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一攤。


    真是個懂事的好姑娘,我上前來抱了抱她,告訴她我發自內心的感謝,然後在她耳朵邊上告訴她小別勝新婚,讓她別辜負了好時光,陳百何笑著出門去。


    我心想,這兩個人今天晚上是西線無戰事還是幹柴烈火就看她的本事了。


    同時我也非常奇怪,我不明白阿東為什麽不肯跟這姑娘有真正意義上的接觸。


    也許他下定了決心等一切塵埃落定去為高天成報仇,他可能抱著的是必死的決心,最低限度,魚死網破,所以他才不敢輕易對姑娘下手。


    他肯定考慮到如果那姑娘也被搞大了肚子,那他可能就再也沒有辦法快意恩仇了。


    阿東,是個好小夥子。


    半夜,又有人敲門,又是陳百何,我坐起來,她端來熱牛奶,說裏麵加了點兒糖,助眠的。


    我讓她坐在我床邊,說都這個點兒了,你們年紀輕輕的怎麽不及時行樂?


    陳百何百色凝重的看著我,神秘的點點頭。


    “已經有過一場了?”我笑著接過牛奶。


    “半場。”她說。


    “半場?”我問。實在是沒明白。現在年輕人誠會玩了,但是半場,怎麽迴事?誰叫的停?


    陳百何坐下,說,“他開始並沒有主動,是我主動,後來他把我拋在床上,整個人壓下來,我感覺到他的身體,覺得他整個人都快要炸了,我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他後來沒有,他讓我用其他的方式解決了自己的問題。”


    問題有些嚴重。


    我想。


    也許我應該跟阿東再好好談談。也許他看萬茜走了,他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能離開,但是他又不能任由高天成就那樣下落不明,他可能想報仇。


    我有些憂心忡忡,告訴那個叫陳百何的姑娘一切都會好的,然後思考怎樣跟自己的掛名小叔子去談這種尷尬的問題。


    或者,不談,就直接告訴他,我不允許他因為這件事兒再搭上自己的性命,我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我不想再失去。


    所以第二天我們上班時我跟阿東談到了這個問題。


    阿東臉紅得不可理喻,他不看我,徑直瞅前麵,問我,“她連這個也跟你說?”


    “嗯。”我理直氣壯。“長嫂如母。”


    阿東罵了句髒話,但非常小聲。既然是這樣,我決定裝自己並沒有聽到。


    “我是說......無論你打的是什麽主意,不要打什麽跟蕭晗或者方先生遺孀魚死網破那樣的主意。如果不是這樣,我實在搞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那樣壓抑自己的本能。除非你根本沒想過以後,你覺得自己沒有以後?”


    阿東未置可否。我開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我說我們失去的已經夠多了,我們身邊也沒有誰了,而我,不想再失


    去了。


    阿東說,你永遠不會失去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你少騙我!”我揭穿他,“那為什麽你不肯跟她在一起?你認可-------啊,都不跟她。她已經說了,她並不介意。”


    阿東臉又紅了,說我以後忍著,行了吧?我昨天是......


    我衝他擺擺手,“我不管。但是無論如何請你放心過你的日子,繼續你的生活,你不能因為高天成或者我以及我肚子裏孩子一輩子就這樣過下去。我們是不能跟蕭晗善罷甘休,但即便如此,我們可以有許多方法讓她生不如死,我們不能把自己、自己的生活甚至自己的性命都搭進去。”


    這次談話以阿東妥協而告終,我十分滿意。


    產檢變得頻繁起來,現在我便讓陳百何陪我。不想讓阿東老是陪我,他再比我小、再曾經是我丈夫的手下他也是個男人,我不想讓我跟他都太過尷尬。


    阿東倒十分識趣,每一次出來我跟陳百何都要嘰嘰喳喳的探討好久,阿東就笑而不語的聽著。他仍舊那樣,偶爾偷偷而快迅的看一眼我的肚皮,然後悄無聲息的再調開自己的目光。


    我覺得他這動作真是可愛極了,就用胳膊肘捅陳百何,讓她加油,陳百何臉就開始紅,說我一直在加油,但是對方這保壘太難攻。一般的男人早就繳械投降了,不知道他到底在負隅頑抗個什麽勁兒。


    蘇家的官司並沒有什麽進展,我們派出去的人也查不出什麽所以然來。蘇雲天的所有遺產本來順理成章應該成為蘇昊的,但是蘇老太提起訴訟,說實話這程序和策略一點兒問題都沒有,老太應該拿到蘇雲天的一半兒財產。這本也沒有什麽好爭議的,我隻是沒想到那垂垂老矣又似乎腹背受敵的老嫗竟然還有這麽一手,但同時終於洞悉蘇昊為什麽會起訴自己的這個掛名母親:因為老太太一但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便以為所有事則就容易操作。


    蘇昊並無通天的本事,也沒有他媽那個狠勁兒,更沒蕭晗那種運籌帷幄的章法。


    我跟阿東談過一迴這事兒。我說阿東,你覺不覺得蘇昊現是一枚棄子,照道理說蕭晗鋪排了這麽久,付出這麽多,她那個人睚眥必報,怎麽會沒有下文了?


    但跟高天成和萬茜一樣,蕭晗、張若雷、淮海也如同泥牛入海,半點消息都沒有。


    我說阿東我們真失敗,好像不管怎麽著都棋差一著似的。


    阿東撇撇嘴,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你和肚子裏的孩子,我隻想護你們周全,其他的全部都不重要。


    我不知道該怎樣迴應他這句話,於是隻好以沉默相對。


    身體日益笨重,阿東便不太願意我總是去上班。但是不上班他也不放心,於是每天我就像是一個巨


    大的不倒翁,他將我搬進搬出,我知道就連保安有時都會以為他是我老公,陳百何也有相同的擔心,她常高調出現在公眾麵前,也常出現在我公司,我建議她加入我們公司裏來。但是阿東不同意,阿東說朝見口、晚見麵,彼此間連一點兒神秘感都沒有了。他這種說辭竟然打動了陳百何,等我再一次提議,陳百何堅定的拒絕了我。


    陳百何一直在自己的道路上努力,相當一段時間,她最大的意願就是在床上把阿東拿下。但是阿東不解風情,或者說,他刻意不解風情。據陳百何跟我抱怨,他其實親吻她的次數都有限,她有時懷疑自己跟他談了一場假戀愛,這讓她有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她極其不喜歡那種感覺。


    我有時候覺得在這樣的情形之下,或者她需要短暫的放棄一下。有些男人就是這樣,等到對方要離開他們才覺出來對方對於自己來說有多麽的重要。


    我如是旁敲側擊提醒了陳百何,於是冰雪聰明的陳百何決定如法炮製。恰好她們公司有個出差的機會,要出去一周,她沒有刻意通知他,就那樣不迴家了。


    我靜靜的坐在客廳裏,等著看阿東終於發現陳百何沒有按時迴來,然後急不可奈的打電話給陳百何,問她的行蹤。但是他沒有,他似乎比她在的時候表現還要輕鬆與淡定。我不由在內心裏懷疑陳百何那小姑娘是不是自己先hold不住,把所有的一切都和盤托出了,我小心翼翼觀察他的反應。


    他坐在距離我一米的地方,一會兒給我煮個熱牛奶,一會兒給我切一盤新鮮的水果,甚至問我是不是餓?他說他自己會做飯,但好久沒有人有這個機會能嚐到他的手藝了。


    我笑了,說你是不是在拿我練手,以便討好你的小女朋友?


    他笑著不置可否。我說我並不餓,後來困意襲來,我歪著頭,手撫著自己的肚皮,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眯著了。阿東靜靜的在燈光下看著我,然後拿來一張薄毯子,將我蓋好。再後來他關了燈,可能是不放心我獨自一個人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也陪著我歪在沙發上,電視裏還有低微的喧嘩的聲音。但人有時就是那樣怪,在這種輕微的噪聲裏才能睡得淋漓盡致。


    反正我是睡得異常香甜,而且還做了個美麗而溫暖的夢。夢見我和高天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然後我歪著睡著了,他拿來薄薄的毯子幫我蓋上。然後扶著我的頭,將我的頭枕在他肩膀上,我閉著眼睛,還在他頸窩兒裏噌了噌,試圖拿到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


    直到次日清晨醒來,我見整個沙發上隻有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阿東早起來了,看見我,臉一紅,然後如常收拾。我奇怪他臉紅


    什麽,傭人早就準備好了早餐,我們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我說我昨天晚上做了夢了,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前幾天晚上總是睡不牢,我說我今天晚上還要在沙發上睡。


    阿東說你喜歡在哪兒睡就在哪兒睡。


    我說是你幫我蓋的被子吧,他撕了一點兒麵包,然後輕輕點點頭,全程並不看我。


    白天,陳百何終於是來了電話。跟我抱怨阿東並沒有對她的離開有任何一丁點兒的表示,這讓她十分沮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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