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動示好,他也順坡下驢。


    自從上次動手後,海雲舒就一直沒搭理過他,好像是他犯了什麽錯似得。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這般殷勤。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


    雖然沒親眼所見,抓住實質性的證據,可他就是覺得海雲舒有事兒。


    就算她跟攝政王沒什麽,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是不守婦德。


    給一巴掌都是輕的,要是撕破臉,就該送她去遊街示眾。


    本還以為她多有能耐,今晚還不是老老實實地敬了酒。


    程子楓想,女人,就是不能太慣著。


    他早晚要征服她,好讓她知道誰才是她的男人,誰才是一家之主。


    今晚的酒有些上頭,程子楓暈得厲害。


    腳底酥軟,飄飄欲仙的。


    「侯爺?」


    寶月指尖刮過他的臉,嬌媚:「在想什麽呢?」


    他迴神:「沒什麽。」


    哎?他怎麽會這關鍵時候想起海雲舒了?


    委實不該。


    寶月手劃過他的胸口,再到腰際,伸向衣裳深處,微微一握。


    「爺,你還等什麽呢?」


    他被撩得燥熱,翻身把人壓在下麵。


    「臭丫頭,爺今晚好好疼疼你。」


    「討厭……」


    *


    月色如水,清輝灑滿庭院,映著軒榭樓閣泛起淡淡銀光。


    台上一曲戲罷,四郎提議大家以「月」為題,作一把飛花令。


    四郎平日喜歡舞文弄墨,雖沒什麽天賦,但確實熱愛。


    自從上次犯事,被皇上下旨廢了他科考之路,就不再讀什麽儒家正道,開始迷戀各種雅集詩會。


    整日作些靡靡之詞,眠花宿柳歌盡風塵,玩得不亦樂乎。


    聽說,老夫人最近在活動。


    想給這小兒子求個蔭官,也不知道有眉目沒有。


    席上,老夫人拿出個夜明珠做彩頭。


    「你們年輕人玩得開心就好,我這珠子算是捧場了。」


    在場的人,除了白小娘沒讀過什麽書以外,其他都是自幼識字習文的。


    飛花令對於他們來說,是信手拈來。


    四郎先舉杯打個樣兒:「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易為春。」


    三郎立刻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三郎媳婦再接:「東風裊裊泛崇光,香霧空濛月轉廊。」


    ……


    眾人一句一句接的起勁,白小娘聽得雲裏霧裏,尷尬又不知如何插嘴,隻能一杯接一杯,悶頭喝著桌上的葡萄酒。


    「白小娘,該你了。」


    四郎提醒。


    白師師隻想看戲,哪懂得這些酸詩。


    她推辭:「四爺,你們玩,我就不加入了。」


    「別啊,二哥哥常說白小娘是他的學生,今晚一起樂一樂,也好讓大家看看二哥這師父當得夠不夠格兒啊。」


    四郎媳婦:「就是,幾句詩而已,丫頭們都能對上兩句,小娘你會不知?」


    她忙解釋:「我沒有啊。」


    白師師從小在鎮上採茶為生,大字不識幾個。


    是納進侯府後,程子楓才開始親自教她。


    她雖然不願意學,可也不敢掃了他的麵子。


    每每拖著下巴,裝出驚訝崇拜的樣子,讓程子楓很是受用,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才常與人說,「白師師勤奮好學,後來者居上,比那些所謂知書達理的女兒家不知強了多少。」


    其實,她肚子裏哪有什麽墨水。


    隻是認得幾個字,聽程子楓講過幾本書罷了。


    勉強剛能寫幾幅對子。


    要說作詩,還玩什麽飛花令,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對一個吧。」


    白師師忙推辭:「不了,不了。」


    四郎說:「剛才連四房幾個丫鬟都能對上一兩句,小娘若是不肯,就是不給我麵子了。」


    她情急之下,真得是一句也想不出來。


    老夫人開口:「你隨意說便是,自家人,不用刻意。」


    「好吧……」


    白師師無奈,也隻能絞盡腦汁。


    也許是巧了,白師師這時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一句程子楓曾念給她的詩。


    那次,他跟她私會,月下繾綣,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吟詩一首,正好跟這月亮有關。


    不管了,就這句吧。


    白師師便接道:「天官玉如意,月下難自持。」


    說罷總算鬆了口氣。


    怎料她話音剛落,在座人險些沒把嘴裏的酒噴出來。


    三郎、四郎媳婦捂著嘴,忍笑忍得肚子疼。


    白師師見眾人表情不對,小心翼翼地問海雲舒:「大娘子,是我說得不好嗎?」


    海雲舒勾著輕淺的笑:「不,你說的挺好。」


    她不解:「那他們都在笑什麽?」


    海雲舒見她非要問個明白,解釋:「這是前朝詩人劉益被貶涼州,流連青樓時,寫給一ji女的詩。


    「講得是兩人月下纏綿之事,至於玉如意……」


    海雲舒沒往下說。


    白師師的臉刷的一下,紅成了豬肝色。


    第50章 捉姦


    她學問不好,哪懂這詩詞的意思?


    竟還當著大家的麵兒,無知地把這yin詩艷詞念出來,丟人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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