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勾陳族長阿漫猛地從石椅上站起身來,周身氣息翻湧,仿若平地卷起一陣狂瀾。隻見他右臂高高揚起,掌心蘊含著磅礴之力,狠狠朝著洞門拍去。“轟隆”一聲巨響,那堅固的洞門竟如脆弱的薄紙一般,瞬間化為無數碎石,飛濺得到處都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個匆匆跑來報信的小勾陳嚇得渾身一顫,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勾陳還驚魂未定,連句完整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見兩道身影如疾風般朝著這邊掠來。待身影靠近,才看清來者正是鳳凰和螣蛇兩位族長。鳳凰族長淩雲澤一襲赤紅色長袍隨風飄動,宛如燃燒的火焰;螣蛇族長赤餘則身著墨色勁裝,周身散發著冷峻氣息。兩人皆是神色匆匆,滿臉焦急。


    “大哥!”二人齊聲喊道,聲音中滿是憂慮。


    淩雲澤目光掃過那碎了一地的洞門,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心疼。這洞門乃是族中能工巧匠耗費無數心血打造而成,如今卻毀於一旦。可眼下情況緊急,他也無暇顧及這些,急忙開口說道:“大哥,大事不妙啊。”


    此時的阿漫正處於盛怒之中,胸膛劇烈起伏,猶如一頭被激怒的猛獸。見鳳凰和螣蛇兩位族長到訪,心中的怒火更添幾分,沒好氣地問道:“你們怎麽來了?”


    赤餘向前一步,拱手說道:“大哥,出事了!”


    “說!”阿漫語氣冰冷,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赤餘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緩緩說道:“今日,我族與二哥家的族人們,不斷有人離奇失蹤。我們發動全族之力四處搜尋,可無論用何種方法,都查不到任何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好像……就好像被這天地間的某個神秘力量憑空抹去了一樣。”


    淩雲澤接著補充道:“不僅是我們妖族的這幾族,聽聞其他各族也是如此,甚至連魔族那邊,也出現了族人莫名失蹤的情況。”


    阿漫聽完,臉色愈發陰沉,轉頭看向那個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勾陳,問道:“我們勾陳一族,一共失蹤了多少?”


    原來,就在剛剛,這個小勾陳慌慌張張地跑來,向阿漫哭訴他的幾個兄弟姐妹這幾日突然不見蹤影。起初,他並未太過在意,隻當是他們外出辦事去了。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身邊的人,如同遭遇了一場無聲的災難,一個接一個地消失不見。今日這個沒了消息,明日那個也沒了蹤跡。他詢問族中其他人,可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那些人究竟去了哪裏。在走投無路之下,他隻能鼓起勇氣,跑來向族長求助。


    “哦?大哥這邊也出事了?”淩雲澤微微一怔,與身旁的赤餘迅速對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滿滿的震驚與憂慮,麵麵相覷間,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凝重的味道。“這下,麻煩大了。”淩雲澤眉頭緊鎖,喃喃低語,聲音中透著難以掩飾的不安。


    “不……不知道,小的隻大概估算了一下,也就……也就十幾二十個吧。”小勾陳趴在地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額頭緊貼地麵,聲音也帶著哭腔,哆哆嗦嗦地胡亂報了個數。實際上,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族中失蹤的人數遠不止這些。這幾日,他每天都被恐懼籠罩,身邊熟悉的麵孔接連消失,那數字如同滾雪球般不斷增加,可此刻麵對盛怒的族長,他哪敢道出實情。


    “嗯??”阿漫聽聞此言,瞳孔驟然一縮,猶如夜空中劃過的一道閃電,瞬間迸射出駭人的光芒。他周身氣息陡然變得狂暴起來,腳下的地麵都因這股強大的力量而微微龜裂。緊接著,阿漫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殘影瞬間欺身到小勾陳麵前,伸出如鋼鐵般堅硬的大手,一把揪住小勾陳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怒聲喝道:“十幾二十個!!”那聲音仿若洪鍾,震得山洞內迴聲陣陣,洞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


    “啊!!我……我……”小勾陳隻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麵而來,幾乎令他窒息。他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嘴巴一張一合,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此時的他,隻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兇猛的野獸盯上,生命隨時都可能消逝。


    “哎呀,大哥,跟他們發什麽火,你先消消氣。”淩雲澤見狀,急忙上前一步,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可那笑容下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他看似漫不經心地伸出手,不動聲色地將阿漫的手從小勾陳的衣領處扒拉下來,同時衝著小勾陳使了個眼色,低聲說道:“還不快滾。”那眼神中既有警告,又帶著一絲憐憫。


    “啊!是是是!”小勾陳如獲大赦,哪還敢有絲毫停留。他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朝著洞外逃去,那狼狽的模樣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在追趕。不過片刻,他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一口氣跑出了二裏地,才敢停下來喘口氣,迴頭望去,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


    “哼!”待小勾陳逃竄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阿漫胸膛劇烈起伏,強壓著內心翻湧的怒火,轉身看向淩雲澤與赤餘,沉聲道:“如此規模的族人失蹤,絕非偶然!”


    赤餘緊握拳頭,關節泛白,恨恨道:“不管是誰,敢對我妖族下手,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淩雲澤輕撫下巴,目光深邃,他的性格比赤餘沉穩許多,沉思片刻後說道:“此事透著蹊蹺,各族同時出事,若說是巧合,我絕難相信。且失蹤之人毫無蹤跡可循,對方手段太過詭異。會不會。。。”


    “會不會什麽?”赤餘本就性子急,此刻見淩雲澤欲言又止,急得眼睛都瞪大了,像熱鍋上的螞蟻般,語氣中滿是焦灼,忙不迭地追問。


    “你說……虛無名那廝?”阿漫微微眯起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狐疑,緩緩吐出這句話,聲音低沉,仿佛帶著對往昔迴憶的忌憚。


    “不知二位可還記得,大澤底下的那個東西?”淩雲澤神色陡然變得凝重,目光在阿漫和赤餘身上來迴掃了一圈,突然拋出這麽一個問題。


    “你是說……”阿漫聽到這話,瞬間瞪大雙眼,臉上閃過震驚之色,可轉瞬又滿臉疑惑,喃喃自語道,“可,這和我們族人失蹤有何關係?”


    “你們想想,當年那事?”淩雲澤一邊說著,一邊神神秘秘地湊近二人,那模樣仿佛生怕隔牆有耳,聲音壓得極低,幾不可聞。


    “當年?”赤餘皺著眉頭,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著,臉上滿是困惑。


    “當年,那虛無名帶著我們一同對抗天族的時候,”淩雲澤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接著說道,“若非那東西在大澤底下蠢蠢欲動,攪亂了局勢,龍族又臨陣倒戈,我們怎會敗得如此迅速,如此慘烈?”


    “可當時,明明是虛無名背叛了大家!”赤餘一提到這事,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雙手在空中揮舞著,大聲說道,“他妄圖殺光我們,用我們的鮮血去祭祀那東西,簡直喪心病狂!”


    “表麵上看,的確如此,”淩雲澤不慌不忙地說道,眼神中透著幾分深思,“可你們有沒有細細琢磨過,為何在最後關頭,虛無名卻突然束手就擒?以他當時展現出的超凡能力,真要殺光我們,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那是……”赤餘剛想開口,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說道,“那是因為他的心上人,對了,就是那個人族族長的妹妹被抓了,他投鼠忌器,無奈之下隻能選擇投降。”


    “虛無名豈是一個能輕易被感情左右之人?”淩雲澤輕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篤定,目光堅定地看著阿漫和赤餘,“我想,他那個時候必定是遭遇了更大的阻礙,又或者,他有著更為精妙的盤算,做了更好的選擇。”


    “怎麽說?”阿漫來了興致,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緊緊盯著淩雲澤,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倘若那個時候,他貿然將那東西祭出來,”淩雲澤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緩緩分析道,“以天族的貪婪與野心,必然會對其覬覦不已。虛無名再強大,難道能憑借一己之力,獨自對抗整個天族嗎?更何況,他的師父也並不支持他這麽做,那時的他孤立無援,即便加上那條龍的助力,想要撼動天族在大荒的統治根基,談何容易?”


    “再者,那東西被祭出來肆意破壞,和被巧妙控製,為己所用,你們覺得,哪種情況對他更有利呢?”淩雲澤說完,目光在阿漫和赤餘臉上掃視著,似乎在等待他們自己得出結論。


    此言一出,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阿漫和赤餘心中炸開。兩人的麵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阿漫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赤餘則咬著牙,臉上滿是憤怒與不甘。


    “還有一件事,你們別忘了,”淩雲澤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重錘一般敲在二人的心間,“虛無名可是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擒住的,我們都親眼目睹他被抽去龍筋,剝去龍鱗,魂魄都被拍碎,而後被囚禁於那暗無天日的臨淵之地。可如今呢,他……為何?”


    “毫發無損地站在我們麵前?而且無論是戰鬥力還是周身散發的能量,都比以前更為強大!”赤餘猛地一拍大腿,整個人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瞬間恍然大悟道,“你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和他師父合計好了這一切,處心積慮地要控製大荒的命脈!妄圖徹底統治大荒,推翻天族,重塑天下秩序!!他真敢如此膽大妄為?我一直以為他隻是嘴上說說,逞逞威風罷了。”


    “沒錯,萬年前那次,”淩雲澤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憂慮,“他不過是利用我們,先拿我們的血去滋養大荒的命脈,而後耐心等待命脈成熟,也就是現在,再暗中施展某種邪法將其控製住。如此一來……我們,再加上天族,在他麵前,又豈是他的對手??!”


    “天呐!”阿漫和赤餘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恐懼。這個猜測太過驚人,一旦屬實,整個大荒都將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原來,萬年前,隻不過是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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