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家老祖一步跨出的時候,第一眼就見到了地上喻無雙的屍身,然後才發現身穿白色錦袍,頭戴星冠的年輕人,以及他身後的妖獸仆從。


    他身上甚至還有一絲血腥氣,顯然是之前經過一場激鬥。


    他的心猛的一顫,他好像猜到為什麽自己會被暗算了。


    “道友。”喻家老祖朝元軒見了個平輩禮,然後再次開口就有些興師問罪的意思,“我與道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道友為何暗害於我?”


    修真界的年輕一輩若是見到這一幕肯定要跌破了下巴,一個合體期的修士率先主動朝一個晚輩見禮,若說這晚輩修為比他高也就罷了,偏偏還不是。


    但整個修真界有此殊榮的恐怕有且隻有此一人罷了。


    元軒觀對方臉色紅潤,氣息平緩,若不是他自己出的手,他肯定不信眼前的人受了重傷。


    不過差一腳就渡劫的修士,肯定有些壓箱底的本事。


    “往日無怨不假,近日無仇倒不見得。前不久我和一朋友在一處秘境偶遇你族一個小輩一起爭奪神獸,僥幸贏了。但……”元軒將目光轉到地上的合體期修士屍體上。


    喻家老祖眼皮一跳。


    “我們剛出秘境就遭到一場刺殺,我不好找小輩的麻煩,這筆賬隻好算在道友你頭上了。”


    喻家老祖:……


    他現在倒是希望他找小輩的麻煩,若是那個小輩死了,他吭都不會吭一聲。


    若是他知道家族一個合體期修士因為得罪明日居士而被對方滅殺,他會暗暗咽下這口氣,將仇恨埋藏在心底,靜待報仇的時機。


    但現在這筆賬算在了他的頭上,他原來最多一年就可以渡劫進階渡劫期,但現在經過這麽一遭,他渡劫的時間至少要推遲百年。


    不,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會不會放過他,這一刻,他的心中充滿了怒氣,對族中小輩的怒氣,對眼前無理小輩的怒氣。


    “隻要你收手,我願意對道友你做出補償。”他強忍怒氣,體內的傷勢在不斷地惡化,他險些就堅持不住露出破綻。


    “我什麽也不缺。”


    喻家老祖的臉色陰沉如水,“所以道友你這是要與我不死不休了?”


    元軒:“道友說笑了,不過一個合體期,我已經殺了一個了,再殺一個不過彈指間的事,還說不上不死不休。”


    “豎子狂妄!”喻家老祖大怒,出其不意就要動手,想要來一手偷襲,卻被突如其來的飛刀給逼退了迴去。


    “喻大誌,境界落!”元軒將靈氣聚集在嘴巴,運行所修功法,說是言出法隨一點也不為過。


    喻大誌也就是喻家老祖再也忍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去,如今他的境界掉了一個小境界,已不是合體大圓滿。


    “好一個明日居士,好一個量天定運,千萬年來隻有你一人習得且功法大成,不過你受到的反噬也不輕,就以你現在的身體你承受的住嗎?”喻大誌伸手擦幹嘴角的血跡,又恢複了合體期修士該有的姿態。


    修士界沒有人願意得罪明日居士是真,但很多人想他死也是真。


    就憑他能夠修煉天星宗秘法量天定運可以借用氣運影響比他高幾個大境界的修士開始,就有很多人想他死。


    三百年前,他就聽說明日居士和幾個大乘期修士共同封印了一個魔頭,且受了重傷,到現在一直重傷未愈,聽說一直在閉關療傷,沒想到他竟然化名出來走動了。


    至於是什麽樣的魔頭讓明日居士受這麽重的傷,他無從得知,但魔頭被解決了不是嗎?


    但明日居士重傷不治,修真界上層的一批人是鬆了口氣的。


    然後他們就等待他隕落了。


    因為懼怕,哪怕別人有藥也不會給他,隻因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不過一個合體期,這點反噬算得了什麽?”元軒輕描淡寫道。


    喻大誌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但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忍受這份恥辱。


    “三條靈脈,換你收手如何?”喻大誌直接開出條件。


    “我說過,我不缺靈石。”


    “再加一件九品法器。”這件法器是他準備用來渡劫的,如今隻能選擇交出去了。


    “我也不缺法器。”


    吃相未免太難看了,“我最後再加一座秘金礦。”


    “我都不缺。”


    “你究竟想要什麽?”


    “哦,我隻想要你們乃至喻家付出代價。”元軒靜靜看著對方,喻大誌甚至能從中看到自己蒼白的臉。


    他隻覺如墜冰窟,這太瘋狂了。


    修真界從不輕易與人結死仇,沒有生死之仇大多都可以用資源和解。


    他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因為知道自己的傷勢無法好了,所以心理扭曲了,想要不管不顧的報複一切敢得罪他的人?


    是的,換做是他,他也會發瘋。


    受傷?對了!


    “我手裏有鮫人鱗,我可以給你作為賠罪。”喻大誌像是打通了任督七脈一樣大聲喊道。


    對方需要的一定是藥材,還是特別稀奇的藥材。


    隻有他手裏有而對方手裏沒有的稀奇的東西才能換得他一命。


    他手裏有鮫人鱗,是他早年探索所得,因為鮫人已經不存在了,所以鮫人鱗特別珍貴且罕見。


    但若說它有什麽用,他這麽多年還一直沒有用的上,如今他剛好可以用來救命。


    對方一直說他什麽都不缺,這鮫人鱗對方一定沒有。


    元軒眉頭輕挑,好似來了興趣,喻大誌見狀就知道有戲,立馬將東西獻上。


    這麽貴重的東西,他一直是隨身攜帶的。


    “它有什麽用?”


    喻大誌還真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麽用,隻知道是個好東西,因此他含糊不清道,“它可以用藥。”


    見東西到手了,元軒輕笑一聲,麵目表情都柔和了不少,這讓一直觀察對方的喻大誌放下心來。


    他有種感覺,對方就是衝著這鮫人鱗來的,但是他沒有證據。


    “歡迎你們下次繼續來找我切磋。”這就是要一筆勾銷的意思了。


    還下次?


    下次他可沒有什麽東西可以交出去保命了。


    等人走後,龍蜃才走上前,“公子你沒事吧?”


    讓一個合體期修士境界掉落所付出的代價不會很低,這還沒算上之前施法引人過來的事。


    “咳咳,這點反噬我還受得住。”元軒咽下喉間的腥甜,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服下。


    上次他順天而為讓一個合體期隕落,所受反噬基本為零,此次不一樣,他能感覺之前天地雙修才養好的經脈又傷了迴去。


    不過,鮫人鱗拿到手了,這都是值得的。


    “笑笑姑娘真的太神了,他手裏竟然真的有鮫人鱗,藥材肯定有找齊的一天。”


    “嗯,以後在人前不要說這些。”元軒叮囑道,“我們趕緊迴去吧,笑笑還在等我們。”


    *


    喻家老祖迴去之後沒有立馬閉關療傷,而是召集了所有參與製定襲擊明日居士計劃的長老們,將他們罵的狗血淋頭。


    “你們豬腦子啊,找人麻煩之前不先去打聽打聽對方究竟能不能惹的起,害的家族失去了一位合體期的長老不說,還害得我差點也隕落。你們的腦子被狗啃了嗎,啊?!”


    有長老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我們和族中的小輩確認過了,隻是天星宗的一個普通弟子,還有一位明心宗剛下山的菜鳥。”


    說到最後在老祖噴火的眼神中不敢說話了。


    “和小輩確認?他腦子被驢踢了,你們也被踢了嗎?你知道你們招惹的是誰嗎?特麽都殺到明日居士的頭上了,你是嫌棄你老祖我命太長想我死是嗎?人家不想落下個欺負弱小的名聲,全特麽衝著我來了。”


    族人捅了婁子,竟然讓他這個老祖去幫他們擦屁股。


    究竟誰是孫子誰是老祖?


    聽到他們招惹到不該惹的人,還差點害的老祖隕落,他們嚇得立馬跟老祖請罪,“老祖恕罪,是我們錯了,我們不該貿然行事,還連累了老祖,請老祖恕罪。”


    “參與此次行動的人,一個不落的給我去挖礦去,刑期一百年。”他將在別人那受到的氣全部發泄到犯錯的人身上。


    挖礦可是一個苦力活,那裏靈氣稀薄,還有許多瘴氣,十分不利於修士修煉。


    “是。”


    “還有,那個害我受罪的罪魁禍首時間加倍。”


    “老祖,那個弟子是靈獸門的內門弟子,天賦不錯,我們這麽做恐怕不妥。”


    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罰了人家的弟子,萬一他們來興師問罪怎麽辦?


    “哼,若是他不願意去受罰那就斷了他的資源,讓他去做靈獸門的弟子算了,以後他的事情族裏不許再管。”


    他遭受了無妄之災,他拿明日居士沒辦法,難道處置不了一個小弟子?


    天賦好又怎麽樣?


    不過一個金丹,他想培養隨時都可以培養出來。


    哼,明日居士這是忍不了自行出來找藥療傷了?


    哼,那傷可不好治。


    但他也不打算宣揚出去,憑什麽隻有他一人吃虧,大家都一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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