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認得薑平?”


    聽到這個名字,蕭錦嫿的心猛地一沉,但表麵上仍努力保持著鎮靜。


    隻見她稍稍遲疑了一下,隨即迴答道:“迴父皇,兒臣自然是知曉此人的。先前在殿試之時曾經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兒臣甚至還動過心思,想要讓他成為兒臣的駙馬呢。”


    說著,她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羞澀之意,雙頰瞬間泛起紅暈。


    景帝見狀,繼續追問道:“那麽自那次之後,你可有再見到過他?”


    蕭錦嫿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迴應道:“父皇之前曾告訴兒臣,薑大人家中已然定親,所以自此以後兒臣就再也沒有和他碰過麵了。難道說現在薑大人改變主意了不成?哼,即便他如今反悔,兒臣也是斷斷不會要一個曾經拒絕過自己的人的!”


    然而就在這時,景帝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冷冷地說道:“這薑平可是在你的府上逗留過好幾日。”


    蕭錦嫿滿臉驚愕,一雙眸子瞪得渾圓,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緊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會驚叫出聲。


    隻見她眉頭緊蹙,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道:“這薑平到底是什麽意思?當初讓他當駙馬的時候,他百般不情願,如今竟然鬼鬼祟祟地跑到我府上!他究竟想要對兒臣做些什麽?”


    景帝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蕭錦嫿,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冷冷地開口道:“可是據朕所知,這薑平乃是被人迷暈之後帶到你府上的,而且到了你府上之後還一直有人不斷給他灌藥。”


    蕭錦嫿聞言,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連連否認道:“這絕對不可能!父皇,兒臣的府上怎麽會發生如此荒唐之事呢?兒臣對此真的一無所知啊!”


    忽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一拍手,恍然大悟道:“兒臣明白了,此事定然與沈靜婉脫不了幹係!也隻有她才會有膽子往兒臣府上帶人。”


    景帝顯然並不相信蕭錦嫿的說辭,他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道:“哼!你自己府上莫名其妙多了個大活人,難道你會毫不知情?”


    蕭錦嫿頓時覺得滿心委屈,眼眶都有些泛紅了。


    她咬了咬嘴唇,解釋道:“父皇,沈靜婉畢竟是兒臣的表姐,她偶爾來府上小住之時所居住的屋子,除了府上的那名小廝之外,再不許旁人進入。可那小廝早就同沈靜婉在一起了,又怎會對兒臣講真話呢?想必一定是他們二人合謀將薑平困在了房間之中。”


    盡管蕭錦嫿說得情真意切,但景帝依舊半信半疑,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緩和。


    秦貴妃站在一側,輕聲開口說道:“陛下,沈靜婉此刻正在殿外候著呢,隻要將她喚進來詢問一番,自然就會有結果,想來在陛下麵前,她定然是不敢有所隱瞞的。”


    景帝聞言,目光緩緩轉向身旁的德全公公。


    德全心領神會,快步走向殿外前去通傳。


    沈靜婉進殿後,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禮。


    景帝定睛打量著眼前之人,發現她與沈家老夫人的容貌有幾分相似之處,便認定了她確實是沈家之人。


    “你可認得薑平這個人?”景帝麵無表情地發問,聲音低沉而威嚴。


    聽到這個問題,沈靜婉瞬間愣住了,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可“薑平”這個名字確是她頭一次聽聞。


    於是,她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先後落在了秦貴妃和蕭錦嫿身上。


    此時的蕭錦嫿神色顯得有些慌張,急忙解釋道:“就是你帶進我府上的那名男子啊!”


    與此同時,秦貴妃也是一臉嚴肅地盯著沈靜婉,眼神中充滿了警告之意。


    雖說在此之前,她們二人並未向沈靜婉提及此事,不過事已至此,既然自己已然答應要替蕭錦嫿承擔罪責,那麽究竟這人原本就在公主府中,還是被她帶進去的,似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了。


    想到這裏,沈靜婉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準備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說辭來迴答景帝的問話。


    隻見她微微顫抖著嘴唇,開口說道:“迴陛下的話,那薑平的確是臣女帶入公主府的,臣女如今已然深知自己犯下大錯,日後定然不敢再行如此之事了!還望陛下恕罪啊!”


    話音未落,隻聽得景帝怒聲嗬斥道:“日後不敢?哼!你可知道謀害朝廷命官究竟是何等罪責?”


    景帝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在大殿之上炸響,震得眾人皆是心頭一顫。


    聽到“朝廷命官”四個字,沈靜婉不禁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恐地望向景帝。


    當觸及到景帝那張黑沉如墨、陰雲密布的麵龐時,她更是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秦貴妃和蕭錦嫿。


    然而,此刻的蕭錦嫿卻仿佛故意避開她的視線一般,迅速扭過頭去。


    而秦貴妃則依舊端坐在高位之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冷地俯視著她,眼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濃濃的輕蔑與不屑之情,其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沈靜婉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腦海中飛速思索著應對之策。


    她深知,如果此時矢口否認,那麽自己此前所有的謀劃與努力都將會付諸東流。


    不僅無法進入夢寐以求的三皇子府,就連那些打著三皇子的名頭方才得以開展的生意,恐怕也都會隨之煙消雲散。


    在她的記憶之中,京城的世家大族子弟當中似乎並沒有名叫薑平之人。


    如此想來,這個薑平極有可能是通過科舉考試嶄露頭角的寒門學子。


    雖說謀害朝廷命官乃是重罪,但念及對方身份低微,即便自己咬牙認下這樁罪過,想必應當也不至於遭受太過嚴厲的懲處吧?


    想到此處,沈靜婉暗暗咬了咬牙,決定賭上一把。


    隻見她輕啟朱唇,緩聲說道:“迴稟陛下,臣女此前確實不知曉薑平竟是朝廷命官!此事皆因臣女無知而起,懇請陛下降下罪責。”


    秦貴妃與蕭錦嫿聽聞此言,不約而同地齊齊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們三人的所有舉動卻未能逃脫景帝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眸。


    其實,景帝心中跟明鏡似的,他深知這沈靜婉無非就是替那對母女站出來頂罪之人罷了。


    於是,景帝麵色凝重地開口說道:“將此案件移交大理寺徹查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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