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恆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荒蕪。


    放眼望去,是無邊無際的空曠,荒草叢生,原本輝煌的故都早已殘破。


    國破山河在,卻已片瓦不存。


    九歌劍已經被洛青陽給揮出了殘影。


    從四麵八方湧過來一股強大的劍氣,又帶著無窮無盡的悲涼之意。


    “魂故歸兮,黍離之音,莫不察兮,輕以正因,雖縱橫而無以悲矣。”


    洛清揚口中一邊念著劍訣,步伐卻愈發加快。


    他周身形成強大的劍勢,在這片荒蕪大地當中,仿佛隻剩下他和林恆二人。


    他們二人置身於兩端。


    劍風刮過,立馬衝出百米之外,千金台周邊的東西一瞬之間都被毀了個幹淨。


    而赤王蕭羽還在千金台的閣樓之上看著下麵的打鬥。


    見此情景,心中忍不住得意。


    “義父多年不出城,如今這劍算是成了。”


    “試問天下之間,何種悲傷能比國殤?這一劍之威,有毀天滅地之勢啊!”


    而蘭月侯和儒劍仙謝宣也在另一邊的閣樓上,他們坐在旁邊觀望形勢。


    蘭月侯有些緊張的抓緊袖子。


    “謝先生,你覺得他們二人誰會贏?”


    謝宣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不好說,他們二人在這劍道之上的成就,已經令許多人都難以望其項背。”


    “洛青陽這一劍雖然很強,但是我見過逍遙劍仙的劍,那一劍之威,撼天動地,可堪稱絕世。”


    謝宣說到這裏,又頓了頓,有些猶豫道。


    “但是洛青陽如果僅僅是這個程度,應該是贏不了的。”


    蘭月侯心裏心裏掀起萬丈波瀾。


    “國殤一劍已經讓人心生悲涼,屍山血海,國破家亡,這種無盡的悲苦,讓人難以跨越。”


    “孤劍仙能夠成此劍意,實力必然大增……”


    而林恆這個時候也動了。


    他心念一動,手中的山河劍立馬出鞘。


    劍橫在半空之中,發出尖銳高亢的劍鳴之聲。


    隻是這一聲劍鳴,就破了三分淒涼之意。


    洛青陽一劍國殤趁機揮了過去。


    積蓄已久的劍勢一瞬之間噴湧而出,順著劍尖轟然而下。


    那一瞬間,仿佛有巨石從萬米長空垂下,帶來了無盡的壓迫力和窒息感。


    洛青陽這一劍斬下去,眼神之中帶著無盡的快意。


    這就是他這麽多年在慕涼城練成的國殤。


    “何種悲能比國殤?”


    林恆握劍的手一個反轉,隻見他的劍尖也縈繞著一股濃重的寒意。


    那一刻,他們二人仿佛又置身於萬裏冰封的茫茫大雪山之中。


    寒風刺骨,徹骨的寒意讓人忍不住的顫栗。


    之後林恆一個收手,便是四季輪迴變換,山河依然。


    “你既然問何種悲傷能比國之殤?那你可知山河同悲!”


    林恆說完之後,頓時周身劍氣大盛。


    他的劍意立馬變得蕭瑟凜然,帶著無窮無盡來自遠古的寂寥和孤獨。


    浩瀚天地之間,唯獨一人一劍。


    風吹雨打,鬥轉星移,歲月流逝。


    縱橫萬古四海八荒,四時之景輪迴變幻。


    國之興亡更替,人之生死無常。


    百川依舊向東,匯成汪洋。


    高山依舊穩固,屹立如初。


    世間萬物皆有輪迴興替,數萬載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唯獨山河依舊,萬古不朽。


    劍起波瀾,唯天地之間倏然驚世一劍,便是一番煥然一新。


    周圍一切才開始有了生的色彩。


    世間萬物,有始有終,有生有滅,自古循環,方成平衡。


    “我有一劍,名為守山河。”


    “山河萬裏如舊,四方天柱,承天地之威,守天下之誌,乃是為天下蒼生揮一劍,便是守山河,守天下,守萬民!”


    林恆的劍向前劃過,頓時和洛青陽的劍招撞在了一起。


    以洛青陽和林恆二人為中心,大範圍衝擊出層層的劍波。


    劍中強大的氣勢將四周圍衝開。


    衝擊直接磨出火花,劍氣四溢,不斷擴張下去,一圈一圈的衝擊開來,所過之處便是一切灰飛煙滅。


    謝宣等人趕忙用功力護住己身。


    他們也沒想到兩大劍仙間的對決,居然如此驚天動地。


    天啟城的上空也散發出無盡的光芒。


    天空之中,剛剛還是晴空萬裏,如今卻已經烏雲密布。


    電閃雷鳴之間,兩股強勁的劍氣在不斷交鋒。


    洛青陽忍不住咬了咬牙,他覺得現在用劍非常吃力。


    他的國殤,比起這一劍守山河從意境上來說,就已經輸了。


    如今隻不過是想著拚一把內力,卻不成想,眼前這人年紀輕輕,居然內功如此深厚,能跟自己耗這麽久。


    對麵的林恆卻是越打越勇,眼神中還隱隱閃爍出興奮的光芒。


    隻因他在現在腦海中又響起了係統的聲音。


    “宿主挑戰孤劍仙洛青陽國殤一劍,攻擊度為80%,共獲得挑戰積分3000分,請宿主再接再厲。”


    林恆聽了係統的話,身上就有了用不完的幹勁。


    一劍就衝著洛青陽狠狠劈了下去。


    洛青陽及時收劍,卻隻覺得胸口處一陣的血氣翻湧。


    他握劍的手不斷的顫抖著,九歌劍上麵的光芒還沒有隱去,可洛青陽卻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感。


    “怎麽會這樣?你……你乳臭未幹,怎麽會懂山河之悲,又怎感妄論山河?”


    洛青陽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的雙手。


    自己在城中蹉跎了這多年歲月,難道一朝出關,連一個二十出頭的娃娃都打不過了嗎?


    見洛青陽一個勁的懷疑人生。


    林恆卻覺得有些不爽了。


    這不耽誤自己賺積分嗎?


    怎麽感覺在洛青陽的認知裏,輸給自己是這麽丟人的一件事情。


    “國之悲固然讓人心存悲涼之意,可是逝者往矣,生者如斯。”


    “國之悲傷,屍山血海,民不聊生,赤地千裏,烽火硝煙。”


    “然一切幹戈終有寥落之時,亡者歸鄉,山川依舊……”


    “人間萬載永恆不變,大道無情,人卻有情……”


    洛青陽猛的一抬頭,他大腦“轟”的一聲炸開,頓時陷入狂喜。


    “好一個逝者往矣,生者如斯,原來這些年是我一直走不出我心裏的荒城!”


    洛青陽立馬把袖子一甩,眼神之中散發出強烈的金光。


    “如此,那就請君試試我的下一劍,禮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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