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魚的哭聲像小孩,因此,人們都叫它娃娃魚。”陳伯道。


    張伯點頭,“我們剛才就說到了這裏。”


    阿玫把魚放在一旁,正襟危坐,一副準備認真聽的神情,“這娃娃魚有什麽好說的?”


    陳伯搖頭,笑道:“這件事情發生在你很小的時候。”


    “沒錯,那個時候,澄縣還不像現在這般有這麽多的無賴。”張伯接話。


    “無賴?”阿玫想到了嚴樂安,“就是背水巷的那些?”


    “沒錯,在原來的澄縣,幾乎找不到靠乞討為生的人,大家靠自己的雙手基本都能豐衣足食。”張伯迴憶道:“那幾年真的是極其繁榮。”


    “我娘的產業就是從那個時候發展起來的?”阿玫猜測道。


    眼前的張伯、陳伯都比娘的年紀大,想必,她猜測的沒錯。


    果然,陳伯點了頭,“是這樣的,你娘趕上了最好的時候,再加上她的創意足,成衣鋪子迅速紅火起來,並且在附近幾個縣都小有名氣。”


    “後來這名氣還傳到了京城呢,聽說宮中的太後娘娘都買了你娘的衣服。”


    阿玫訝異,“當真?”


    見二位老人堅定的目光,阿玫更震驚了,“這些事情,為何我一點都不知道?”


    哪怕這些名氣在她出生之後就有所衰退,但也不至於一點風聲都聽不見吧?


    更何況,娘也從未對她說過這些。


    張伯和陳伯互相對視了一眼,張伯率先開口,“我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這些事情了。”


    “關於我娘的事情?”阿玫激動地站了起來。


    陳伯把她按在椅子上,示意小二們去別屋待著,等到這裏沒了其他人,他才糾正道:“是關於你娘的‘部分’事情。”


    部分也好,能多知道一點是一點。


    阿玫定下心來,見陳伯看向了張伯,她也跟著看過去。


    張伯靠在椅子背上,長歎一聲,“你娘當年的事業十分紅火,隻是事情的轉變發生在京中。”


    “當年,因皇後娘娘對你娘衣裳的青睞,特意召她入宮,賜予獎賞,並希望她能留在宮中,隻為皇家製衣。”


    “我娘應該拒絕了。”阿玫道。


    “沒錯,”陳伯點頭,“你娘不喜歡拘束,就拒絕了太後的提議。”


    “不過太後娘娘也沒難為她,隻是多賞賜了一筆後就送她出宮,在出宮的過程中,你娘被皇上看見了。”


    陳伯壓低了聲音,似乎怕隔牆有耳,“陛下看中了你娘,想著把她收入宮中。”


    “這消息也不知怎的,就這麽傳了出去,你娘當晚趕著城門上鎖的時間就出了京城,一路往北狂奔。”


    “路上每經過一個縣城,你娘都不敢停留,她甚至還繞了官道,就怕被宮中的人追上。”


    張伯把話題接了過來,“但她也不能一直逃,總要想辦法徹底擺脫,於是,她想到了嫁人。”


    “她沒聲張,偷偷迴了澄縣,第二日站在成衣鋪子裏,嫁給了當日第一個進她鋪子的男子。”


    “就是徐裕?”阿玫的心一沉,這嫁人也太隨便了吧?


    “沒錯,正好,他滿足你娘的其他要求。”陳伯點頭。


    “沒結婚。”張伯道。


    “做正妻。”陳伯道。


    “家族幹淨沒什麽亂七八糟的牽連,就是普通的城民。”兩人異口同聲。


    阿玫快被他倆繞暈了,“所以,我娘就這麽隨便的嫁了?”


    “你嫁人的時候不隨便?”陳伯冷哼一聲,“若是你同我和你張伯說你過得不好,我倆直接提著酒桶就去霧鳴村,直接把羅燁扔進酒桶裏。”


    “蓋上蓋子,把桶橫著放,一路踢著桶把他踢下山。”張伯也哼了一聲。


    “沒錯!”陳伯點頭。


    阿玫有些感動,被二人逗得露出了笑意,隻道:“都過去了。”


    “好好,我們迴歸正題。”張伯反應過來,拍了陳伯一下,罵道:“都怪你,我們都偏題了。”


    陳伯撇了撇嘴,“你再怪我,我們就要在偏題的路上一去不複返了。”


    阿玫無奈,她看了眼天邊,已經有些發暗了。


    心裏還惦記著放在麵生姑娘家的瓜果,不由得有些著急,直接開口點題,“所以,我娘就這麽和徐裕結婚了?”


    “對的,婚禮都是匆匆舉辦的。”張伯道。


    “因為要趕在聖旨到來之前。”陳伯幫忙解釋。


    “徐裕居然不怕抗旨?”阿玫奇道。


    “別把他想得太好了。”張伯翻了個白眼。


    陳伯點頭,“那是因為你娘給他作了保,若是有事,全部推在你娘身上。”


    “徐裕就這麽信了?”阿玫難以置信。


    抗旨之後的下場,怕不是她娘一句話就能定下的吧?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張伯慢慢道,說的話多了,他似乎有些累,“你娘的資產令人眼紅,即便澄縣的人聽說了你娘是抗旨歸來,也紛紛想方設法地取代徐裕的位置。”


    “他們為此每天都在天不亮就去成衣鋪前等著,就期待著你娘什麽時候與徐裕鬧翻,然後趁機上位。”陳伯補充。


    “那段時間的街頭十分壯觀,成衣鋪的銷量也好了不少。”張伯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幾乎每個滿足你娘要求的男子都日日去成衣鋪買衣裳。”


    阿玫咂舌,“然後他們最後也沒等到娘與徐裕鬧掰?”


    “是的,”陳伯笑道:“鬧掰是建立在有感情的基礎上,可你娘對徐裕本身就沒感情,因此也不存在什麽鬧掰不鬧掰。”


    “至於你之前沒聽說過此事,是因為徐裕掌家之後就不允許任何人再談論,不過你娘也吃了苦頭,明白名氣太大也是有身不由己的事情,也就默認了徐裕的做法,這些事情慢慢的就消散了。”


    他們說完,紛紛陷入沉默,阿玫也是,她不住地在腦海中迴想娘當時的心路曆程,心中滿是佩服。


    能在皇帝的威壓下隻身一人走小路,從南方狂奔到北方的澄縣,然後又果斷地篩出了合適的“丈夫”,以小的犧牲換取更多的自由。


    阿玫還沉浸在往事之中時,張伯突然拍了一下腦門,把她和陳伯都嚇了一跳。


    “哎喲,咱們不是說這娃娃魚嗎?怎麽扯這麽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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