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在床上躺了幾天,一直沒下過地,倒不是他懶,也不是傷勢特別嚴重,而是張藝誠覺得他這是有史以來受傷最重的一次,所以壓根不要他幹活。


    在這幾天裏,張藝誠除了給秦宇做飯擦藥,還用雜物,在樓頂搭建起了幾條連接其他房子的路,雖然沒帶迴多少有用的東西,但也算是給兩人多清理了幾間避難所出來,萬一遇到什麽危險,還能快速從這棟樓鑽到另外的樓裏。


    食物和水目前不算大問題,他們最大的困難就是冷。


    即便穿了厚實的衣服,那淩冽的冷空氣也不停地往脖子和衣袖裏麵鑽,凍得人直發抖。


    “你又想幹什麽去?”


    眼見秦宇起身,張藝誠忍不住問道。


    “搭那幾塊門板上的積雪該掃掃了,我怕雪多了給壓塌了。”秦宇迴答。


    他們連接其他房子的陽台或窗台的東西,隔得近的就用門板,稍稍加固一下,勉強能承受住重量。


    隔得遠的就用幾塊門板或其他東西拚接,雖然來來迴迴了好幾次,沒有任何問題,但秦宇老覺得質量不行,所以比較擔憂。


    “我掃了,你別瞎操心,過來歇著。”張藝誠坐在車庫裏拿找到的斧頭劈開一把椅子,打算拿來做飯。


    煤氣罐在昨天已經用光,完全打不著火,現在他隻能在幾個房子裏尋找一切可燃物,也好在巷子裏的喪屍在暴風雪的天氣裏聽覺受到影響,要不然放前幾天,光是劈柴這點動靜就足以吸引大批喪屍。


    放在車庫的那具女屍也被他們趁著沒有喪屍的時候丟了出去,此刻正躺在冰天雪地裏,被積雪蓋住,也不知道等雪化了之後會不會被喪屍吃掉。


    “你又起身幹嘛!怎麽一點也不聽話呢?”張藝誠不耐煩地看著秦宇。


    “我想研究一下怎麽把那路燈拆了。”秦宇迴答。


    這個事情他跟張藝誠說過,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去實現,秦宇休養了幾天,感覺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又閑得無聊,所以打算找點事做,去拆路燈上的太陽能電池板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幾天一直下雪,風又大,又沒太陽,你現在把它拆迴來又沒有用,過幾天再說吧。”張藝誠劈完了凳子,又扯過來一張茶幾,他打算趁著附近沒有喪屍的時候,多備點柴禾。


    秦宇想了想也是,於是又問起食物儲備情況。


    食物倒是還有,不過算不上正經食物,這兩天張藝誠在幾棟房子裏來來迴迴,隻找到幾包方便麵,一些幹果,加上之前的粉條和土豆,省著點倒是還能吃幾天。


    秦宇也考慮過要不要把那些土豆種上,但想想還是放棄了。


    一是他沒有種土豆的經驗,他害怕給種壞了,二是他也不了解土豆成熟周期,不過想來也不會太快成熟,等能吃不知道得等多久,而且他們沒有久留的打算,還不如現在直接吃掉。


    不過要是這些東西要是吃完,那就隻能吃魚餌和保健品了,張藝誠甚至想著要不要把那幾罐蛇酒裏麵的蛇給弄出來烤了吃。


    他倆計劃著等天氣好點,再想辦法搭幾條路通往其他房子,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不然的話就隻能餓死在這裏了。


    又是一個冰冷的夜晚,秦宇朝手心哈了一口氣,稍稍緩解了一下凍得發抖的手掌,然後看著抱著保溫杯不停喝水的張藝誠。


    “要不生個火吧,太冷了。”秦宇忍不住開口。


    他們之前晚上一直沒有生火,就是害怕火光會暴露二人位置,吸引喪屍或者其他幸存者。


    但現在確實冷得不行,秦宇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啥條件啊就敢生火,我劈那點柴夠燒麽。”張藝誠凍得瑟瑟發抖,沒有同意。


    他倒不是心疼那點柴,那玩意兒有的是,隨便一個臥室的衣櫃都夠燒好幾天,張藝誠主要擔心的還是安全問題。


    “這樣吧,我們去廁所燒,那裏空間小,熱量上升快,把窗戶拿棉被一擋,外麵一點也看不見。”秦宇看了看拐角的廁所,提議道。


    “你腦子凍糊塗了?想燒炭自殺啊!”張藝誠皺眉。


    “自什麽殺,隻要把其他房間窗戶打開,廁所門也不關上,讓空氣流通不就好了,而且我看了,廁所在最裏麵,隻要把廁所窗戶蓋嚴實,外麵其他角度肯定看不到火光!”


    張藝誠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卻被寒冷的天氣打敗,接受了秦宇的提議。


    兩人摸著黑,簡單地將廁所打掃了一番,然後到廚房找了個不鏽鋼大盆,將柴禾放進去引燃。


    濃烈的煙霧嗆得兩人睜不開眼睛,但火苗燒旺之後,煙霧消失,廁所這個狹小的空間很快就上升了溫度。


    秦宇沒有貪戀這股溫暖,而是起身,檢查起幾個臥室的窗戶有沒有打開,因為害怕風把臥室門吹得關上,他還用床頭櫃把門給卡住,以免真的發生張藝誠所說的那種情況。


    張藝誠也沒閑著,頂著風雪來到樓頂,伸長脖子往下麵的幾個窗戶張望,他還是有些擔心燃燒的木材會讓他們暴露目標。


    好在,由於房屋的戶型問題,廁所在房子的最裏麵,廁所門口就是一堵牆,往右拐才是走廊,走廊兩邊就是那幾間臥室,由於角度問題,其他方位並不能看到廁所那微弱的光亮,隻要把廁所窗戶用厚棉被封死,問題不大。


    確定幾個窗戶都看不到火光之後,張藝誠這才安心迴來。


    雖然將幾個臥室的窗戶打開通風之後,冷風不停灌了進來,但是兩人圍坐在火堆麵前,光是心理上就已經感覺沒有那麽冷了。


    “我還是不太放心,要是半夜被憋死了咋辦?”


    “不會,再說了,你是願意凍死還是就這樣安詳地二氧化碳中毒死?”


    “那萬一著火了怎麽辦?”


    “著個屁啊!你隻要不加太多柴,就這點火苗,能把這不鏽鋼盆燒穿?”


    “也是。”


    即便兩人都放不下心,但這溫暖的熱空氣還是讓人著迷,在烤了一會兒火之後,張藝誠也不再思考安全問題,他隻想靠著火堆好好休息。


    將蹲坑拿木板蓋上,往上麵都幾床棉絮,鋪上被子和枕頭,雖然空間狹小,但睡下兩人還是綽綽有餘。


    不過秦宇沒有睡,他雖然說著沒問題,但還是怕有意外,所以幹脆坐起來,借著跳躍的火光,開始看從其他房子找來的書籍。


    這玩意兒張藝誠本來打算直接用來生火的,但被秦宇攔了下來。


    因為逃亡這麽久,每日想著怎麽生存,他們的神經一直緊繃,要是再不來一點精神食糧,人的思想狀態怕是會出問題,反正引火材料不缺,留下幾本書也不會有什麽影響。


    這本書有些年頭了,紙張有些發黃,充斥著一股老書獨有的味道,封麵和四個角還有老鼠咬過的痕跡,但秦宇卻看得津津有味。


    在火光下麵看書,非常費眼,秦宇沒看多久就感覺頭昏腦漲,但立馬又清醒過來。


    他不確定自己頭暈是因為看書還是因為二氧化碳濃度上升,萬一是後者,這屋子怕是不能待了。


    看了看睡著的張藝誠,這家夥唿吸均勻,微微打鼾,沒有任何不適。


    閉眼休息了一會兒,秦宇發現自己頭暈的症狀有所緩解,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狀,這才終於確定燒火取暖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這場雪一直下了半個月,也徹底斷絕了二人想趕路的念頭,打算老老實實地在這個小鎮過冬。


    ……


    “嘔~嘔~”


    “你惡不惡心啊,快吃!別浪費!”


    “大哥,這是人吃的嗎?你是咋能咽得下去的?”


    “廢話,當然不是人吃的啊,你沒看見包裝袋上寫的魚餌麽?”


    兩人最終還是消耗完食物,就連土豆也削去了長芽部分煮熟吃掉,到今天,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能入口的東西。


    也許是因為在喪屍危機爆發的初期,這裏離逸江較遠,有更多的撤離時間,所以以前的居民們把大部分東西都帶走。


    這幾天兩人把能進入的屋子都翻了個遍,再也沒有發現任何食物。


    無奈之下,秦宇隻能拆開之前撿到的魚餌,摻水加調料,如和麵一般,揪出拇指大小那麽一團,下鍋煮熟。


    可是這味道和口感頗為怪異,似麵似沙,即便加了許多調料,卻依舊壓製不住那股又腥又酸的味道。


    秦宇很餓,強迫自己吃下這餌料,因為他明白,在這個寒冬裏失去熱量意味著死亡。


    張藝誠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再次硬著頭皮,沒有經過咀嚼,直接咽下,吃了兩三顆之後,實在吃不下了。


    “你啊,還是不夠餓。”秦宇皺著眉頭,臉色很難看。


    “是時候去那邊了,再這樣下去,餌料都得吃光。”張藝誠放下碗,扭頭朝向另一邊,他實在不想看到這鬼玩意兒。


    張藝誠所說的另一邊,就是被國道一分為二的小鎮另一頭。


    他們所在這邊大部分已經被搜刮幹淨,那些沒搜的房子估摸著也沒有多少東西,而另一邊,要是他倆沒記錯的話,好像有一些商鋪,其中就有一個小超市,運氣好的話也許能找到吃的。


    不過麻煩的是,這些巷子裏還是有不少喪屍,尤其是那條大馬路,少說也得有兩三百隻,要想到達小鎮的另一頭,兩人需要一個嚴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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