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鶴醒來了,他睜開眼睛有些恍惚,隻記得他與卿梵在地下與怪異的生物在搏殺,然後無窮無盡的怪物。


    他殺不完了,怪物死了又複活,他殺到連刀都握不住了。


    現在他是在哪裏?怪物都死了嗎?是誰救了他?是他嗎?


    應該是吧,這裏好像很眼熟,就是這裏也有怪物嗎?


    為什麽窗子不見了?


    剛剛醒來,他的大腦是遲鈍的。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才想起來他現在是在空間裏,那一定是卿梵救了他。


    那麽卿梵呢?卿梵去哪了?


    他想到這裏立馬翻身下榻,渾身感覺有使不完的勁兒。


    他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千年來從未有過的好。


    其實,這千年裏很多時候他都是在沉睡,偶爾會被迫醒來。


    他與這具肉身的關係很微妙,他是卿鶴,但卿鶴不是他。


    所以他知道卿鶴所發生的一切,每一世他都知道。


    知道卿梵是怎麽嬌養卿鶴,卻又從來都不讓卿鶴接觸強大的力量。


    曾經的世界還是充滿靈氣的,幾乎是人人都在修行,可是卿鶴還是在卿梵劃出來的天地裏快快樂樂的做著凡人。


    每一世的卿鶴都被卿梵保護的很好,直到他被迫蘇醒。


    他確實是被一股力量禁錮著,讓他無法掌控肉身,但是那股力卻在不同的時間段裏會讓他出來。


    剛蘇醒的他會因為魂力太盛,肉體太弱,魔氣會突破肉體,然後魔化某一片地方。


    卿鶴也因此成為了流傳千古的大魔頭。


    每一世都是如此。


    所以在三百年前,他趁著禁錮他的力量放他出來的間隙,幹脆利落的將魔魂分了出去。


    所以這一世他在禁錮他的力量消失後沒有及時蘇醒,直到卿梵帶著他去收集所謂的神樹分枝的時候,他分出去的魔魂趁機迴到他的身體才將他喚醒。


    一想到曾經把卿鶴當寵物一樣豢養的卿梵被他用一個陣法耍的團團轉,他就不由得樂了。


    “哈哈哈!”卿鶴笑出了聲,笑完了他才發現了不對。


    他之所以變得強大,是因為他融合了一半的空間。


    每一個神族出生就自帶著一方小世界,是伴生在神魂之中的。


    這個空間就是卿梵的小世界,如今卻有一半在他體內。


    不用想就知道是卿梵給他的,為什麽?


    卿鶴十分困惑,卿梵難道不知道失去一半的空間就等於放棄神位,放棄了悠長的生命?


    為了救他?


    這個答案在他心裏一閃而過,但他覺得這個答案很荒謬,卿梵對他的一直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怎麽會救他?


    哪怕他真的生命垂危,卿梵也應該是冷眼旁觀然後等著他再次轉世,將他豢養,等他再次蘇醒,而不是絕了自己後路救他一命,讓他更加強大。


    但現在確實卿梵真的救了他了,他想不通,卻也不得不承下這個情。


    誰說魔胎無情,那明明是對他最大的誤解好嗎?


    如今卿梵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也不知道這位救命恩人如何了,他得出去看看。


    這般想著他就出了空間。


    “咳咳咳”


    他站在一片廢墟上,漫天灰塵嗆的他眼睛都睜不開。


    他趕緊又迴到了空間,深吸一口氣才覺得舒服了。


    然後他就驚呆了。


    外麵一片廢墟也就算了,不是這空間裏怎麽也是一片狼藉?


    除了他身後的竹屋還頑強的存在著其他地方就好像遇到了萬惡資本家開發新樓盤,雇了拆遷隊來了一場強拆一樣。


    連外麵的竹林也不能幸免。


    ……


    當他一眼看到竹林裏的那一把卷刃了的刀,一股心虛勁兒冒了出來。


    這一切不會是他幹的吧?


    不然他的刀怎麽會卷成這個樣子。


    心虛的他都沒有發覺他還有一項感知空間的新功能。


    所以他想著趁卿梵不在把刀扔了,來個毀屍滅跡,死不承認,反正他不記得,哪怕卿梵看到了也不是他搞的。


    他偷摸的打開了空間與外麵世界的大門,快速將刀扔了出去。


    卻沒有察覺到他的這一係列動作被剛剛站起來的卿梵透過窗子看了個真切。


    “咳咳咳!”


    卿梵沒忍住,一陣低低的咳嗽從喉嚨溢了出來。


    卿鶴的身子一僵,僵硬的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卿梵轉過去了的身影。


    還有卿梵壓抑不住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一聲聲都聽在他的耳朵裏,是那麽刺耳。


    他在院子裏站了好半天,才走了進去,敲了敲起居室的門。


    沒等到卿梵讓他進去的聲音,他便自己推開門闖了進去。


    裏麵的卿梵正在換衣服,地上是一件青衫,卿鶴走過去撿了起來,看到青衫胸口位置的暗紅色,有些不知所措。


    那明顯是不久前的血跡,還沒有幹,他幹巴巴的問道,“你受傷了?”


    卿梵係帶子的手沒有停頓,隻是搖搖頭說,“沒有!”


    他卻沒有注意到他說話時的語氣到底有多虛弱。


    看到這個一直想要除掉他的人,可以說是他的宿敵,如今這副模樣他應該覺得高興才是,但卿鶴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卿鶴手裏捏著卿梵的衣服,一直站在那裏看著卿梵係好了裏衣,又披上了月白色的外袍,被玉簪子挽起來的長發被放了下來就這麽披在身後。


    然後長發又被像是羊脂玉雕琢出來的的雙手用一根月白色的發帶綁了起來。


    卿梵換好衣服,隻覺得一陣氣血翻湧,他轉身躺到了軟榻上,閉上雙眼,對還站在一旁的卿鶴說,“去換身衣服!”


    “好!”


    卿鶴想說你真的沒事嗎?但是卿梵的樣子像是沒事嗎?


    最後他也隻能應聲好,若他還沒有蘇醒,隻是作為單純的卿鶴,他還可以出於對老祖的尊敬去關心他。


    若是他的體內沒有這一半的空間核心,他也可以去譏諷他幾句。


    可是卿梵就是為了救他才受了重傷,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如此複雜。


    等到卿鶴出去了,卿梵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被他用帕子擦了,心裏有些自嘲,他一定是瘋了。


    明明他可以出去找到那個人讓他交出解藥。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卿梵覺得有什麽東西得轟塌了。


    靜下心來,努力平複著翻湧的氣血,至於神魂的傷隻能慢慢適應了。


    而在適應的這段時間裏他得時不時的吐吐血了。


    等到卿鶴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卿梵也睜開眼睛,從榻上站了起來。


    這一個動作就讓他白皙的臉上染上了一層潮紅,看的卿鶴的心都提起來了。


    曾經英姿颯爽的老祖要變成林妹妹了。


    還好卿梵不知道卿鶴在想什麽,不然忍不住又要吐血了。


    卿梵帶著卿鶴從空間出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


    卿梵走過去打開門,卿鶴也跟在他後麵。


    林凡站在門口,對於卿鶴出現在卿梵房間裏的事情沒有絲毫驚訝。


    他低著頭恭敬的說,“天要黑了,李喆他們叫咱們下去吃飯。”


    “走吧!”卿梵輕的說了一句,然後下了樓。


    樓下大廳,開著燈,一片光明,原來幹涸的血漬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張大圓桌放在原來茶幾的地方上。


    桌子上是一個燃氣爐,一口鴛鴦鍋放在上麵,裏麵是紅紅的一片。


    看到卿梵下來,他們正要打招唿,然後就看到了跟在卿梵後麵的卿鶴。


    兩人一模一樣的月白色衣服,不同的是,卿梵的是文雅的長袍,而卿鶴的是勁裝。


    “哇哦!”趙玉剛不由的驚叫了一聲。


    趙珊珊跟何欣兒一臉激動,趙珊珊眼冒星星,緊緊抓著何欣兒的胳膊,在心裏大聲尖叫。


    何欣兒也忍不住湊到趙珊珊的耳邊嘰嘰喳喳。


    “看,清冷病美人跟他的傲嬌小郎君!”


    “什麽?”卿鶴隱約聽到了何欣兒的嘰嘰咕咕,但他不太明白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哈哈,沒什麽,沒什麽,咱們吃火鍋!”


    何欣兒他們也就是一時被卿家兄弟晃了眼,從第一次見卿梵就見他一直穿著古裝,還留著長發,就知道他是深度古風愛好者。


    但是卿梵一直很高冷,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樣子,就感覺是月宮仙人一樣,是他們仰望的存在。


    卿鶴又一直都是很可可愛愛,讓人想嗬護,這兩人雖然一直在一起,但是他們也都覺得這兩人就是正常的兄弟關係。


    但是剛從樓上下來,卿梵一臉潮紅,拒人千裏的感覺也沒了,而是卿鶴又容光散發,精神滿滿的跟在他後麵。


    兩人又穿著同色係的衣服就跟情侶裝一樣。


    都是成年人,下意識的就想歪了。


    不過又想到這倆人可是一個比一個更厲害的狠人,歪歪心思立馬就收斂了。


    卿梵走到桌子旁邊,卿鶴連忙拉開唯一一把椅子,讓卿梵坐下。


    隨後他也搬了個高圓凳坐到了卿梵旁邊。


    其他人也紛紛坐了下來。


    何欣兒笑著說道,“這些都是我儲物空間裏的存貨,空間裏的東西都是永久保鮮的,所以這些肉啊什麽的都是新鮮的,大家都湊合吃吃!”


    火鍋一邊為麻辣鍋一邊是番茄的。


    這一頓飯卿鶴勤勤懇懇的在投喂卿梵,讓桌上的其他人浮想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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