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的聚精會神,不妨司聰這一問,都愣住。


    韓錚猶豫著道:“你是說,死的不是農婦,是個貴婦?”


    他這一語,驚醒了眾人,又都議論起來。


    司聰點點頭道:“貴婦不敢肯定,一定不是普通百姓就是了,隻要尋到拋屍地點,在那個地方仔細盤查,誰家有婦人失蹤,死者的身份也就水落石出了。”


    陳縣令不住的頷首,道:“世子才思敏捷,世子妃......。”


    陳縣令忙住了嘴,尬笑道:“世子身邊的人也是足智多謀,令老朽十分的羨慕。”


    眾人也都曉得韓錚身邊的人就是世子妃,當然也不會錯失這個拍馬屁的機會。


    韓錚自然是喜形於色,忍不住抿嘴笑笑:“各位同僚謬讚了,她也就是渾說兩句,當不得真。”


    陳縣令道:“誒!這可不是渾說,這位兄台的見解十分的重要,條理清晰,使人豁然開朗,就照兄台說的去查,趕緊去安排人手。”


    官員們忙都應是,各司其職,趕忙去著手查案的事。


    屋裏隻剩下司聰、韓錚與陳縣令三人,韓錚道:“下官還有一事,請縣令明示。”


    陳縣令十分客氣的道:“世子請說。”


    韓錚頓了頓,道:“下官以為,這樣惡劣的案件,應該上報洛城府尹,增派人手,在短期內破案,免得引起民眾的恐慌。”


    司聰又一次在心裏給韓振點讚,看來她是低估了他,韓錚還是很適合做官的,想的很遠,顧慮的也對。


    陳縣令思量片刻,頷首道:“那就按世子說的辦,我這就去寫信快馬送去洛城。”


    韓錚施了一禮,“有勞縣令。”


    陳縣令也匆匆去了後堂,司聰與韓錚對望了一眼,均露出讚賞的笑容


    “痛快了?”


    韓錚語氣裏有些揶揄的味道,司聰毫不掩飾爽快的心情,一臉的開懷。


    “能陪縣丞老爺辦案,小的無限榮光。”


    韓錚嘁了一聲:“出夠了風頭了,趕緊迴家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喝碗薑湯,別受了涼。”


    司聰還不想走,道:“別急啊,我還得去停屍房看看呢。”


    “你去那做什麽?那案冊上不都寫的明明白白的了嘛,快迴去,手樣冷,當心生病。”


    韓錚推著她向外走,司聰執拗的不肯走。


    “還有很多細節沒看呢,這女子多大年齡,是否生育過,身上有沒有什麽特征,這些還都沒勘驗呢,光靠那些線索哪夠啊。這查案,就是要仔細再仔細,斟酌再斟酌,在不可能的範圍內,查出可能的痕跡。”


    韓錚定定的注視她良久,終是一歎:“行,你說的都對,我帶你去,不過可說好了,查完了就迴去,不許再講條件。”


    司聰嘻嘻一笑,挽著他的手臂,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快去吧。”


    韓錚無奈的一笑,牽起她的手向停屍房走去。


    仵作已經將無頭女屍的衣服都除去,石床上白花花的一片,比穿著衣服時更瘮人。


    司聰走近仵作,問道:“可有什麽發現?”


    仵作微有愕然的抬頭看向她,神情有些不悅。


    “這是內子,先生查到什麽盡管說便是。”


    仵作驚訝的看向韓錚,又看看司聰,忙應道:“是!”


    “從這女子皮膚的鬆弛程度來看,年紀應該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誕育過子嗣,不過,不像是多次誕育的樣子。”


    仵作拿著一根細竹子指著女屍的腹部,“這裏的紋路不深,且沒有疊加,小的判斷,也就生了一個。”


    他又指向女屍的胸部,道:“女子並未有哺乳過嬰孩的跡象,這裏還很飽滿,乳頭也不像是久被吸吮過的樣子。”


    司聰疑道:“那就是說,她有可能是富貴人家的娘子,有專門的乳母喂養,並不需要她來喂養。”


    仵作微微蹙眉道:“這個不好判斷,女子誕育完子嗣沒有奶水的也不少,小的家的侄孫就是生下來就沒有奶水,吃羊奶長大的。”


    司聰不否認這一點,可是這對案件來說,確實是個線索。


    她看向女屍的雙腿,多道疤痕縱橫交錯,看著有些恐怖,那兩條腿的腿骨也有些扭曲,看樣子,這女子生前行動很是不便。


    “你們看她這傷,應該是受了重創,也不知是怎麽造成的。”


    韓錚盯著那傷疤道:“看樣子像是摔的,或者,是車輪軋的。”


    司聰沉思片刻,道:“如果是事故造成的,排查範圍又縮小了。”


    韓錚微微頷首,司聰又道:“我看這女屍皮膚細膩白皙,並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般粗糙暗黑,或許她的身份不簡單呢?”


    仵作沉默片刻,道:“這個也無法確定,皮膚的本質是天生,不過,這具女屍倒是有些不同。”


    “哪裏不同?”


    司聰與韓錚齊聲問道,仵作皺眉思索一會兒,道:“按理說,就是皮膚再是白皙細膩,隻要是見得到陽光,身上多多少少會有光澤,而這具女屍,倒像是常年不見光線,白的有些失去了光澤。”


    韓錚道:“會不會是失血的原因?”


    仵作搖頭,“不像,身體受光照的角度不同,就是失血,也不可能白的這樣均勻,她應該是常年不見天日所致。”


    仵作又翻過她的身體,伸手在脊梁上按了按。


    “這裏有些彎曲,她生前,應該很少曬太陽。”


    司聰仔細看了看,脊背確實有些佝僂,用現代的術語講,就是缺鈣。


    “也許,這女子已是一頭的白發了?”


    仵作微微頷首,“所以,砍掉頭顱就是為了掩藏死者的身份。”


    司聰凝眉思索,“她這是被囚禁了?”


    韓錚眯了眯眼睛,“看來,這女子的身份並不一般,或許,這背後有著什麽驚天的秘密。”


    司聰表示讚同,仵作放平女屍時,司聰眼尖的看見她腋下有一點異樣,忙叫仵作抬起女屍的胳膊。


    “這裏怎麽了?好像是個疤?”


    仵作低頭去看,果然是個疤,圓圓的,如櫻桃大小,好像是特意挖出來的一般。


    韓錚也湊過去看,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麽小,你這眼睛可夠尖的。”


    司聰嘁了一聲:“我這是火眼金睛。”


    韓錚輕笑道:“你厲害,這個案子若是破了,給你記頭等功。”


    司聰嗔了他一眼,“你少來,還沒怎麽著呢,先想著慶功了,聽聽仵作怎麽說吧。”


    仵作看了半天,道:“這好像是長了個什麽東西又挖去了,會不會是癤子瘊痦之類的,在這個位置影響了胳膊的活動,才割了下去?”


    司聰道:“都有可能,也有可能這裏有一個比較顯眼的胎記,為了掩飾她的身份,才割了去。”


    她問仵作,“您覺得,這疤痕有多少年了?”


    仵作又低頭細看,道:“年頭不短了,總有七八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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