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一天,瞿臨川帶秦小霜到鄉政府辦理了戶口遷移,從此以後,她的戶口就要從搽耳村遷到滬上複大了。


    因為要出門,又到村上開了介紹信。


    秦大勳專程迴家一趟,開車將大閨女和女婿送到涼市汽車站,看著兩人上了開往蓉城的汽車才轉身離去。


    汽車從涼市到蓉城,車晃了三個多小時,在午後到達蓉城汽車站。


    兩人不敢耽擱,趕緊從汽車站出來,去不遠處的火車站買到滬上的火車票。


    坐火車的時間太長,瞿臨川不想秦小霜辛苦,買了晚上六點出發到滬上的硬臥票。


    時間還早,兩人就到火車站外麵去吃飯。


    “臨川哥,行李給我一個,我提著吧。”


    秦小霜看瞿臨川一個人提著三個大包,想自己提一個。


    瞿臨川攔住她的手,“媳婦兒,不用你提,這幾包東西都不重。”


    這三包東西還沒一擔穀子重呢。


    他身材高大,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用力,三大包提起來就走。


    秦小霜隻好跟在他後麵。


    兩個人在外麵就近找了一家小飯館,大熱天的,吃了稀飯和涼麵。


    然後,瞿臨川又是一個人提了所有大包,還邊走邊跟身邊的小媳婦兒交代,


    “我在的時候,都讓我提;我不在的時候,就得你自己提了。不過,我不在的時候,你盡量少拿東西,不要讓自己累著了。”


    他想到以後在大學裏麵,肯定會有男同學跑到他的小媳婦兒跟前獻殷勤,他的心情頓時有些複雜。


    他頓了一下,又道,


    “等你進了大學,裏麵肯定會男同學很熱心,比我還好的……別搭理那些人,他們都是別有所圖。”


    秦小霜愣了愣。


    臨川哥這又是說的啥呢?好像說的不是提東西的事情吧?


    秦小霜看他麵色欲言又止,突然就有點悟了。


    臨川哥這是不放心她?擔心她進大學後,被別的男同學搭訕?


    “哎!臨川哥!你就是最好的男人了。我不會搭理別人的。”


    秦小霜趕緊表態。


    “嗯。”瞿臨川抿緊的唇瓣就鬆了鬆,唇角往上抬了下。


    兩個人走進候車大廳。


    瞿臨川讓秦小霜走在前麵。現在火車站仍舊是最不安定的地方,人販子暗藏其中。


    他們不僅盯著小孩子,還盯著年輕的姑娘,尤其是長得好看的姑娘。


    人群中的秦小霜確實很引人注目。盡管穿的是普通的黑色長褲和白色短袖上衣,可是那精致的眉眼,白嫩的肌膚,以及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都很容易讓人盯住不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瞿臨川也是最近才發現,他的小霜媳婦兒,那身上的曲線好像比婚前更美好更誘人了。


    有時候,他隻是看上一眼,都會忍不住喉嚨發緊。


    這樣的小媳婦兒,他很想把她藏起來,不讓別人窺視。


    秦小霜一走進來,很快就有人把目光掃了過來。可是一看到她身後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麵色冷硬的軍人。


    那淩厲的視線一掃過去,很多人就不敢再多看秦小霜。


    兩人在候車大廳裏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就登上了開往滬上的火車。


    硬臥車廂裏比硬座車廂寬敞很多,一點也不擁擠。


    瞿臨川帶著秦小霜找到自己的鋪位,把行李都塞在了位置下麵,然後坐了下來。


    他們訂的位置,一個是下鋪,一個是中鋪。


    兩個人坐在下鋪的鋪位上,住在對麵的大嬸打量了他們好幾眼,忍不住出聲問道,


    “軍人同誌,這位姑娘是……”


    “我媳婦兒。”瞿臨川牽了秦小霜的手,一把將那軟膩的小手握在手裏。


    反正結婚證都扯了,也不怕別人看著有意見。


    衣著比較考究的大嬸便不再吭聲了。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長得這麽俊的姑娘,居然已經是別人家的媳婦了。


    唉,自家臭小子老是這個相不中,那個相不中,不知道啥時候才能碰到心儀的。


    這位大嬸也不好一直盯著人家兩小夫妻看,關鍵是這位年輕的軍人男同誌,眼神冷冷的。


    瞿臨川讓秦小霜把鞋脫了,爬到鋪位上。自己則緊緊地靠著她,坐著。


    其他鋪位上的兩個年輕男人,見狀就把探詢的目光收了迴去。既然聽到人家是兩口子,就歇了打探的心思。


    火車緩緩駛離了蓉城火車站。


    車廂裏經過最初的喧鬧之後,漸漸安靜了下來。瞿臨川和秦小霜挨在一起靠車廂壁坐著,旁邊有人看著,也不好像在家裏一樣隨意說話。


    就從隨身的包裏,拿出兩本書來看,順便打發一下時間。


    今天出門太早,秦小霜坐著看了一會兒,就有些犯困。


    瞿臨川讓她躺下來,把頭放在他的大腿上,“睡吧,有我看著呢。”


    雖然硬臥車廂比硬座車廂稍好一點,但也不可大意,睡覺還是警醒點好些。


    兩個人要輪流看著行李。


    秦小霜也不糾結,就放心地睡了。打算後半夜起來,換臨川哥睡覺。


    其實,秦小霜睡覺的時候,瞿臨川完全可以去中鋪自己的鋪位上去,可他不放心,又想挨著他的小媳婦兒。


    幸好,秦小霜身姿纖細,把鋪位上的薄毯抖開,給她蓋上。自己還能坐一半的鋪位。


    瞿臨川在外也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他隻安靜地翻動自己的書頁。


    他在看一本軍事理論書。打算抓緊時間學習,盡快去考軍校提升一下自己的學曆。


    他不想與小媳婦兒的學曆差距拉大了。


    秦小霜枕在瞿臨川結實的大腿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不管天氣多熱,臨川哥總要讓她枕著他的胳膊睡覺。她已經被迫習慣了。


    睡夢中都是火車轟隆隆的聲音。秦小霜半夜醒過來時,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多了。


    “去睡吧,臨川哥。我不睡了。”


    車廂裏已經暗了下來,隻有昏暗的小燈還亮著。秦小霜在黑暗中努力睜開眼,輕輕搖晃瞿臨川的胳膊。


    困倦的男人已經靠著她在打盹了。


    “我不睡,你再睡一會兒。”瞿臨川迷糊地拍了拍她的背。


    “哎呀!臨川哥。快去睡!我這會兒沒瞌睡了。”


    秦小霜不喜歡囉嗦,上手揉了一把他的臉。


    瞿臨川個子高大,是沒辦法攤平身子,跟秦小霜擠在一個窄鋪上的。


    就爬上中鋪自己的位置去躺下了。


    秦小霜就一個人靜靜地趴著窗邊的小桌子,拖腮看著窗外。外麵黑漆漆的,偶有閃爍的燈火一晃而過。


    天快亮的時候,瞿臨川醒了。他爬下來,又坐在下鋪,跟秦小霜擠在一起。一看到他,秦小霜瞬間覺得自己困倦來襲,趴在他身上又睡了過去。


    瞿臨川等她睡到八點過再醒來後,才讓她先去洗漱。自己隨後再去餐車間買來早餐,倒了兩杯熱水。


    兩人吃過早飯,就安靜地各自看書。


    火車上三天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


    確實比硬座車廂舒服多了,下火車後,腰不酸,背不痛。走起路來,還是精氣十足。


    隻是下火車後,瞿臨川依舊不讓她提行李。秦小霜隻背著自己的一個小挎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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