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果真有資料。


    他大概是當前羅浮中最了解過往的人了。


    麵對隔壁沒有經曆,也絕無可能再經曆那段事的雲上五驍,他拿出了一份資料,表現得很平靜。


    這個反應並不奇怪。


    白珩五人在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如今後,不奇怪之前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人意外。


    江遠湊過去看了幾眼。


    那資料是完全用客觀的語氣和旁觀的視角,描述了那段過往。


    然後沒繼續看下去,就被雲上五驍外加騰驍“排擠”出了他們的六人團體。


    “反正你已經知道過去了。”景元元笑著對他擺擺手。


    “而且還要給我們藏著掖著留懸念。”白珩補充。


    “那就不要看你已經知道的事情了。”景元元繼續說。


    “省的你露出那什麽……痛苦麵具?”白珩接著道。


    景元元點頭:“所以,你就先去幫這裏的我處理事務好了。”


    江遠看了一眼獨自坐在一旁伏案工作的景元。


    不知道後者是不是故意的。


    他坐在那裏工作的樣子,竟然透著點疲憊,一副形單影隻的樣子。


    迴想到剛才一掃而過的資料中,個別提及景元的話,江遠覺得自己稍微有那麽一點的……心軟。


    什麽“景元繼任了將軍之位”“景元將軍宣布了對罪人的處罰”“神策將軍舉起武器對準了前任劍首鏡流”“……”的。


    故意這麽寫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但這說的又是事實。


    江遠嘖了一聲。


    他寶了個貝的,我可不是這種會對人心軟的人設啊。


    也不是傲嬌來著。


    心中雖然這麽想著,他卻勉強邁步,朝著景元那邊走去。


    ……然後在半個小時後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景元抬眼看過來:“江遠?”


    “別喊我,我睡著了。”江遠的腦袋悶在文件上,懶洋洋地說。


    是的,對景元的心軟隻能讓他維持半個小時的工作。


    說了他不是什麽傲嬌或者嘴硬心軟的人設嘛!


    要不是有遊戲和隔壁景元元的加成,江遠早就一邊表示心疼,一邊溜出去逛街了。


    反正半個小時足夠雲上五驍加騰驍看過資料,並心情複雜地你看我我看你沉默許久了。


    還輪到他們心疼景元,來幫忙幹活了。


    “既然如此,可要讓人給你安排睡覺之處?”景元放下手中的文件,問。


    江遠抬起頭,又如同一條鹹魚一樣靠在了椅背上。


    “不用,我要出去溜達溜達,等我玩……清醒一下,就迴來。”


    具體需要多長時間能清醒,這就是他自己說了算了。


    “沒關係,你已經幫了我夠多了。”


    景元注視著江遠,態度很是真誠。


    “啊,好刺眼!”


    江遠抬手遮了一下,忙扭頭看向不遠處的老朋友們。


    “我說,你們現在知道我江遠到底做了多少好事了吧!”


    他得意起身。


    “哈哈,我可是你們的大恩人啊,以後對我態度一定要好點。”


    “這話說的。”心情複雜的白珩忍不住吐槽,“難不成在場還有誰對你態度不好嗎?”


    都是老朋友了,互損很正常。


    但互損之餘,他們除了普通的日常切磋,甚至都沒有對彼此真正動過手。


    特別是江遠,他當時的外貌給了他很大的加成。


    真不小心玩得有點過,隻要擺出一副無辜而乖巧的模樣,難不成還有誰會下重手嗎?


    “有道理啊!”


    江遠一拍桌子。


    “哎呀,那我前段時間的撒潑打滾簡直沒用嘛!”


    〔撒潑打滾?〕


    〔你還真撒潑打滾了啊!〕


    〔重點是我們竟然沒看到!〕


    〔話說你竟然真的會選擇幫景元老實處理工作還挺出人意料的。〕


    〔雖然就處理半個小時。〕


    〔這我倒是可以理解,要知道人是很複雜的生物,我哥他也勉強算是個人。〕


    〔?熒你這話說的怎麽感覺哪裏怪怪的?〕


    〔但我說的是實話。〕


    〔……〕


    直播間觀眾們表示並不同情江遠,隻覺得遺憾。


    他的朋友們更是如此。


    “我知道你能做到這種事情,可作為你的朋友,我們竟然沒看到……”


    白珩歎了口氣,傳遞出濃濃的遺憾意味。


    “我這是為了什麽?”江遠睜大了眼睛,“我是為了你們,結果你們竟然在遺憾我撒潑打滾的時候沒有直播?”


    “是的。”應星毫不猶豫地迴複他。


    “沒錯。”丹楓點頭。


    鏡流抱著劍,和江遠對視一眼,微微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景元元……江遠根本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會說什麽。


    騰驍哈哈一笑,走過來拍了拍江遠的肩膀,好歹說了句公道話:“你做的事情,他們肯定是記在心裏的。”


    “沒錯。”白珩理不直氣也壯地說,“覺得你做了不少事情,和我們想看你撒潑打滾有關係嗎?”


    她移開目光:“反正你又不在乎這個。”


    “……”江遠不得不承認,她說對了。


    順勢起身和幾人對話,不過是……想找個借口不幫忙處理公務。


    比如被自己幾個好朋友冷漠的態度傷到心了之類的。


    景元元過來看了一眼江遠這邊的文件。


    “做了不少嘛,我們剛才還在打賭呢。”他代替江遠坐在了後者的位子上,順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文件。


    轉移話題的意圖很明顯,奈何江遠真會好奇。


    這幾個人會打什麽賭,和這個世界有關嗎?


    他示意景元元說下去。


    景元元指了指桌上堆起來的文件:“我們在打賭你能堅持多久。”


    江遠還是有點低估自己的老朋友們了。


    他們得知那段過往後,冷靜下來的速度比他以為的更快。


    就算沒經曆那些事情,難道他們的閱曆不夠豐富嗎?


    有友人相伴,他們隻會心態更好地麵對生活中遇到的事情。


    哪怕他們這麽快冷靜下來還是因為丹楓已經不在了,刃一直在自我懲罰,鏡流也早被關了起來——讓他們想要說點什麽,都找不到跟誰說。


    跟景元說?


    看過資料,誰能看不出來景元真就是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發現自己的幾個好朋友突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行為,從而導致了後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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