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被這親密舉動弄得害羞起來,臉一下紅了個通透:“我,我自己來。你別動手動腳的。”


    寒刃一窘,想到適才的情不自禁,一下子也羞赧起來:“那個,我……我就順手!”


    “那——原諒你一次。”雪兔杏目圓睜,眸子骨碌碌轉了圈,眼尾一挑,“今天的碗就你洗了,算是賠罪吧!”


    寒刃哭笑不得,小聲嘀咕了句:“哪天是你洗的……”


    他也吃完了最後一口飯,起身收拾餐盤。


    這時,驍勇郡門口的一個士兵突然倒地不起,口鼻中鮮血直流!


    寒刃和雪兔站起來,伸著脖子張望,一麵高聲叫喊:“有人噴血啦——有人噴血啦——快來人呐——”


    一時間,驍勇郡府跟前圍了不少人。


    府兵迅速拉起“人牆”將圍觀百姓攔在外側。


    雪兔和寒刃擠到了最前頭,細細打量著地上那人。


    兩人故意很大聲道:“媽呀,七竅流血啊!這不是劇毒就是瘟疫……”


    “你別危言聳聽啊!他,他隻是七竅流血,瘟疫可是一種病。”


    “這難道不像一種病嗎?又是吐血又是流鼻血的……”


    眾人也開始討論起來,並且情不自禁後退了兩步。


    就連府兵們也相互看看,猶豫著一起後退兩步。


    那人周身的包圍圈大了些。


    “再胡說,就地正法!”一名府兵火長手持長槍指著雪兔的鼻尖嗬斥,“聽見沒有?”


    雪兔裝作嚇得半死的樣子,蜷縮進寒刃懷中,“聽,聽,聽見了。”


    “官爺見諒。官爺見諒……”寒刃小心翼翼地懷抱著她,也裝得很老實很憨。


    這時,齊忠廉神色嚴峻,步履匆匆自院內而來。


    府兵火長提醒他:“大人,您還是先別靠近了。”


    齊忠廉看了眼他異樣的神色,腳步一頓,稍顯遲疑。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時,表情又變得泰然自若起來:“這應該就是中毒了。最近,不少人參與了圍剿反叛賊子的戰鬥。他們最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就在百姓竊竊私語討論之時,他又話鋒陡轉:“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們有高人坐鎮。來人,去把苗神醫請來。”


    “是。”有個士兵出列答話了,行動卻猶豫又遲疑。


    齊忠廉身邊的老頭不動聲色接了句話:“就今兒剛到的那個。現在好像和範軍爺在望雁樓小酌。快去請來。”


    “是。”士兵立刻擠出人群走了。


    齊忠廉看著百姓時一臉慈愛之色,眼底的冰冷狠辣被掩藏得很好:“大家都散了吧~都擠在這兒會影響苗神醫看病的。”


    眾人磨磨唧唧,戀戀不舍地“緩慢擴散”著。


    “裏三層外三層。晚些,苗神醫都擠不進來!誤了救命的時辰,可是要倒黴運的呀!”齊忠廉一板臉,“把他們都驅散。”


    一列士兵齊聲道:“是。”


    說著,長槍橫下,劍刃對人!


    百姓懼怕,倏忽散去。


    但關於“瘟疫”“劇毒”之類的傳言還是很快橫掃驍勇郡。


    寒刃和雪兔在初始便最先擠出了人群,迴到攤位上——


    “看出來了麽?”


    雪兔很肯定:“是蠱毒發作。”


    “確定。”


    “你要相信我。我雖不會下蠱,但也不是沒解過蠱。我的醫術那也是師出名門!”雪兔的臉上充滿自信和驕傲,“我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氣的好吧!你怎麽又忘了?!”


    “對了,你怎麽想到要喊那麽兩聲的?”寒刃問道,“不會就是想攪渾這邊的水吧?”


    雪兔負手嘻嘻一笑:“其實也沒多大目的。就是想給他製造點麻煩,讓他焦頭爛額一陣子!”


    “你不擔心壞閣主計劃?”


    “我是那麽沒分寸的人?再說了,如今我這麽一鬧,苗智淵反倒有了個很正當的身份去銀月教。”雪兔撇撇嘴,“我們現在住的那個小院,晚上指不定又能聽到什麽新內容。”


    寒刃細細一琢磨,忍不住點點頭。


    “渾水才好摸魚。”


    “我們好摸,他也好摸……”雪兔壞笑,“這不是師父特別喜歡用的招兒麽?”


    寒刃投去一個欣賞的笑容:“屆時,一團烏泱泱的局麵,什麽計策、障眼法都好使喚。”


    雪兔手支著下巴:“隻有一點我蠻奇怪的。”


    “什麽?”


    “他會為了所謂的‘屬下方便’,給我們一間雜物院居住。這其實不太符合規矩。而且,那間院子位置還很——巧妙!”雪兔擰眉沉吟。


    寒刃笑笑:“因為,我們早晚是要死的。”


    “哈?什麽早晚都要死?”


    寒刃耐心解釋:“我們來這兒開攤那一日起,齊忠廉肯定會去查我們。這一點,我們早就準備好了。他查不到什麽。”


    “對於這樣沒什麽背景的普通夫妻,他沒必要驅趕。再說了,來的那幾名神策軍可都沒走呢!他這麽一通‘人道關懷’傳上天聽也不是沒可能。”


    雪兔翻了個白眼:“用我們來拉攏屬下,撫慰百姓,建立形象~”


    “對,等到那幾個神策軍迴去複命了。我們——對他來說——也就沒什麽用處了。尤其是還可能聽了一籮筐的秘密,那可不得……”


    寒刃悄悄做了個抹脖子的造型。


    “你覺得那幾個神策軍什麽時候會走?”


    “至少得等這一波‘危機’過去。”寒刃抬眸瞧了眼驍勇郡府的朱色大門,看著苗智淵和範俊才匆匆趕迴,“聽範俊才之前的口吻,輜重追迴,姓洛的傷好,邊軍新入伍花名冊擬定他們就該準備啟程了。”


    “也就是這兩天的事兒。如今——招降了教派,邊軍卻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總得留下來看看。晚些迴去好給皇帝做匯報。”


    “可邊軍之事——不在他們職責範圍吧?”


    寒刃笑歎一聲:“是這麽個理兒。然而,邊軍的穩定是一國的依仗。皇帝對於邊軍的關注不亞於朝廷黨爭。神策軍作為他身邊人,是他的盾牌盔甲,也是他的耳目。憂君之所憂也算本分之事。”


    “一個涉及內憂,一個關乎外患。”


    雪兔了然。


    “那下一步——”


    寒刃道:“今夜再去趴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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