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嬸子,怎、怎麽辦?咱們該怎麽辦?”


    剛迴到西寧侯府,梁珠和謝玉惜到了環秀堂,門還沒關上,梁珠臉色就慘白了,緊緊抓住謝玉惜的手,無措地問。


    謝玉惜腦子一片混沌,緩緩坐下來,吩咐佩蘭:“給我倒杯茶。”


    嚇到現在,嘴唇都幹了。


    佩蘭等丫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感覺今天夫人和小姐迴來就不太對勁,外麵大街也變得噤若寒蟬似的,當下也變得不敢胡亂說話。


    “哎,奴婢這就去。”


    佩蘭應了一聲,提了一壺熱水過來沏茶。


    秦媽媽本來已經歇了,連夜趕來,先是和謝玉惜說:“香姐兒已經睡著了,夫人,侯爺不是也進宮了嗎?怎麽沒有迴來?”


    謝玉惜就把端午宮宴發生的事,告訴了秦媽媽跟身邊的丫鬟們,還叮囑她們:“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誰走漏了風聲,就把誰發賣了!”


    “是!”


    幾個丫鬟應了聲,急忙圍過來服侍兩個主子。


    秦媽媽輕輕坐在謝玉惜身邊,讓謝玉惜依偎著自己,溫柔地說:“小姐不要著急,侯爺沒事的,您要慢慢地給侯爺想主意才是。”


    謝玉惜喝了熱茶,心定下來,整理好了腦子裏混亂的念頭,也就定下了心神,舒了口氣,道:“珠兒,你先迴去休息,我等你叔叔迴來。”


    梁珠掌心冰涼,問道:“嬸子,小叔今夜能迴來嗎?”


    謝玉惜點點頭:“今晚的事和你叔叔無關,皇上召他過去必然隻是說說話,天亮之前定會放他迴來的。”


    即便不放,以梁仲驍的性格,也會派人傳話迴來報平安。


    除非,景安帝要嚴查宮闈,連一隻蒼蠅都不放出來。


    但看景安帝今晚在宮宴上的表現,似乎不打算明著來一場血雨腥風,所以應當不會立刻就對陳太傅及其背後的人亮刀子。


    還真讓謝玉惜猜對了。


    景安帝隻留梁仲驍到夜半,就把人放迴來了。


    梁仲驍一迴到侯府門口,就感覺周圍到處都是盯著他的眼睛,他裝作看不到, 下馬將馬交給小廝,一路穿過二門到環秀堂,一看屋子裏燈還亮著,就知道謝玉惜睡不著在等他。


    “玉惜,睡不著?”


    梁仲驍推門進屋,謝玉惜在榻上打絡子,一看到他就送了口氣,放下絡子,說:“你總算迴來了。有沒有事?”她擔憂地看了看梁仲驍全身上下。


    伴君如伴虎,即便景安帝知道她丈夫不是罪魁禍首,也未必不會遷怒。


    梁仲驍確實在皇帝那裏不好過,但他是武將,這點體力上的苦頭不算什麽。


    他握了握謝玉惜的手,說:“我沒事,珠兒沒嚇到吧?”


    “我讓她迴去休息了,估計今晚也睡不好。”


    但也隻能這般了,總比陪著她睜眼到天亮好。


    廚房裏送了一小桌菜進來,夫妻一起對坐夜談。


    梁仲驍告訴謝玉惜,景安帝留他下來,是打算讓他幫著調查,到底是誰讓陳太傅在端午宮宴當天,提出立儲。


    謝玉惜心頭一緊,這可不是個好差事。


    她問:“皇上要明著調查這件事?那陳太傅呢?已經被關押了嗎?”


    梁仲驍搖搖頭,道:“陳太傅沒有被關押,但是和被收監了差不多,皇上命太醫院的太醫給他好好看診,到現在也不允許他出宮,看樣子陳太傅不說出點什麽,是不可能出宮了。”


    這和囚禁有什麽區別?


    謝玉惜又問:“立儲的事,皇上可透露了打算?”她喃喃道:“皇上既然明麵上不打算處置陳太傅,也不反對立儲的事情,總得做個樣子吧……”


    梁仲驍看著謝玉惜,道:“和你說的一樣。皇上打算讓內閣商量立儲的人選。”


    謝玉惜瞪大了眼睛,“這就打算立儲了?”


    之前景安帝極力逃避了多年的事,當真因為一個老臣的死諫,就鬆口了?


    梁仲驍歎氣的聲音很輕,謝玉惜卻聽到了。


    他道:“皇上……之前並不是沒有立過儲,隻不過那幾位太子都被廢了。”


    所以立儲在景安帝這裏,不是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也不是什麽好事。


    可以說,如果景安帝還一直牢牢掌權,依舊體魄康健,誰被立儲,便是被迫走上了死路。


    梁仲驍夾菜吃了一口,他是真餓了,連飯也吃了一大口,道:“皇上讓內閣商量立儲,但我看皇上實際上是想借內閣立儲的動靜,查出背後到底是誰在讓陳太傅端午宮宴上出頭死諫。”


    這樣莽撞的行為,狠狠打了景安帝的臉。


    以景安帝的性格,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挑戰他的威嚴。


    謝玉惜等梁仲驍吃的差不多,已經不動筷子了,便問:“你覺得……是誰?”


    她問的小心翼翼。


    她知曉梁仲驍親近陸閣老,而陸閣老一派親瑞王,今晚宮宴這一出,究竟是不是瑞王的手筆?


    如果是,她的夫君知情嗎?


    如果知情,景安帝會不會查到西寧侯府頭上?謝玉惜的心都在往下猛墜。


    還好,梁仲驍和她說:“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但我肯定,絕不是瑞王。”


    “為什麽?”


    謝玉惜想知道,他怎會如此篤定。


    梁仲驍便道:“瑞王自詡逍遙,今晚連宮宴都沒來參加,但他始終是最年長的王爺。如今在朝的幾位王爺不好分誰更賢,但誰更年長一目了然。立長比立賢簡單得多。


    “出了這種事,皇上要是起了疑心,第一個遭殃的就是瑞王。瑞王不是這種糊塗人,不會做糊塗事。”


    這是顯而易見的結果,有腦子的人都能想到,絕對不是瑞王。


    但放在景安帝眼裏就不是這樣了,他疑心重,說不得就懷疑瑞王故意鋌而走險呢?


    謝玉惜低聲道:“也未必。弩下逃箭的道理,皇上不會不明白。所有人都會成為皇上懷疑的對象,尤其是最容易被推上儲君位置的瑞王。”


    梁仲驍默然。


    其實他也是這麽認為的,以景安帝的疑心病,絕對不可能不懷疑到瑞王頭上。


    景安帝又要讓他輔助調查。


    那麽,景安帝會不會也派人調查他?他和陸閣老,陸閣老和瑞王之間的關係,瞞得住嗎?


    梁仲驍抬頭,謝玉惜也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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