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昭拿眼看他,幽幽道:「就是不知道它是如何通過匿世界進入現實世界,然後偷走我們的能量晶?」


    這種問題若是普通人來問,莫格根本懶得迴答,不過對麵的精神力等級是s,比他都高,那麽他願意平等交流。


    「匿世界是強者從現實世界中強行剝離,轉入平行維度下的隱藏世界,一般來說,隻要失去了這股外力幹涉,它會按照牽引規則緩慢地迴到現實世界中。」


    暮雲昭恍然,「原來如此。」


    莫格頷首,「這個過程很緩慢,但是兩個世界的確開始交集,獅皇也是研究了500年才確定了它的軌跡。」所以這個超級生命體才能跨越邊界,進入現實世界收集所有的能量晶。


    暮雲昭眉尾一揚,晃了晃手裏的酒液,「它現在是無主的。」


    莫格笑了笑,沒有否認。因為無主,更具有價值,裏麵的一切,都讓人垂涎。


    暮雲昭眉宇未展,「可我還是覺得奇怪。」


    「嗯?」


    「依舊是那個問題,既然獅皇軍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什麽還是選擇我們小星係的軍校生來協助完成這個任務?畢竟在小星係我們是精英,可放在獅皇的軍校中也隻能算平庸。」暮雲昭的目光直視著莫格,看著柔弱,眼神卻相當犀利。


    在那樣的目光下,任何藉口都是枉然的。


    殺死s級的看門異獸對軍校生來說是難,但是有重型武器的加持,說來也容易,完全沒必要將消息擴散給小星係,萬一引起其他中等文明帝國注意豈不是麻煩?


    這少年很聰明,拐著歪地在打聽消息,莫格笑了笑,意有所指的說:「進入匿世界之前,每個人都會得到軍方提供的一種裝備。」


    「什麽裝備?」


    「精神力屏蔽裝置。」


    這玩意兒讓暮雲昭麵露疑惑,他思索著問:「裏麵有強大的精神力幹擾嗎?」


    莫格頷首,「早在3年前,就有軍方多次招募在校生進入過匿世界,但幾乎全軍覆沒。」


    暮雲昭瞳孔驟然一縮,那可是獅皇的學院!


    似乎把人嚇住了,莫格緩了語氣繼續道:「也有倖存者。」


    「匿世界究竟什麽樣的?」


    「聽倖存者轉述,裏麵……」莫格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隻能道,「那是一處火海和岩漿,刀山和硝煙,異獸肆虐的獵場,沉默到令人發狂的寂靜空間,有的還能見到死去的摯愛和仇敵,得到了無盡的財富,坐在了至高榮譽上,轉眼卻被深淵一口吞噬。」


    暮雲昭張了張嘴,那是什麽地方,能涵蓋這麽多矛盾的事物?


    莫格看他懵懵的眼神,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忽然,暮雲昭目光一動,「難道是幻境?」


    莫格海藍的眼睛裏露出讚賞兩個字。


    「幻境構築於精神領域,不知道是來自那s級的生命體,還是匿世界對外來侵入者的警告和驅逐?」暮雲昭沉吟道。


    「不清楚,倖存者的精神領域處在崩潰邊緣,正在接受治療。」


    幾乎都死了,少數活了下來卻受到了難以修復的創傷。暮雲昭笑了,怪不得這次假借這軍校聯賽的名義,把他們送進去,感情他們這些小星係還真的是炮灰。


    你們要臉嗎?對得起那份信任嗎?暮雲昭很想質問一聲,但他很清楚,除了讓自己更憤怒以外,什麽都得不到。


    他喝了一口酒,苦澀帶甜的味道刺激了一下味蕾,稍稍令他冷靜,他問:「那個精神力屏蔽裝置是什麽等級?」


    「a級。」


    暮雲昭覺得有點可笑,「我覺得之前進入匿世界的先驅者們恐怕都不低於這個等級吧?」


    莫格點頭,「可你們之中還有更多的連a級都沒有。」


    像金馬星係的隊長,就隻有b級精神力,與機甲的共感都能讓暮雲昭震斷,要真進入匿世界,那就是一隻待宰羔羊。


    看暮雲昭的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莫格又道:「這是軍方能提供的最好的單人保護,不過保險起見,軍方還另外準備了s級精神力幹擾磁場,隻是儀器複雜,需要進入裏麵才能操作。」


    可裏麵是幻境。


    暮雲昭淡淡道:「那得先擺脫才能打開。」


    「沒錯,既然你的精神力達到s級,那麽我希望你能為我撐起屏障,助我啟動幹擾磁場,這樣才能盡可能保護更多的人。」當然也包括藍星。


    暮雲昭深吸了一口氣,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我的榮幸。」


    莫格聽出了其中咬牙切齒的意味,但他無所謂,「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沒有了。」


    莫格點頭,「你可以走了。」


    「告辭。」暮雲昭優雅地行了一禮,然後利落地轉身離開。


    莫格看著他纖細的背影遠處,目光深深,然而臨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見暮雲昭側過頭,用細柔的聲音說:「閣下,我不想死在裏麵。」


    莫格抬起頭,目光冷不丁地撞上那雙眼睛,撒著細碎星辰,瑩瑩透著微光,藏著脆弱,似乎想要堅強卻無法抵擋未知的害怕。


    他頓時怔然,一時間竟移不開眼睛。


    時間過了幾秒,莫格終於不自在移開視線,抬手湊在嘴邊清咳了一下道:「我可以保護你。」


    暮雲昭眉間一鬆,高興地彎了彎眼睛,似乎得到了保證變得安心許多,他舉了舉手裏沒來得及放迴去的酒杯,問:「我能端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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