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很久沒有過來了,我自然是要親自來見得。”


    “可這兵卒守著門,卻不讓我們進去。”


    “他又說不清楚情況,我實在是擔心您出事。”


    “才會同他爭執起來。”


    “這...一時不察,手下人動了手,這我也是沒注意到。”


    “不過,到底是我的人動的手,如何我都難辭其咎。”


    當著族長的麵,大長老不管心裏是怎麽想的,麵上的姿態可是擺的足足的。


    若不是方才經曆一切的就是丁薄行本人,怕不是都要以為自己精分了。


    “哦,是嗎?”


    族長看著大長老身側站著的人。


    又看了看大長老,並沒有任何緩和的跡象。


    這一沉默,整個場子的氣氛都跟著壓抑了起來。


    大長老心裏如何想不知道,倒是他身後那個動手的人,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肉眼可見的汗水從他的額頭滲出。


    丁薄行看著都有些不忍,這般心裏的煎熬,他在地府的時候可是熟悉的很。


    這般滋味當真不是人受的。


    不過如今是對方在受苦,他自然不可能站出去說什麽原諒的話。


    “是。”


    “事已至此,全憑族長處置。”


    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大長老說這話的時候,基本就是咬著後槽牙說的。


    在他的心裏,哪怕族長是巫族的首領,他也不輸對方。


    畢竟巫族秘境在巫族裏的特殊地位,那是有目共睹的。


    即便今日他硬闖進去又能如何,何況如今也隻是手下人動了手而已。


    “哼。”


    “既然你也願意認下今日這事,那就不要說我欺負你們。”


    “這石洞,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了。”


    “我會派人過來守著這裏的,你就不要操心了。”


    “可......”


    族長剛說完,大長老立馬就梗著脖子想要反駁。


    可最終還是敗在了族長的眼神裏。


    畢竟這件事情,到目前為止,他都是理虧的。


    想著,大長老迴身狠狠地瞪了那手下一眼。


    狗腿子的特長本來就在察言觀色,這一眼他看的分明。


    當即身體都抖了一下。


    或許是有些明白之後會等來什麽樣的命運吧。


    “是。”


    一番掙紮後,大長老還是認命一般的低下了頭。


    不管心裏多麽的不願,今日都不適宜再和族長硬碰硬了。


    而族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當下擺了擺手,示意大長老他們可以離開了。


    他們若是守在這裏不走,那藍祈月自然也無法光明正大的出現。


    “......”


    嘴上可能無法再說什麽話去反駁,但是行動上卻是半點兒不服輸。


    大長老轉身走的時候,狠狠甩了一把衣袖。


    這一舉動裏全是他對於族長沒有說出口的埋怨。


    可是也就隻能到這樣了。


    “嘿,出來了。”


    眼看著大長老帶著人走得不見了人影。


    丁薄行立馬過去藍祈月藏身的地方喚她。


    “可算是走了。”


    為了能夠躲開來往的人,藍祈月硬是窩在黑暗的角落裏躲著。


    他們爭吵的整個過程中,她都隻能盡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期待不要被發現。


    為免給丁薄行他們帶來麻煩,影響他們的計劃。


    這一出來,可算是伸展了身體。


    藍祈月咧著嘴將身體拉扯成各種樣子,舒展著肌肉。


    “可算是委屈你們了,走吧。”


    “同我同部族裏去。”


    說著族長就準備朝外麵走去。


    突然想起什麽又退了迴來。


    “你這個臉,怕是要變變。”


    “不然怕是會引起旁人的猜疑。”


    若非必要,族長也不願意如此。


    他一個前族長如今頂了現任族長的位置。


    可不管是哪個身份,他從心裏都是不願意委屈藍祈月的。


    但這不是才剛坐迴到這個位置上。


    再不能完全掌控一切的時候,暴露出藍祈月,對於他們來說不是什麽好事。


    “這算什麽難事,這樣如何。”


    藍祈月也不問族長為何如此安排。


    隨手一揮便立刻換了一副樣子。


    “不過既然我拿到了我的麵皮了,那我還是希望外公可以幫助我恢複我原本的樣子。”


    “哪怕仍舊要用幻境去示人,可是底色是不是自己的,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有但不用,和沒有才不用,是不一樣的。”


    藍祈月摸著自己的衣襟處。


    那裏就放著自己失而複得的東西。


    可是要想完全得到,卻仍舊需要費一番功夫。


    “你呀。”


    “這事情說來也不算什麽易事,可也不算什麽特別難的事情。”


    “你喊我一聲外公,我自然就要為自己的孩子考慮。”


    “不光你的,你母親的事,我也都放在心上了。”


    為了讓藍祈月安心,族長索性給了她承諾。


    “外公最好了,那我們就走吧。”


    得了承諾,藍祈月自然開心。


    當下便嬌俏的拉著族長的手,要離開這裏。


    如此,丁薄行便跟著藍祈月同他的外公一起先迴到了部族那邊。


    而石洞這邊也有人過來直接接手了。


    至於石洞裏麵他們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


    族長沒說,丁薄行也沒問。


    而藍祈月更是逃避一般的選擇了遺忘。


    這件事裏最是難以抉擇的隻怕就是她了。


    前族長有怨,丁薄行有恨。


    隻有藍祈月心裏盛著的是情。


    哪怕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是過去十幾年的養育不是作假的。


    沒有那麽上心沒有關係,可至少沒有虧待。


    在此刻,過去的所有不好反倒都變得模糊,而那些僅有的溫暖都一一浮現了出來。


    糾結著她的心。


    “祈月。”


    一路上丁薄行看了藍祈月好幾次。


    可是每次她都有心事的樣子。


    不用問也知道藍祈月是為了什麽。


    “啊。”


    “怎麽了。”


    藍祈月恍惚的迴過神來,聽到丁薄行喚她,便立馬扭頭過去迴應。


    “我們到了。”


    “哦,是嗎?”


    丁薄行看著藍祈月的眼神有些複雜。


    很明顯藍祈月心裏怕是還是受到了影響。


    不然何以到如此地步。


    可事情已經這樣了。


    除了接受,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我...”


    藍祈月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


    但短時間內,她確實無法很好的可以平複自己的心情。


    畢竟父親被留在了那個石洞裏,那是不爭的事實。


    她不敢開口去詢問裏麵的情況。


    可心裏卻不停地在想那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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