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向來不會撒謊,安逸也能瞧得出來,卻隻是擺擺手沒有問我。


    “夭夭可是會術法?我瞧著你之前那樣子卻是熟練的很。”我一直同安逸講著話,我怕他睡過去,一直不敢放鬆警惕。


    “從前學過些許,如今也是派上用場了。”也是我這術法師父可是教導了許久,若在學不會,怕是無顏麵對他了。


    “那以後夭夭可能教教我?”


    我重重的點了下頭,“這是自然。”


    我抬頭瞧上安逸,卻見他額頭上滿是冷汗,想起他替我受的那一劍,連忙要拖下他衣服,他卻擺手拒絕了我。


    “安逸,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快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如何了。”我滿臉的著急,他卻拉住我的手,輕聲問道,“你可相信那刺客的話?”


    我略微思索了下,“我隻相信我看到的事情,安逸你是個好人,至少在我現在看來。”


    他的手頓了頓,我趁著他愣神的瞬間連忙把他的手移開,剛一入眼,便是滿身的傷痕。


    “你……”


    我不知道如何去說,饒是我見過比這傷的更重的傷勢,可他身上曾經一道又一道的傷疤卻讓我不知如何下手。


    “小時候不受父皇喜歡,哥哥他們也不喜我,我經常會被他們打罵,等長大了,日日在軍中磨練,自然會留下這些傷痕。”他是笑的說著,可我瞧著心下卻一陣難受。


    我伸手摸著他的傷疤,仔細的把胸口的血擦掉,上了藥給他包紮好,可剛抬頭淚水卻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我不明白我這是怎麽了,以前天門為我挨罰的時候,我隻有愧疚,可對於他,我卻是心疼。


    或許安逸沒想到我如今會在他麵前流淚,他仔細的擦掉我的淚水,猛然抱住了我,一瞬間我的心嘣嘣直跳。


    “夭夭,我的傷沒大礙的。”安逸拍著我的後背,安慰著我。


    “安逸,你說想要活著怎麽這麽難。”


    我抬頭對上他的眸子,蜷縮著身子,聲音很輕,可是他卻聽得清清楚楚,“本來我身子羸弱,阿娘拚命生下了我,天門從小便護著我,可我明白我是活不長的。”


    我最後還是說了,兩萬年來我從未在他人麵前提起,如今我所有的心防全部卸掉。


    “那要如何才能救你?”安逸瞧著我的眸子,那眸子裏滿是堅定。


    “安逸,你是喜歡我嗎?所以才要對我這麽好嗎?”我輕笑著瞧著他,伸手替他把頭發捋順。


    他沒有吭聲,正當我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抱住了我,“夭夭,若我說我喜歡你,你會留下來嗎?”


    兩人相顧無言,我不知道如何去迴答她,我從來不知道要如何去喜歡一個人,此刻又要同他講些什麽?


    “你……”


    “你……”


    我輕笑了下,“還是你說吧。”


    “若是你不想留下的話,你可以當我剛剛沒說過。”


    姒錦說若是喜歡一個人的話,便會小心翼翼的去維護僅有的一絲好感。


    好像說的有幾分道理。


    2


    最後是阿芙帶人救下了我們,她是安逸專門保護我的暗衛,我也是那時才知曉,從一開始安逸便待我極好。


    迴到皇子府,安逸便然上了風寒,身上滾燙,我守在他的床邊,不敢離開他。


    “皇妃您先迴去歇息吧,我們守在這裏就好。”阿芙瞧著我疲憊不堪的樣子,忍不住喚我去歇息。


    “無妨,今日也勞累了你們,你們去歇息吧,我在這裏就好。”我揮手讓他們退了下去,繼續守在他的床邊。


    “安逸你做甚要喜歡我呀,在有不久天門就要帶我走,我如何能留下陪你。”我伸摸著他的眉眼,他像極了淇華,可我卻清楚的知道他並不是他。


    “你長得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可是我卻分的很清楚,很清楚。”阿娘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不要輕易把心交出去,以前我不懂情愛,如今卻是心下一疼。


    安逸同我講,以前別人討厭他,後來他得勝迴朝,他人皆懼怕他,就連他的父皇也怕他,他這一生隻有我敢接近他。


    有些時候,喜歡好像也很簡單,不過一個眼神,一個動作罷了。


    我陪了安逸整整一日,他醒了過來,可我卻得到了麒麟的下落,他被困進了皇宮,而且現出了原型。


    我瞞著安逸當夜便去了皇宮,我的靈力慢慢修複,如今躲掉旁人尋到麒麟的位置還是可以應付來的。


    抬頭瞧著那高高聳立的城牆,幻化出無量尺輕輕一躍便入了宮裏,我尋著靈蝶的位置,一邊躲掉巡視的侍衛,一邊探查麒麟的位置。


    待到尋了過去,卻在一四方符印中,這符印若是從前我定然好解,可如今卻費了我好大的功夫。


    我剛瞧見麒麟的身影,還沒挨近一道鞭子便朝我襲來,“本道道是誰來了,沒成想竟然是天界之人。”


    “如何?道長如今頂著一張麵皮卻也不過是妖界的妖物罷了,虞喜近日大婚,怕你也是這時候逃了出來吧。”我瞧著那人,無量尺立刻執在手中。


    “就算你識得妖君,可如今你身在人界,靈力微弱,如何能救得了他。”我瞧上麒麟的眼睛,卻見他胸口有著猩紅色的血跡。


    “阿姐快走,你打不過他的,他以人血為食,已經化魔了,不是你能對付得來的。”麒麟朝我喊來,可他不過三千歲,我如何能讓他困在這裏。


    “想來道長困住麒麟,不過是為了引我前來,那我便想問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我若說沒有你相信嗎?”他嘴角微微勾起,然後朝著我便是一擊,直到我瞧著那人慢慢化形,竟是無憂。


    我的師兄,魏無憂。


    我後退了好幾步,待到對上他的眸子,一臉詫異,“師兄,你……”


    “怎麽?這麽快就不識得我了?師父曆劫未歸,我便來尋他,可卻沒成想碰到了你,”他甩給了我一張畫,那畫裏分明是我的模樣,我滿心疑惑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想來你還不知道同侯爺小姐私奔的便是師父吧,”他笑著瞧著我,“原來師父從一開始便在尋找你,他尋了你三千年,整整三千年,可我陪了師父三萬年,卻抵不過你在他心裏的地位。”


    “師兄,師父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要如此?”


    他卻大笑了起來,“當初我愛的人死了,我求師父救她,可師父隻是淡然道生老病死皆是人間因果,可你……”


    “他護了你三千年,你可知曉。”師兄大抵也是被情所傷,一道劍便要朝我襲來。


    “我從不知道師父為何如此,可我隻知曉是師兄不過我執念。”我一邊擋著他的術法,一邊沉心同他講道。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嗎?原本想借相沛的手殺了你,卻因為魔族尊上一切計劃全部泡湯了,我怎麽能滿意呢?”原來有些人不喜你,便是真的不喜,而且想要置之於死地。


    “師兄,我能替你找到那人,你可願意放了麒麟?”天門送給淇華的那麵能看破前塵往事的鏡子被我收了起來,我自然能幫他尋到。


    “當真?”


    “麒麟的命都在你手裏,我又怎麽能騙你,隻要你放了麒麟,我任由你處置。”


    我話剛出口,麒麟便朝我喊了過來,“阿姐,麒麟死不足惜,可你若是……姒錦如何能放過我?求你快走吧。”


    姒錦應當會明白我這麽做的,畢竟若是我死了,她可能便不會受我承受的痛苦了。


    他點頭答應了我,口中念動術法放了麒麟,我扶著麒麟,右手捏訣,不顧它的反對,一瞬間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前在天外天你便總是一副心腸好的樣子,可若是等你迴複了記憶,又當如何是好?”他朝著我笑,那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我取出鏡子,微微念訣,那女子的容貌清晰的印了出來,“她如今身在何處?”


    “東南方向便是。”這鏡子隻不過能找到轉世之人,又如何能找到所在位置。


    許是他當真心切,放出術法便要去尋,我趁著他無心管我,便捏著隱身訣,可誰知剛走兩步,長鞭再次襲來,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若是你敢騙我,那這個人也別想活了。”我還來不及反應,他身邊便立著安逸。


    “安逸?”我微微皺眉,心下一陣不安。


    “夭夭,我怕你有事,所以跟著你過來了。”


    我歎了口氣,“無憂,仙者不可擾亂人間秩序,難不成你不怕上天發怒嗎?”


    “可你如今不已經擾亂了嗎,要懲罰也是先懲罰你,”我後退了幾步,握著無量尺的手心微微發汗,“身為天族的小殿下,對凡人動情,你應當知道是何懲罰,難不成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我心底一沉,還沒動作,天際便是一陣女子的笑意襲來,“祭離你瞧瞧你們天族,如今已經到了自相殘殺的地步。”


    “月兒,難不成是怕還不夠亂嗎?”男子的聲音微微響起,隻見他手持一把折扇,可那折扇卻是熟悉的很。


    似乎是燭龍氏殿下獨有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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