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過神,我帶著小黑向裏走,胡凡真是否得救,對於我而言,不是那麽重要,我最緊要的任務,是找到我那兩個爺爺,解掉我身上的屍血。


    通道前窄後寬,中間部分又有一定的收束,再次變得狹窄,然後又再次變寬,才能到達暗河,進而到達墓室。


    借著洞壁上不時閃過的磷光和黯淡的手機光,我帶著小黑向下走。


    最初的四十米,是最難走的,通道成六十度斜角,左右兩側寬在一米五到兩米左右,腳下濕滑。稍不注意,便容易跌下去。


    小黑蹲在我的肩膀上,閃著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下方,為我做警戒。


    “唿!”


    當穿過這道斜坡,踏上一塊稍稍平整一些的石塊後,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小黑的兩隻後爪卻在我的肩膀上一蹬,竄了出去。


    黑暗中,傳來一陣嘶嘶聲和拍打聲,我站在原地沒動,警惕的看著四周,手上握緊了黑皮的。隨時準備出刀。


    “喵!”


    過了將近一分鍾,小黑略帶著一絲得意的叫聲自黑暗中傳來。


    “蛇嗎?”我輕聲問道。


    “喵!”


    迴應我的是一道肯定的叫聲,小黑自黑暗中走出,爪子上拖著一條長將近兩米的青花大蛇。


    “怎麽會有蛇?”


    我迎上去,輕聲問道。


    小黑瞥了我一眼,沒有迴答,再次跳迴我的肩頭,打了一個哈欠。


    我用黑皮扒拉一下地上的青花大蛇,蛇頭下一寸的地方有一道明顯的傷口,蛇身上有幾道抓痕,蛇腹處更是破了一個洞,蛇膽不見了。


    “行啊你,好東西都讓你吃了!”我揉了揉小黑的頭,將青花蛇挑在一邊,繼續往裏走。


    我很清楚,能來到這裏的蛇,沒有一個是凡品,起碼能修出陰魂,可青花蛇的陰魂哪去了?


    十有八,我也不問,吃便吃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青花蛇的出現,讓我提起一絲警惕之心,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個胡凡真應該逃到了洞穴深處。


    也就是說,青花蛇能到這裏,那別的東西也能到這裏,比如狐狸,比如黃皮子。


    沿著村民開辟好的通道向下走,走了大約五十米,寬闊的通道陡然變窄,僅容一人通過,最窄的地方,甚至需要我側身才能通過。


    我握緊了黑皮,和小黑再三確認,前方沒有埋伏,才再次出發。


    通道很窄,有的地方有石刺凸出,有的又向內凹陷,我記得上一次過這裏時,不是這樣的。


    帶著一絲疑慮,我小心翼翼的前行。


    通道越來越窄,來到最窄處時,我側過身,帖子石壁往裏挪動,整個背部都靠在石壁上。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即將通過這段時,我緩緩吐出一口氣,稍稍有些放鬆。


    “嘶!”


    就在這時,一道輕微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想都沒想,側了一下頭,頭部之前所在的地方滑落了拳頭大小的一塊石塊,一隻爪子跟著伸了出來。


    如果我沒躲,脖子絕對會挨上一下重的。


    “喵!”


    小黑瞬間怒了,爪刃彈出,向下一揮,勾住了那個爪子,向外一拉,勾出了一隻毛發油亮的老鼠。


    “吱吱!”


    老鼠尖叫一聲,黃豆大小的眼睛裏閃爍著一抹驚慌,小黑的另外一隻爪子怕了下去。


    啪的一聲中,老鼠的腦袋和洞壁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明顯向下塌陷了一大塊。


    小黑的怒意經過這一拍發泄了不少,一根爪刃在老鼠的脊背上一勾,勾出一個陰影,往嘴裏一丟,吞了下去。


    我暗歎了一口氣,我剛想喊爪下留鼠。結果沒等喊出,已經被小黑吞了。


    如果說剛才的青花蛇是一個意外的話,這麽這一次,絕對不是意外。


    事先在洞壁上挖洞隱藏,趁我經過時突然襲擊,這是有預謀的。這隻老鼠那一爪子一旦抓破我的動脈,我很有可能死在這裏。


    它們為什麽要攻擊我?


    前有青花蛇,後有這隻老鼠,我不記得得罪了它們。


    經曆了這麽多事,除了五指,我隻和三合村的黃家有過過節。但是那一次,除了主動攻擊我的那兩個黃家成員,我沒有對其他黃家的人下手。


    雖陳曦和我說過,黃家一向是睚眥必報,但我認為應該不是它們,它們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算了。繼續往下走吧!”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它們對我動手的原因,接下來的路,要更加小心了。


    幸好,走過這一段後。下麵的路再次變的寬闊起來,對方動手的機會也跟著變小。


    又走了將近五十米,從一個洞口爬出後,我耳邊傳來了一陣嘩嘩聲,那條陰河到了。


    見到陰河,墓室便不遠了。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揉了揉小黑的腦袋,說道:“馬上就到了!”


    拐過幾道階梯,前麵的路變得平整,接下來隻要沿著陰河向裏走,便能到達墓室。


    我蹲在陰河前。盯著陰河看了半響。


    一股股寒意自陰河向著四周擴散,好似能夠凍結一切,我想了很久,站起來沿著陰河向裏走。


    走了一段,拐過一道彎,前麵出現了一個人。


    “此路不通!”


    看到我。他陰著嗓子來了一句。


    我拿起手機,對準他照了過去,那是一張好似塗了粉的慘白男人臉。


    具體歲數看不出,他好像有些駝背,半躬著腰,眼睛空洞無神。愣愣的盯著我。


    他的瞳仁是棕黃色的,向外發散,透著一股詭異。


    對視片刻,我握緊黑皮,迎著他走了過去。


    即將相遇時,我陡然加速,倒提著黑皮,斜著撩出。


    小黑也在同時而動,它的兩隻後爪在我的肩頭一瞪,躍了出去。


    麵對我和小黑的前後夾擊,男人臉上有片刻的慌亂,隨即做了某個決定。迎著黑皮衝了過來。


    一隻冰冷的手掌打在我的手腕處,黑皮向上揚起,錯過了目標,我橫移一步,沉肩側肘,懟向男人的胸口。


    小黑的攻擊也在這時到達。閃爍著寒光的爪刃向著男人的後勃頸抓來。


    男人棕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道異色,不管身後的小黑,架起雙肘,和我來了一個硬碰硬。


    砰的一聲中,我踉蹌而退,小黑的爪刃隨之抓下。收緊,向外一拽,發出撕喇一聲,男人的皮被揭下一層。


    我穩住身體,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前衝,黑皮直直的刺向男人的胸膛。


    小黑也再次躍起。對著男人的背後來了一爪子。


    黑皮和小黑的爪刃同時而至,男人的眼中閃過一道奇怪的光芒。


    下一刻,黑皮刺入了男人的胸口,卻沒有正常刺入肉體的滯澀感,反而像是插入了豆腐裏,沒有遇到任何阻礙,他的裏麵是空的。


    我稍稍有些愣神,男人的胸膛發出噗的一聲,四分五裂,一個棕黃色的小東西躥了出來,襲向我的脖頸處。


    恍惚間,我看到了一雙棕黃色的小眼睛。


    “吱!”


    下一刻,一隻素白的手從我肩膀處伸出,正好掐住了這隻棕黃色的小東西,然後稍稍用力,一道刺耳的尖叫聲中,小東西的脖子一歪,斷了氣。


    那隻手縮迴。小東西掉落在地。


    “謝謝!”


    我吐出兩個字,蹲下來把小東西拎起,這是一隻老黃皮子,它身上的毛發帶著一種粗糙感,頭頂部分有一撮白毛。


    和前兩個一樣,陰魂沒了。隻不過這次是被嫁衣吸取了。


    再看男人的屍體,裏麵是空心的,沒有內髒,隻有一個空架子。


    我沉默不語,這是我遇到的第三次攻擊,我到底哪裏得罪了這些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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