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看著老村長的兩個兒子都來了,有些奇怪,昨晚我應該是沒看錯,這兩個在偏僻的地方差點打起來了。爹都死了,還起內訌?


    很快,送葬的隊伍都來了,老李頭要走在最前麵當個引路人,在這一路上,老李頭時不時的就看著老村長的兩個兒子。


    忙碌了一天,硬是忙到了下午,迴到家中安穩的睡了一覺,這一覺睡得很踏實,畢竟熬了一個通宵。


    待我迷迷糊糊醒來小便時,也才十一點多。我朝茅坑走去,聽著那稀碎的水聲,腦袋裏還是床的樣子。


    “咿呀呀呀呀”這刺耳的叫聲從哪響起的?硬是將我瞌睡的都打醒了。我急忙的穿上了褲子,以為又聽錯了,可是出門乍一聽,那刺耳的聲音又傳來了,還此起彼伏的。令人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戲聲!有人在唱戲!雖然我聽不懂戲,可是那咿呀咿呀的叫喚我還是能聽懂的。大半夜誰在唱戲?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除了老村子再找不出第二個人。可是那戲聲確實沒停過啊!我佇立在院子裏,不知,老李頭都慌忙的披著大褂走了出來。


    何止是他,一連幾棟屋子的人都被這戲聲吵醒了。


    我看著老李頭,他皺著眉毛,跑去打開了門,那些村民都打開門跑了出來。我在後麵聽到他們在說是戲台那個方向。一下子全部人都朝村口的戲台跑去。


    我迅速的跟在人群的後頭,開玩笑,讓我一個人呆在家裏更怕。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村口跑去,每個人都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村口唱戲。


    當我們跑到村口的時候,一陣的嘩然,我個頭不夠,又是在後頭,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可是看他們的臉色似乎不對勁,我繞到了前麵,我發誓,我後悔跑到前麵去了。


    寂靜的戲台,注定被打破了。


    戲台正中間,那梁上吊著一根繩子,而繩子裏麵套著一個人。一個人吊在半空中,不斷地旋轉著…我們全部停在了離戲台五米左右的距離,因為沒人反應過來啊!


    “弟!”我們的寂靜卻被另外一邊趕來的村民打破了。帶頭的是大兒子,我們隻聽的他奔潰的朝戲台跑去,邊跑還邊叫著。他弟?那個繩子套的是他弟?


    這一下子,一群人都衝了上去。幾個個頭高的,一起將屍體拽了下來。可是晚了大兒子直接趴在屍體上嚎啕大哭著。而我們圍觀的卻擔心另外一迴事,那群大人紛紛議論著,之前的戲聲是誰唱的,為什麽我們一趕來整個戲台僅剩一具屍體了?


    “爹是爹迴來了!”哪知道大兒子突然驚恐的吼了一句!他的話直接在人群中炸開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他爹迴來了?他爹中午才被我們送進了地裏,這下跟我們說迴來了?


    “一定一定是爹迴來了!”他的樣子很可怕,像個瘋子一樣,放大了瞳孔,大聲的吼著。


    倒是老李頭,他反而算淡定的,他蹲了下來。看了看屍體


    “可能是有什麽想不開的吧。”老李頭站起來對著村民說著,可是這話說出去,他們會信嗎?


    先不說他們,就連我都有些不信。


    “弟啊!”大兒子哭的更厲害了,一群人圍在這,突然就被老村長迴來的事搞的人心惶惶的了。說起來,要不是人多,我呆在戲台我都怕。我看著村外,那些黑黢黢的樹叢,生怕下一秒就鑽出個老村長來。


    老李頭讓幾個壯漢幫忙將屍體抬迴去,這下好了,老村長的靈堂都可以不用撤了。


    我和老李頭走到後頭,我看老李頭一直在想什麽,而我也在想什麽,我看著大兒子一路都在哀嚎,他們兩兄弟感情有那麽好嗎?昨晚不是差點打起來了。


    迴到了屋子,他們將來喜的屍體放在了一張草席上。


    “那戲台的梁離地麵起碼五米高”沒一個說話,可是大兒子突然冒出了一句。這話一出,將每個人都震懾到了!


    “我看幹脆直接將他葬了吧。”也不知道是誰提了這個意見,說話都有些沒底氣,看來也是被嚇到了。


    “一定是我爹迴來了!”大兒子發了狂般的吼著。


    一群人突然安靜下來,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有些不自在。後頭,大夥一起幫忙,將來喜的屍體裹了起來,就紛紛散了,誰都不情願一直呆在那不吉利的屋子。


    我一路上看著老李頭,他一直咬著嘴皮。


    這是幹什麽?我們迴到屋子的時候都怕半夜了,可是門口竟然站了一群沒睡覺的村民們,他們全部都在等我們?


    “李叔,買些買些紙(錢。”那些村民全都是這句話,看來每個人都被嚇到了,都認為是老村長迴來了。可是死了的人還能迴來嗎?


    那些村民終於迴去了,可是各家的院子馬上就冒起了煙灰。


    老李頭跟我一起在院子看著各個房子冒起的煙灰,他一直眉頭緊鎖的。


    他一聲不吭的轉過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這兩天一係列奇怪的事情,讓我有些懵懵懂懂的。


    我見老李頭都迴屋了,我一個人呆在院子有些冷清。我也趕忙的迴到房間,可是躺在床上,滿腦海都是來喜吊在戲台上的慘狀,我後悔好奇想看是什麽了。越躺越不安,我爬下了床想去老李頭的屋子睡。


    我走到老李頭房間外,正準備叫他,可是卻聽到他房間裏麵有動靜,還不小。大晚上的,老李頭在幹啥?我抓著腦袋,站在門外也不知道裏麵在幹嘛啊,我慢慢的推開了老李頭的屋子,推的很小聲,看見老李頭背對著我坐在床上。


    他的腳邊有一個箱子,箱子上還放著一個墨?我就看他背對著我,手裏拿著個毛筆,沾著墨,不知道在幹啥。


    我從來沒見過老李頭拿過毛筆寫過字啊?他還有這個愛好?我在門外將老李頭的一舉一動看的仔仔細細的。他站起來了,似乎眼神不太好,轉了過來,手中拿著的東西終於看到了,是個好寬的簿子。他對著燈泡,眯著眼睛看著簿子上的字。


    老李頭到底在簿子上看到了什麽?他突然後撤了兩步,扶著桌子才勉強的站穩。他擦了擦汗,再次拿起了毛筆,麵對著我,朝簿子上寫著什麽。


    我心裏一緊,因為老李頭又看了一次,徹底摔在了地上,我破門跑了進去,想扶著他。


    “誰讓你進來了!”哪知道老李頭還兇了我一句,我本來要扶他的,他直接將我推開了,快速的跑去將那本簿子合上,我眼睛一瞥。我好像看到老李頭在寫什麽了。


    我委屈的站著,老李頭將簿子放迴了箱子,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我迴到自己床上,努力的迴憶著剛剛瞥到了什麽內容。李守旺,李鳳嬌!沒錯,我當時看到了這兩個名字,奇怪了。李守旺是老村長的名字,而李鳳嬌是老李頭的原名,這也是為什麽他要我一直叫他老李頭的緣故,因為他的名字太女性化了,按他說的,但是他爹說取個女孩的名,好養活。


    等等,不對!好像不止兩個名字絕對不止兩個名字!我記得當時,他們兩個名字是分開兩豎行寫的,而豎行下還有內容。好像好像是時間!


    李守旺那排寫著七月二十三,而李鳳嬌的卻寫著六月初七!


    而今天是農曆六月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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