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去了三天才迴到宿舍,一進門倒頭就睡。


    孟小言看她去這一趟心情不佳,第二天中午還幫她帶了飯迴來。


    “怎麽了,出去一趟失魂落魄的?”


    “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再看看自己,鬱悶了。”


    小白食欲不振,扒拉了幾口飯,一頭齊肩短發亂的跟雞窩一樣。


    孟小言心中無比感慨,在她看來,小白已經屬於超級學霸級別了,也會愁眉苦臉到這個程度,她這個凡人之前真的是過度焦慮了。這麽一想,倒是有幾分豁然開朗。


    “我好不容易想了個論文的創新點,結果就聽到了相關的研究。人家的表達那是行雲流水,我有時候感覺邏輯的都不通暢,我還照這個方向寫個錘子…”小白歎著氣,如同嚼蠟一般吃了幾口菜。


    孟小言一時間也找不出來安慰的話,這裏麵的崩潰程度,都大差不差,難怪人家之前說在n大的校園裏如何區分女大女研女博,成群結隊說說笑笑、朝氣蓬勃的是女大。愁眉苦臉,麵色枯槁那是女研,到了女博基本上是活人微死,精神異常。當然,男生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要不,我們這周出去散散心?”她提議。


    “這可不像你說的話。”小白微微一愣,之前在宿舍裏,要說她是卷王,言言可不比她少卷。


    “我感覺我們精神都要不正常了。”


    小白深有同感,“這讀博到底有什麽魔力,跟巨大的精神病院一樣,通知書就像入院通知書,我最近都在想,不如早點結婚算了。”


    “別…人家都說徹底瘋掉的征兆就是想談戀愛,想結婚。”


    “那你算是已經瘋掉了?”小白聞言,飯都忘了嚼。


    孟小言不以為然扁了扁嘴,“我大概率精神病晚期。”她對於自己現在的狀況也是處理的亂七八糟。


    “以前你在宿舍住的時候,我還納悶你怎麽天天那麽開心,我每天都在懷疑自己,你怎麽能又上課又做實驗還能那麽開心的……”


    “那不是前期麽,現在已老實。”孟小言苦笑,“以前周老師比較佛係一點,現在方教授要求比較高,聽說常常把人罵自閉……我這還沒接觸多久,就天天焦慮著。”


    “我這邊一直是,每天心裏都在辱罵這個世界。”


    兩人越說越是喪氣滿滿,孟小言安慰小白順便自我安慰,“好歹咱們還在校園裏,還能吸收學弟學妹的年輕活力,要是進了研究所估計一片死氣沉沉。”


    “也是,我學姐說,她去了研究所,每天都在懷念校園裏的歲月靜好。”


    於是兩人一致決定,這個周末要去好好放鬆一下,把已經成為社畜的曉麗也給喊上。反正一時半會兒也畢不了業,適當調整心態,學會不擰巴地生活,學會跟自己和解,努力不按照世俗的眼光對看待很多事,單純體驗,就會很美好。


    做好了一切決定,小白突然發問:“你好像很久都沒跟江學長約會了。他會不會埋怨我們霸占了你呢?”


    “他不會的。”孟小言微微笑了一下,她跟江淵前兩天才見過麵。


    “嗯?你樣子不太對勁,最近有什麽動向?”


    孟小言沒臉說江淵翻牆來宿舍陪她這迴事,含含糊糊笑著一筆帶過。


    “你真的不考慮往下一步走走?要到畢業的話,你確定江學長能等你三五年嗎?”


    “進展到下一步也未必能萬無一失。”


    “你是不是有點太悲觀了?”


    孟小言搖搖頭,“隨便說說而已。”


    按小白這些年對她的了解,她的結論是,“你是太喜歡了,懼怕的東西才會更多。”


    周末原本計劃一起去爬個山,曉麗表示工作以後天天高跟鞋,腳疼懶得動,約了一起唱k。


    孟小言在n市,到這種娛樂場所的次數不多,迴y城的時候倒是經常跟朋友一起去附近的小店玩。唱歌確實是件挺能緩解壓力的事情,一下午唱下來,三人都放鬆了不少。


    出門吃晚飯的時候,曉麗提起最近聽說的新鮮事,“你們知不知道,靳教授結婚了?”


    “靳墨?”孟小言詫異,學校裏好像也隻有這麽一位姓靳的教授。


    “對啊,你們在學校沒聽到什麽消息嗎?”


    “完全沒有。”


    “你哪裏來的消息?”


    前幾天,曉麗的同學去排隊買葉氏爆火的新品蛋糕,遇到了靳墨在排隊,他站在隊伍裏氣質出塵,引得周圍不少女孩子打量。有幾個社牛上前攀談要微信,被他給拒絕了,理由是他已婚。


    孟小言聽完愣了好一會兒,靳墨結婚了?會是跟之前那個女孩子嗎?


    她滿腹疑問給江淵發了一條消息,對方大概率又在忙,許久都沒有迴話。


    吃過飯,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孟小言最後捧著一杯奶茶跟小白打車迴宿舍。


    路上,看著道路兩側的路燈,又想起前兩天的晚上,心裏格外柔軟。


    她隨手發了一條邏輯為零的文藝風朋友圈【人生很多事都是會不如意的,路的盡頭還是路,還是芋泥啵啵永遠能讓我滿意。】


    動態發出沒多久,消息提示彈了出來,江淵剛剛騰出空來【他結婚了?】【我不夠讓你滿意嗎?】後麵這句話是針對她的朋友圈。


    孟小言對著手機屏幕傻笑著打字【沒有芋泥啵啵甜。】


    小白在一旁無奈,在出租車上也要吃狗糧,“不如,讓司機師傅送你迴江學長那邊吧?”今天才周六,還有周日一天呢,她可不想成了阻礙情侶見麵的惡人。


    “不了,我明天要去實驗室幫忙。”


    “你這麽勤快幹嘛呢?剛說了調整心態。”


    “周一就答應的。”她無奈說著,把手機收迴口袋。


    “我尋思著,得培養點愛好,不然怎麽度過這枯燥重複的科研時光。”


    “要不要跟我一起玩玩遊戲?”


    “不要,我還是研究一下運動類吧。”


    到了宿舍,小白先去洗澡,孟小言的電話響起。


    “小騙子。”


    “……”


    “我這周一定迴去陪糖糖。”江淵學著她的語氣,在電話裏哀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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