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心亭


    封予柔看著池中唯一一朵盛開的蓮花出神,依稀記得幾個月前,她用石子打落了一朵還未開放的花苞。


    “封姐姐,你在看什麽呢?”楚錦華順著封予柔的目光看去,映入眼簾的是那獨樹一幟的蓮花。


    不由心驚,她該不會是想·····


    “嘖,上迴你不是與我說,今年不會有芙蕖盛開了嗎?”封予柔指著池中的蓮花,“你看,那是什麽?”


    “往年都是隻開一朵的,今年不知何緣由,多開了一朵,”楚錦華看向封予柔。


    “應當是,今年的東宮有封姐姐,琉心池的芙蕖要開給封姐姐看。”


    封予柔轉頭麵向楚錦華,皺起眉頭看向她,楚錦華有些慌張的咽了口唾沫,小心問道,“封姐姐,怎麽了?可是我說錯話了?”


    “錦華,你今年幾歲了?”


    楚錦華滿心疑惑,“今年七歲,怎麽了?”


    “七歲?七歲可說不出這哄人的話,”封予柔問,“說,是誰教你的?是不是你父王說過,被你聽了去了。”


    “不是,沒有,”楚錦華連忙否認,父王那麽正經的人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是,是楊娘娘說的,被我聽著了。”


    “楊昭訓?”封予柔笑道,“她是可以說出這樣話的人。”


    兩人看著池中的蓮花,隨風飄搖著,封予柔看著偌大的池中就開了一朵花,也是很孤單的。


    “前陣子,東宮皇長孫的洗三禮和滿月宴,我都沒瞧見你,怎麽了,害怕林為霜又會陷害你?”


    楚錦華沉默一陣,默默道,“不怕,我主要是怕給阿娘惹事。”


    “嗬,你怕什麽?我會護著你的,我不相信你會做那樣的事,”封予柔道。


    “封姐姐,我知曉,但還有其他原因····我不喜歡林娘娘和····和新出生的弟弟,”楚錦華說出心裏話。


    封予柔驚訝的看向楚錦華,對楚錦華能對她袒露心聲感到驚喜。


    “不喜歡就不去,你別忘記了,他是皇孫,你還是郡主呢,你可不比他低在哪裏?兩人一個爹,誰又比誰尊貴?”


    “好,我記下了,謝封姐姐,”楚錦華心中高興,封姐姐聽到這話竟然沒有指責她。


    封予柔突然歎了口氣,楚錦華連忙問,“封姐姐,你····為何歎氣?”


    “我就是覺得可惜,這麽美的芙蕖,阿朝卻看不見,”封予柔遺憾道,“等她坐穩胎,芙蕖和亭中的木槿都落了,要看就得等到明年了。”


    楚錦華感到封予柔低落的情緒,想了一會,安慰道,“好景不怕晚,來年花能開得更豔。”


    封予柔又看向楚錦華,“你近日是讀了什麽書嘛?這麽會說話。”


    “我·····沒看什麽,”楚錦華小聲道,“就看了幾本詩集。”


    “可是,今年就能看見的,為何要等到明年?”封予柔往池邊走去,楚錦華不知封予柔話中是何意,也跟上前去。


    隻見封予柔一個石子彈過去,楚錦華在錯愕的神情時,瞧見那盛開的芙蕖落入池中。


    完了,今年最後一朵盛開的芙蕖也被打落了,封姐姐是瞧見這朵荷花礙眼嗎?


    另一側


    蕭晴雲在蕭晴雨的攙扶下在長廊中往琉心池走去,蕭晴雨心不在焉的,興致缺缺,不知在想什麽。


    “許久沒出來了,不知琉心池中的荷花開得如何了?”蕭晴雲心中鬱滯。


    她向楚承時提出,顏初瑤有孕不宜操勞,而她月份大了胎也坐穩了,可以適當管理東宮。


    但楚承時還是以她有孕為由拒絕,當時蕭晴雲心中有些感動,楚承時心中還是在乎她的。


    不過蕭晴雲也心急了,說可以讓蕭晴雨協助,楚承時的突然黑臉令蕭晴雲感到害怕。


    她明白了,楚承時很厭惡蕭晴雨,之後蕭晴雲小心翼翼的提出,殿中煩悶,想要出殿走走,這迴楚承時倒是答應了。


    蕭晴雲看著不入神的蕭晴雨,心中有些得意。


    她就是與蕭晴雨說了,楚承時對那事還是不能釋懷,之後蕭晴雨就變得如此。


    不過也好,讓蕭晴雨知曉此事,也能讓她完全依附自己,別生出不切實際的想法。


    “四妹妹來我殿中時,要經過琉心池,那芙蕖開得如何?”


    蕭晴雨迴神,一聽到這種親切的稱唿,她明白此時的蕭晴雲心情很不錯,起碼對她目前很滿意。


    “開得甚好,姐姐可以去瞧瞧,”蕭晴雨迴道,“不過,前陣子被封良娣打落了一朵。”


    “封予柔?”蕭晴雲感覺有點敗心情,“她一直都是惹事精,花開得好好的,又沒招惹她,她偏偏要打掉。”


    “誰說不是啊,殿下知曉此事也沒懲罰她,”蕭晴雨心中不滿,想要太子妃去教訓封予柔。


    蕭晴雲瞥了一眼蕭晴雨,“誰讓她有個好祖父啊,殿下就是看在英國公的麵子上,也會給她個好臉色。”


    蕭晴雨:“······”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懲罰封予柔了?


    “姐姐說得對,封良娣會投胎,”蕭晴雨訕訕笑道。


    “晴雨,你知曉為何往年,池中都隻開一朵芙蕖嗎?”蕭晴雲笑問。


    “妹妹不知,為何?”


    蕭晴雨原先一直以為是東宮的荷花品種如此,但聽蕭晴雲的意思,似乎不是如此。


    “花一朵,還是開得正豔的一朵,象征著殿下的後院隻一個女人,就是他的太子妃,”蕭晴雲解釋道。


    蕭晴雨:“·····”


    好一個自我安慰,可惜事實並非如此。


    “這····姐姐往年一直讓琉心池隻盛開一朵芙蕖,殿下不會不高興嗎?”蕭晴雨疑惑的問。


    “殿下忙得很,哪裏有閑情管此等小事?”蕭晴雲道,“況且,因著幾朵芙蕖就來影響夫妻感情,也太不值當了。”


    “殿下對姐姐可真好,”蕭晴雨假意恭維道。


    “其實,殿下對我是很不錯,”蕭晴雲喜歡聽這些話,聽著都感覺心情好多了。


    蕭晴雨聽著,她隻感到殿下與姐姐的關係是相敬如賓,要說好,還不及這些年父親待母親那麽好呢。


    等蕭晴雲等人快到琉心亭時,蕭晴雨看著池中,感覺不對,又揉揉眼睛。


    “姐姐,那芙蕖不見了?一個時辰前我還看見的,被誰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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