北裳看向南衣,欲言又止,南衣呆立一邊,臉上情緒瞬間萬變,最終才咬了咬唇,麵色為難道:“夫人曾懷疑老門主在外邊有其他女人,因此這半年兩人常常吵鬧,三個多月前兩人再次為此爭執,老門主竟將夫人推倒,而後不顧夫人額頭撞傷,就揚長而去,我們當時都震驚了,夫人因此還病了一場,但老門主始終都沒有再迴來。”


    她的話讓蘇長風心中一震,印象中義父待義母極好,幾乎連重話都未說過一句,怎麽會突然反常至此?


    “南衣,還有什麽,你都必須一一稟報,事關重大,不得有任何隱瞞!”蘇長風立即正色道。


    南衣和北裳再次雙雙跪倒道:“沒有了,再沒有了!”


    不過蘇長風卻看出她們兩人目光躲閃,定還有重要的事情隱瞞,於是向雲霜示意,目光冰冷。


    雲霜領命,袖中軟劍霎時出鞘,直直頂住南衣的胸口,冷冷說道:“你還不說,是不是想立時去底下伺候老門主!”


    南衣還尚能兀自鎮定,但北裳卻已嚇壞了,哭道:“門主息怒,門主息怒,我說,我說。”


    “北裳,你不要胡說,連累到夫人……啊……!”南衣見北裳欲說出實情,連忙斥責道,但雲霜的劍卻在她發聲的那一刻就在她的胸口開出一大朵血色的花,南衣痛唿出聲。


    “不要,不要殺南衣姐姐,我說,我說。”向來單純的北裳看到南衣胸前不斷冒出的股股鮮血,似已崩潰。


    “夫人,夫人說老門主在外麵養了個小賤人,說要跟老門主同歸於盡!那日老門主迴萬竹峰後不久,夫人就跟著他去了的書房,但進去不久就氣衝衝的出來了,然後沒多久南衣姐姐就發現老門主竟中毒身亡了!可當時夫人已在房中睡下了,待我和南衣姐姐去稟報時,夫人才悠悠轉醒,但竟像是根本不知道老門主迴來過一般,還一直追問我們老門主什麽時候迴來,在得知老門主死後,夫人哀傷至極,痛哭不止,一直追問老門主的死因,似乎根本不知道老門主是中毒而亡的,待知道老門主是中了自己新調製的毒藥後,夫人就開始精神恍惚,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轉身就忘了,南衣姐姐說,也許夫人是在精神恍惚不自知的情況下毒死了老門主,並非是夫人的本意。”北裳一口氣說完,似也了了一樁心事。


    南衣聽到北裳最終還是什麽都說了,不禁一聲長歎,淚流滿麵,然後捂著胸口強自跪定,朝蘇長風一拜,祈求道:“求門主一定不要告訴夫人真相,夫人是病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如果夫人知道老門主是她自己毒死的,她一定會更加痛不欲生,比如今痛苦百倍,求門主將我和夫人一起賜死,我願一直陪著夫人,夫人太可憐了,一生鍾情於老門主,但20年夫妻感情終抵不過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夫人一生的癡心終是錯付了!”


    蘇長風此刻也是心如刀絞,他幼年時就被義父收養,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和義父,義母就如同一家三口一般日日生活在一起,義父對義母的好,他都看在眼裏,為什麽明明如此相愛的兩個人,卻最終竟到了如此地步,竟是義母親手毒死了義父!


    不對,不對,義父一生練毒,江湖人稱毒聖,怎麽會如此不查被精神恍惚的義母毒死,不對,那裏不對?


    所有的事情都在蘇長風的腦中飛快轉動,他總感覺有什麽關鍵的信息被他忽略了,似乎離得很近,一伸手就能夠得著,卻始終抓不住,突然他感覺渾身似火燒一般,頭痛欲裂,不好,他的舊疾又複發了!他極力克製,朝雲霜吩咐道:“先將她們倆關起來,加派人手守住萬竹峰,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是,門主!”雲霜看出蘇長風的異狀,卻什麽都沒有問。


    待所有人都退下,蘇長風才虛脫一般,扶在門廊上大口喘氣,身上衣服已然被汗水浸透,體內的業火已燒的他整個人眼冒金星,搖搖欲墜。


    “門主,是否要立即請青大夫!”一直在暗中的影衛看出蘇長風又舊病複發,忙現身道。


    蘇長風感覺此次複發比任何一次都突然,是不能再耽誤,於是朝影衛點了點頭。


    青玄收到召見,心中一驚,離蘇長風上次發病不過才7天,他怎麽又發病了,召見的這麽急,說明他此次複發症狀不輕,這麽說她醫治了這麽久,非但沒有減輕他的病狀,似乎還加重了,她心中頓時失望不已。


    等她到了主廳看見蘇長風的樣子,便再也來不及做它想,急急幫他針灸,許久之後蘇長風感覺身上的燥熱似漸漸退去,頭痛也有緩解,一抬眼就看到一直忙著為他針灸的青玄,隻見此刻她一直微蹙著眉,額上已冒出的許多汗珠,正搖搖欲滴,不知怎麽的他就忍不住伸手覆上她的額間,青玄嚇了一跳,手上銀針頓時失了分寸,重重刺入蘇長風的肌膚中,蘇長風和青玄同時驚叫出聲。


    外間等候的侍從和守衛聽見裏麵傳出兩人同時的叫聲,均相視曖昧一笑,心照不宣,但也都立即自覺的離門口遠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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