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陽笑著聽波塔嘮說完,才提醒她在發尋人啟事的時候,也可以找找以前的朋友,這才結束通話。


    他的溫柔,隻給自己人。


    他站在草地上,緩緩的環顧四周。


    莊園雇傭的退伍軍人組成的安保人員在明,六朵金花在暗,再加上一直隱身的大熊,構成現在的安保力量。


    他低頭沉思片刻,找到吉爾說向軍事承包商采購一套對空雷達給裝上,再在莊園四周的樹林裏裝上攝像頭。


    吉爾沒有問為什麽,轉頭去打電話。


    實際上,他不用問也知道,主人的身家隨著對三家銀行的並購水漲船高,身份和社會地位也已經比很多有名無實的貴族更高。


    安全是第一位的。


    恐怖主義的幽靈一直縈繞在歐洲上空,無論如何小心翼翼都不為過。


    林慕陽不知想到什麽,等吉爾打完電話之後問:“大衛,城堡地下室裏的財寶和古董歸置完了嗎?”


    吉爾說:“蘇小姐的吩咐,按照不同國家的不同時期品類整理好了。”


    “嗯,迴頭找個時間,咱們挑一些有價值的給人家的國家博物館送迴去。”林慕陽說:“古董的曆史和收藏價值,遠遠比不上現實裏的友誼。”


    吉爾已經漸漸熟悉新主人和傳統貴族、富豪截然相反的處事風格,迴答道:“古德公爵家族的肖像畫已經給他們送迴去了,總計價值425萬英鎊。”


    “嗯,”林慕陽不以為意:“你的任務量完成多少了?”


    吉爾麵露難色:“還不到十分之一。”


    林慕陽麵露古怪,疑惑的問:“五十億英鎊而已,花錢有那麽難嗎?”


    吉爾的臉色更古怪:“主人,大不列顛全境的市場總值也隻不過才5萬億英鎊…”


    林慕陽怔了怔,問:“這是哪裏來的數據?包括哪些東西?”


    “國家統計局2003年公布的數據,雖然過去幾年有所增加,但數字相差不會太大。”


    吉爾說:“包括房屋建築、車輛、機械、橋梁、道路、股票以及銀行賬戶、土地等等…”


    林慕陽尷尬的撓撓頭:“好吧,是我無知了。”


    他忽然笑道:“你盡快安排不相幹的人去投資或者幹脆直接收購現成的房地產公司,不斷的從巴克萊銀行申請抵押貸款,反複投資低收入人群住房項目,給英格蘭的經濟增速創造更多價值。”


    吉爾怔了怔:“主人,這是?”


    您自己就有四家銀行,怎麽還要把利息送到最大競爭對手手裏?


    林慕陽微微一笑:“聽說過什麽叫捧殺嗎?”


    吉爾搖頭:“不知道。”


    林慕陽笑了笑:“有45億英鎊做啟動資本,反複從他們那裏申請抵押貸款,消耗他們的現金流,”


    他指了指城堡方向:“你該知道北山銀行瘋狂放貸的問題並不是個例吧?”


    吉爾思索片刻,猛的挑了挑眉:“主人,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林慕陽笑了,再次叮囑道:“小心點,要盡量用那些不相幹的人,幫助他們走上人生巔峰。”


    “您放心。”吉爾微笑說道:“這次並購重組中,很多小夥子表現都不錯,讓他們帶領冗餘雇員出去創業,也是給他們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


    林慕陽笑了笑,不再這件事上多說,繼續說道:“這筆錢是我幫你花的,所以你還是得繼續想辦法完成你的任務量。”


    吉爾臉上一苦,“主人,這…”


    林慕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衛,你要知道,就算你把房子蓋遍英倫三島,也解決不了五六萬名雇員的工作崗位。”


    “按照你之前做的投資方案,我再給你五十億英鎊預算,你盡快把錢撒出去讓他們去幹吧。”


    林慕陽歎了口氣:“咱們如果不盡快把低收入人群住房、基礎設施和通信領域的業務搞起來,等金融危機來的時候,連放貸的對象都沒有,也會有更多的人無家可歸,沒有工作可以做。”


    吉爾聽完沉默片刻,老實本分的他忽然跨出一步,麵朝林慕陽單膝跪地,伸出右手“砰”的一聲拍在心髒位置,大聲說:


    “我,大衛·吉爾,以生命和榮譽在此起誓!”


    “效忠我的主人林慕陽,愛其所愛,仇其所仇。主人凡踐履契約,因我委身投附而善待於我,賜我以應得,則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必將以他的意誌為準,絕無違背!”


    林慕陽被吉爾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怔了怔。


    連忙伸手想將他扶起來,可是動作做到一半,卻見走出帳篷的凱特朝自己搖搖頭。


    意思是,你得接受他的效忠。


    “我接受你的忠誠與服務,願你秉持公正、勤勉,與我一同守護家族的榮譽與利益。”


    “我將信任你,在你履行職責之時給予公正的對待,並且保障你的權益,如你忠誠於我,我亦會成為你堅實的後盾。”


    林慕陽作出承諾,死心眼的吉爾才站起來。


    在英格蘭島上,從中世紀的騎士精神,到後冷兵器時代資產階級通過模仿騎士精神逐漸形成的紳士文化,成為歐洲男人普遍認為的基本人格準則。


    當然,有沒有準則是一迴事,有多少人能做到是另一迴事。


    在吉爾看來,林慕陽私底下不修邊幅,整天懶洋洋的,跟誰說話都是一個樣子,還有一大群女人,和紳士精神是完全背離的。


    可林慕陽身上的慷慨、善良和對所有人種一視同仁的尊重,不輕易間展露出來的鐵腕和謀略,以及洞察全局的大局觀,卻能讓所有和他親近的人為之心折。


    明知道50億英鎊的價值之大,還繼續追加50億英鎊預算讓吉爾代為打理,就已經遠遠超出莊園主人對管家的信任範疇。


    在吉爾看來,中世紀的領主們對麾下騎士的信任,也遠遠比不上自己從新主人這裏得到的。


    林慕陽雖然不太理解西方的這些傳統禮儀,卻也知道“士為知己者死”是什麽概念。


    他接受了吉爾的效忠,從此就得對吉爾的全家人負責。


    讓吉爾把家人搬到莊園裏居住是應有之義,那些為莊園工作了幾十年的農夫和其他雇員也理當受到自己的保護。


    財散人聚,放到所有文明裏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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