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大部分觀眾就各自迴去了,丙字賽區就剩下一些數落聲音。


    “清河公子,陪我走走吧。”雪風迴頭看了林清河一眼,他立刻點頭跟了過去,“我在。”


    奚釗還想繼續跟著,卻被狐狸伸手給拽了過去,“還是別打擾他倆了,這坐了一天也沒見吃的,有點餓了,奚小哥不盡一下地主之誼?”


    他當即點頭,招唿著玩家們一起去吃飯。


    銀花敖見有熱鬧,跟銀花宗的幾個師弟叮囑了兩句之後也厚著臉皮跟了上來。


    …………時間的分割線…………


    畫麵一轉,雪風和林清河走在鬥獸場的觀眾台上,“感覺怎麽樣?”


    “什麽?”


    “今天看到的這些戰鬥。”


    “大多是清河觸不可及的天才,尤其是萬界宗的兩位仙長。”


    “清河,我們連偽仙都不是,何談仙人呢?”


    “四位都是從仙山上下來的貴客,而我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夫俗子……”


    “就因為這個?”林清河沒有再說話,隻是看向了下方的鬥獸場。


    丁字區域的看台上已經空無一人,但台下還有一個修士在戰鬥,雪風看得出來他已經力竭了。


    “真可憐啊,連個為他等待的人都沒有。”雪風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林清河也跟著坐了過來。


    他們平靜地觀看著那人的戰鬥。


    他的對手是一頭妖牛,一股子蠻勁不斷地衝刺,很快就把男人逼到了房間角落裏。


    鮮血滴落,他大口喘著氣,卻見那妖牛再度發起衝鋒,銀光閃過,他拋出了一把匕首。


    淬了毒的匕首直接射在了妖牛的身上,緊接著他被頂在了牆上,被兩根牛角直接戳穿了胸膛。


    乙字賽區的戰鬥,除去前五號,其他也都不是那麽好對付的,畢竟能在盛行叢林法則的妖族中活到天境,又會有幾個弱者呢?


    “他要死了……”


    “死?靈氣化身怎麽會死呢。”雪風有些疑惑地看向林清河。


    林清河才想起雪風不懂名城會的規則,“丙字和丁字賽區都是有宗門或家族支持的修士,或者是附近的散修,而乙區是散修最多的,大家族的人不會在意一個名城會的輸贏,但對於那些提前半年甚至一年跨過半個南域也要來參賽的散修而言,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所以就有一種生死鬥,他們會付出全部,包括生命,壓在報名處,隻為了能帶一兩件合適的靈器進入賽場,活下來的人就會被帶入晟嶽城,從外門弟子做起。”


    “24歲前的天境,不應該是各個宗門爭搶的天才嗎?”


    “18歲以前天境算,但甲字很少會見到這種天才,散修意味著風險自己承擔,沒有可信的人照看著就渡偽仙劫,會死的很慘。”


    兩人說話的功夫,那散修的氣息越發衰弱,但妖牛先他一步被毒死了。


    光幕隨之消失,卻遲遲不見萬青城的弟子來救人,隻把他晾在那裏,眼看著就要失血而死。


    奚珩在暗處看著雪風,眼神中是滿滿的探究欲,“哼哼,讓我看看萬界宗的弟子會怎麽選?”


    “師兄,那散修要死了。”阿來走過來,一臉焦急地盯著下麵的房間,手上還拿著一個瓶子。


    “不要心急,一時半會死不了,死了我也能把他撈迴來。”


    “可……”


    “噓,五域之間,隻有北域極地雪宗與我天青城交好,若萬界宗可以拉攏……於南域人族,於天青城都是好事。”


    話到這裏,阿來自知勸不了他,隻好退到一旁等待。


    “怎麽沒人來……不會都走光了吧,雪風仙長,你有辦法救人嗎?”


    “救人的法子倒是有,但這樣下去會不會有違規的風險,你別去了,我一個下去吧。”雪風思考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林清河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觀察了一下位置之後,雪風擺手,一大塊冰元素平台構成,托著他飄了過去。


    來到房間內,雪風一腳把那死牛踹到了一邊,然後把人放平在地上,“兄弟?還能動嗎?”


    “靈海…靈海被刺穿了,別白費力氣救我了…不過是無用功罷了。”那散修費力睜開眼睛,為這場戰鬥他已是一無所有,如今靈海又破了,算是徹底沒了生存意誌。


    “先把這個喝了,至少能減緩一點疼痛。”雪風見他狀態還好,就從懷裏取出了一瓶生命藥水。


    “不必破費,我沒機會還人情債……”那人還想拒絕,就被雪風灌了一嘴的生命藥水。


    看他還想掙紮,雪風就補充了一句,“這藥水開蓋就廢了,我總不能自己喝了吧,你還是咽下去吧,好死不如賴活著嘛,至於人情,還不還兩可啦。”


    聽到他這番話之後,散修不再掙紮,生命能量很快滲入了他的身體,傷口也很快愈合在了一起。


    “好了,現在靈海也補好了。”雪風正說著話,身後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迴頭一看,來人正是奚珩,“多謝師弟。”


    “你是他朋友?”


    “在下是這名城會的主辦方管事的人,你今早應該見過我。”


    雪風皺眉思索了一下,這才想起眼前人的身份,“奚……師兄?”


    “嗯。”奚珩點頭,算是應下了這聲招唿。


    “可我幫了你什麽呢?”


    “雖說簽了生死字據,但到底人是死於我晟嶽城疏忽大意,影響不好,師弟此舉,倒是免了我的麻煩。”奚珩說著又看向了那個散修,“座下弟子巡邏不利,還望閣下見諒。”


    “小子不敢。”


    “能站起來了嗎?這戰利品可得你親自收取呢。”


    “還請恩公收下這妖牛屍身,呃,倒不是還人情債,隻是姑且還一點,其他的……我日後當牛做馬,一定還給恩公。”


    雪風迴頭把還在淌血的屍體收了起來,“別叫恩公了,我是東域萬界宗內門天閣會的大弟子,叫我雪風師兄吧。”


    “好,雪風師兄。”


    “我還有事,幾位先去吧。”說罷,奚珩手一揮,把雪風和那個散修送出了鬥場。


    “額,現在咱們仨人了。”迴到林清河身邊,雪風手一攤,有些無奈地說道。


    他原本想和林清河打探下關於林青檸的事情來著,這麽一來就沒法子了。


    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散修名叫步安,是崖州的一座山上的山民,生來有把子力氣,跟著崖上宗的山外弟子修行了幾年。


    後來他師父死於獸潮,他也逃難到了崖州的萬青城地界,遇到了三兩個對抗妖族的朋友。


    聽他們說晟嶽城有名城會,就跋涉萬裏趕過來參加,也是前兩天才到這,路上危險太多,師父留的法寶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是決定搏一把。


    “時也命也,既然恩……雪風師兄救了步安,那步安日後一定鞍前馬後,跟隨師兄左右。”


    “這生死鬥是怎麽迴事?”


    “就是晟嶽城給一些有膽子但實力差的散修作弊機會的名額,報名和抽簽的時候都可以締約。”


    “那代價是什麽?”


    “全部身家,但隻要過了第一關,哪怕隻是去困妖林的天境區域轉一圈,也能收獲不菲。”


    “不是說生死鬥後可以加入晟嶽城嗎?”


    “倒是有這個說法,但晟嶽城外門不算是個體麵身份,所以大部分人都是拿了困妖林和名城秘境的天材地寶就走了。”


    “原來如此,對了,奚珩和今早宣布名城會的那個修士是什麽境界?為什麽他們不參加這個名城會呢?”雪風突然想到了什麽,看向林清河問起了奚珩和宗諒的實力。


    剛才他沒開係統眼,早上離得又太遠,看不真切,但看他們這麽年輕,應該是可以參加名城會的才對。


    “你是說奚珩大爺和宗諒公子?”林清河愣了一下,和步安對視一眼,“呃……仙長真會說笑,奚珩大爺是奚家第一脈嫡長子,但您知道奚釗吧?他是奚釗的伯祖父,今年差不多80歲了,而且還是個巔峰天仙,至於宗公子,和奚珩大爺同齡,是南域第一天驕,12歲天境,13歲曆偽仙劫,18歲渡真仙劫,27歲人仙,39歲地仙,56歲天仙,聽說幾天前已經晉升金仙了。”


    “啊?”雪風一愣,小小的腦袋上頂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那奚家得有多少和他一樣的金仙?”


    “沒多少,像奚珩大爺這樣的天驕總共就出了十幾個,但隻有奚煌三爺和老二爺奚平還在世。”


    “其他的都死了?”


    “嗯,妖族殺了我們很多人,很多天才甚至都沒什麽機會得證真君。”林清河的話,讓雪風沉默了下來。


    他倒是從紫玉闌口中聽過些關於兩族戰爭的事,但紫玉闌說的時候總是一臉風輕雲淡,說什麽它隻是個獅子,不懂這些。


    但雪風很清楚,它想離開南域,就是為了躲避這場亙古以來的仇恨旋渦。


    三人走到甲字賽區的時候,已經打掃幹淨,見沒什麽好戲看,隻好離開了這裏。


    步安住在客棧,但還沒交第二天的房錢,隻好跟著兩人一起迴林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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