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的眉頭微微皺起。她痛恨如懿,要不是如懿,皇額娘就不會因為她要遠嫁而憂思過慮,跌入水中而亡。所以住在科爾沁時對如懿的事情她一點都不關心。隻知道她失寵被弘曆禁足,被禁足時又生了個十二阿哥。


    現在聽雲嬤嬤說永璂三歲多還不會說話,她倒有些意外。在迴宮的路上,聽宮人們說如懿是因為和侍衛私通才被弘曆禁足的,錦瑟自然是不信的。因為她見過弘曆與如懿琴瑟和鳴,那是她的皇額娘從未得到過的偏愛。


    雲嬤嬤:“公主,您不必可憐皇後,要奴婢說她就是活該。奴婢聽說當皇後還是嫻妃時,她就與侍衛曖昧不清。您想想看,禦前侍衛都是些什麽人啊,皇親國戚,王爺貝勒之子,那淩雲徹是什麽人?仗著冷宮救過皇後就占了二等侍衛的位子,當初嫻妃受寵,皇上又耳根子軟,難免不會被牽著鼻子走,說不定倆人在冷宮時早就……”


    “嗯?”


    錦瑟狠狠瞪了雲嬤嬤一眼,她被錦瑟的眼神嚇到了,隻能悻悻低頭,不敢再說話。


    這就是真相嗎?


    當初弘曆不顧一切,都要立如懿為後,更何況他明知道那個女人害死了琅嬅,卻依舊愛她。錦瑟心裏恨極了。若是這件事是真的,那永璂不會是野種吧?


    轎輦將錦瑟送去了長春宮。


    推門進去,隻見弘曆背對著錦瑟正在看琅嬅的畫像。


    錦瑟凝視了弘曆好一會兒,才俯身甩帕,道:“兒臣給皇阿瑪請安。”


    弘曆迴頭,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多年不見錦瑟,她變得成熟了,而他卻老了許多。而錦瑟與琅嬅也越來越像。弘曆近身,親自將半蹲的錦瑟扶起,語氣中帶著一絲絲哀愁,道:“錦瑟長大了,也越發長的像你額娘了。”


    錦瑟笑了笑,道:“兒臣本來就是皇阿瑪和額娘的女兒,長的像額娘也是自然的。”


    說著她的神色有些黯然了下來,錦瑟走到琅嬅畫像麵前,輕輕撫摸著畫像中的人。


    “可惜額娘仙逝的早,沒見到慶佑。”


    其實在科爾沁的這些年,錦瑟過得一點都不好。


    起初錦瑟和色布騰巴勒珠爾也恩愛過一段時間,但自從迴到科爾沁錦瑟有孕後,他們的夫妻關係便破裂了。在錦瑟孕晚期時,色布騰巴勒珠爾不顧錦瑟的顏麵,竟然把外麵的女人帶迴家中,更在醉酒後出言不遜,導致錦瑟早產,雖然母子平安,但錦瑟的身體受到重創,太醫說她以後再難有身孕了。科爾沁的大汗羅布藏古木布認為色布騰巴勒珠爾有錯在先,便讓他將姬妾趕出家中,並向錦瑟許諾,將來能繼承科爾沁大統的人隻有慶佑,為了錦瑟能夠安心,還當著她的麵立下遺囑,錦瑟這才作罷。


    隻是這些年來她色布騰巴勒珠爾的關係早已破裂,要不是為了富察氏和慶佑,她早就向弘曆請旨和離了。


    她握著手帕的手一頓,目光倏爾淩厲,她失去生母,婚姻不幸,這一切都是如懿的錯,若不是如懿覬覦皇後之位,身為公主的錦瑟又怎會受辱。雖然如懿被禁足了多年,卻依然頂著皇後的虛名,她也配?


    弘曆拍了拍錦瑟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對不起琅嬅母女,害了錦瑟,他在心裏暗下決心,在往後的日子裏定要加倍補償錦瑟。


    他垂下眸子,眸光中依稀懷念起琅嬅在世時的模樣,懊悔道:“錦瑟,都過去了,既然迴到了紫禁城,就在公主府住下吧,帶著慶佑多進宮看看你額娘,也陪陪朕。”


    “是。”錦瑟抹去眼角的淚水,向弘曆微微福身。


    陪弘曆聊了會,錦瑟便離開了長春宮。


    她是嫡女,在她心裏除了孝賢皇後外的其他女人都隻是弘曆的妾,她自然不會去各宮向她們請安。隻是太後那多少得給點麵子。


    甑嬛聽說錦瑟帶著孩子迴了宮,早早便讓福伽準備了些慶佑愛吃和愛玩的東西讓人送去了公主府。


    小的時候,錦瑟一直覺得自己是嫡女,甑嬛不過是先帝的貴妃,即使名義上是弘曆的母親,但是她總覺得一個妾是不配做自己皇祖母的,因此錦瑟總與甑嬛親近不起來。直到如今她做了母親,倒也明白了,若是沒有甑嬛的身份,別說她了,就連弘曆也不一定能當上皇帝,更別說她嫡公主的身份了。


    錦瑟在慈寧宮坐了會,陪甑嬛說了好多以往,若不是雲嬤嬤提醒慶佑獨自在公主府呆著,怕是錦瑟今晚也不肯走了。


    準噶爾歸順大清,恆娖和錦瑟兩位公主先後迴朝,接二連三地大喜事接踵而來。於此同時,永壽宮也迎來了一位重要的賓客。


    嬿婉因行動不便側躺在榻上,魏夫人在殿內走來走去地,碰下這個又摸摸那個,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


    王蟾見狀,忙上前賠笑著勸道:“夫人餓了吧?要不奴才服侍您吃些東西吧,也好陪我們令主說說話。”


    可魏夫人眼裏隻有金銀珠寶,哪還有什麽女兒,欲望像欲壑難填般,永遠無法滿足。她無視王蟾,跑到梳妝台前,將桌上但凡能看見的首飾都往身上掛,嘴裏還碎碎念道:“嬿婉啊,你也太不厚道了。自己戴這麽多好的首飾和珠寶,卻不管額娘和你弟弟在外過的苦日子。”


    嬿婉苦苦支撐起身子,苦笑道:“額娘,我這些年送出宮的銀子還少嗎?若是佐祿能爭氣點,我在宮裏也不至於過的這般如履薄冰。”


    魏夫人迴頭白了嬿婉一眼,冷言冷語道:“佐祿可是要做大事的人,這男人啊需要用錢的地方可多著呢。倒是你,即使當了皇上的令妃還是這般沒用,也不知道給你額娘和弟弟買個宅子。”


    聽到魏夫人這麽數落自己,嬿婉可委屈壞了。這和宮上下哪裏不需要打點?內務府每月撥來的銀子她大部分都貼補給了娘家,到後來卻還是被娘家人數落,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會攤上這樣的額娘和弟弟前來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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