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珩血壓一高,冷笑著將他一起拖下水, 「對,扇子我偷來的,搶來的,所以被嫉惡如仇的明燭仙君親手揍了一頓,揍成這樣的,行了嗎?」


    他一甩手,氣勢洶洶的摺扇在水裏劃出一道氣泡,摔進了床紗後麵,正好落入某人懷裏。


    而那個藏形匿影的「某人」,坐在一片柔軟鮫紗之中,墨發披散,衣衫散亂,眉眼精緻得艷烈。


    ——乍一看去,如同畫本子裏那些被昏君藏於床帳內,一點聲音不敢泄出的美人一般。


    隻不過這美人放肆得很,絲毫不管這警示般的飛扇,反而伸手將之拿起,眼底漾起粲然的笑意。


    「嫉惡如仇」的明燭仙君笑著將摺扇抵在了唇邊,似是隔空與他印下一個柔情的親吻。


    隔著一道鮫綃紗簾,裏麵隱秘而曖昧。


    外麵之人卻渾然不知。


    話題走上正軌。


    璿璣又客套幾句,總算透露了來意。


    「聽聞百年前仙君開創劍宗九峰後,曾獨身來過一趟南海,還將仙寶萬生鏡留在了這裏。萬生鏡是天地至寶,若無特殊原因,何故要拱手讓人?」


    他摸了把花白鬍子,試探道: 「你是明燭仙君的親傳弟子,定然聽聞過此事。」


    溫珩: 「這麽大的事,自然是聽過。可你們要萬生鏡做什麽?」


    李長濟道: 「自然是因為此上古仙寶能看到妖魔所在。」


    溫珩: 「為何要看到妖魔所在?」


    李長濟一噎: 「你別問那麽多,我們自有我們的理由——」


    璿璣長老打斷他,欲蓋彌彰: 「我們自是為了降妖除魔,造福百姓。」


    李長濟反應過來失言,咳了一聲, 「對,所以這種造福百姓的好事,溫師弟你可得幫幫我們,仙君到底為何將萬生鏡送來南海?」


    溫珩眼底閃過一抹暗芒,思忖了一會,隻搖頭道, 「我不記得了。」


    李長濟: 「誰問你記不記得了,你姥姥那時候都還沒從娘胎裏出來呢,是問你聽沒聽……」


    話音未落,溫珩掀起眼簾看過來。


    那明明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眼,不摻雜任何多餘的情緒。


    可是李長濟忽地背後一涼,從腳底冷到了頭頂,本能地察覺到一陣危險氣息。


    他閉上嘴,心裏憤憤。


    見了鬼了,這小廢物哪來這麽強的氣場?


    璿璣長老瞪了他一眼, 「長濟,不得無禮!」


    又道: 「既然明燭仙君不曾提及萬生鏡,想來是我們唐突了,就先告辭。」


    溫珩道: 「我送送長老與師兄。」


    「這就不必客氣……」璿璣長老正要推拒,卻見溫珩動也沒動,安安穩穩坐在原地,那才真是「口頭客氣」一下。


    璿璣長老笑容一冷,拂袖離去。


    出了門。


    李長濟不解問道: 「長老,這事肯定另有隱情,咱們還沒問出來呢,怎麽就走了?」


    璿璣長老恨鐵不成鋼, 「今日恐怕是問不出來了……鬱明燭難纏,他那小徒弟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李長濟挨了罵,訕訕摸了摸鼻尖, 「那咱們眼下該如何?」


    「眼下,」璿璣長老渾濁的眼睛裏流露出一抹精光, 「明燭仙君不幫咱們也無妨,反正咱們要做的事,也正好需要一個替罪羊。」


    璿璣長老捋了捋鬍鬚,笑了。


    「眼下,我倒是有個更好的主意……」


    屋內。


    待人走了之後,溫珩被一把拉進了鮫綃。


    柔軟貝榻上,大魔頭摟著他,鼻尖相抵, 「仙君好狠心,留下我一人獨守空帳。」


    方才溫珩意亂之間匆忙推拒,不慎將鬱明燭腰封上的銀鉤扯了下來,弄亂了衣襟。


    又恰好床樑上正好趴了一隻青蟹,蟹鉗將墨發一勾,發冠也散了。


    那兩個敲門的虎視眈眈,暗藏鬼胎。殿內唯一能遮掩身形的隻有那幾層鮫紗。


    所以隻好委屈委屈魔尊千忌,做一次金屋之嬌。


    鬱明燭自認該趁機撈些補償,於是湊上前拱來拱去,黏糊糊地要親。


    溫珩抵開他的臉,笑問: 「不然呢?若是讓他們看見光風霽月的明燭仙君,居然衣冠不整地出現在我床上,這可怎麽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鬱明燭在他白皙的手腕上輕輕啄吻著,唇間泄出漫不經心的低笑: 「兩情相悅,情難自抑,交頸合歡……唔。」


    溫珩及時捂上了他的嘴。


    手動禁言。


    再說下去恐怕小孩子不能聽。


    但他還是低估了大魔頭不要臉的程度。


    半秒後,舌尖帶來的濕潤癢意像是點燃了一條火線,順著他掌心的神經一路燒到了頭頂。


    溫珩後頸一軟,對上一道笑盈盈的狡黠目光。


    他想要收迴手。


    卻又被人拉著抵迴了唇邊。


    鬱明燭懶懶道: 「別管他們了,一群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成日裏淨憋著壞,遲早要自尋死路的。」


    溫珩難耐地縮了縮手,蹙起眉, 「可我總覺得心中不安,要不,去問問濯厄,他……」


    「嘖,」鬱明燭不滿地吻了上去,用唇堵住他的嘴,也堵住不愛聽的那個名字。


    「不許再去找他。」


    鬱明燭這人許是與生俱來有點當潑皮無賴的天分,寧淵曾經評價他,說:麵如謫仙,心似閻羅,口比蛇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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