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陳帆,你不迴基地嗎?”


    “不。”


    “那核動力火箭的聚變發動機,就由這一位小丫頭設計?”


    “她是我徒弟。”


    “哦,對不起,向女士,失禮了。”


    向小園低著頭,每次看到別人因為陳帆師父變臉,她都忍不住偷笑。


    “那麽,向女士,請問你什麽時候來基地研究……”


    向小園偷看陳帆一眼。


    程建華給的尊重過於多了。向小園甚至有點慌,這些年跟著陳帆研究,這下自己去單打獨鬥,不緊張是假的。


    那天晚上的交流,大致研究方向陳帆自己把過關,他相信,隻要是方向對了,後續技術實現問題不會太大。


    “嗯,把它當做你的畢業論文吧。”


    “啊?”向小園也嚇一跳。


    “不跟著我到處亂跑,你明年也該大四了,該發表一篇像樣的論文了。”


    向小園:“哦!”


    她覺得很有道理。


    程建華:“……?”


    我那麽大個火箭,還要裝載新的核動力係統,你給我當本科畢業論文?


    火箭發射動輒大幾千萬,你擱著給我畢業論文。


    本科生的畢業論文,水平不應該停留小到在斜坡上小球受力分析,或是天文物理那種可望而不可即的領域嗎?


    “我等你的好消息。”


    …………


    向小園運氣不錯,又有陳帆這位經驗豐富的師父給她把關,很幸運,小型化核聚變推進技術很快就得到了應用。


    趕在畢業季,論文沒有寫完,但是核動力火箭……發射升空了!


    這是不亞於可控核聚變實現的重大壯舉,甚至在民間影響力超過了陳帆。


    因為西北實驗基地的發電原理,離不開簡單粗暴的“燒熱水”,但火箭升空,可是所有人關注的大事。


    “我國火箭升空成功了!”


    “核動力火箭!”


    “用核能作為動力,代替傳統的化學能燃料的火箭,無論是在動力上還是續航力上都比傳統的火箭有著無可比擬的優勢啊!”


    “了不起!”


    “我們華國,除了陳帆教授,還有其他強大的科學家,研發核火箭?”


    “專訪節目說了,核火箭的設計師,名字叫向小園。”


    “女的?!?!?!”


    “不光是女的,還是女大學生。”


    “別扯沒用的,據說她是陳帆教授的弟子,之前可控核聚變項目,是全程跟下來的。”


    “陳帆身側那個女生,哇,我還以為是女秘書,原來是徒弟……”


    “這裏邊不知道有沒有內幕?”


    “有個p,他在京平航空基地,陳教授在皖敏北方基地指導建設。兩個人相隔八百裏地,有什麽內幕?!”


    有的人就喜歡扒內幕,或者戴有色眼鏡看人。


    搞科研,女的不行嗎?大學生不行嗎?教授的徒弟不行嗎?


    做出科研成績的,不是這幫人,又應該是什麽人呢?


    向小園又上了一次電視。


    這次,她不再是以陳帆小掛件的身份出現,而是獨立的接受采訪。


    向小園對自己不算那麽自信,但對陳帆的話卻無比信任。


    陳帆給的項目,一次性就做成了,這讓她樹立了極大的信心。


    那種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人,永遠都會存在。但是有過這一次,向小園心裏再也不會糾結了。


    他狂由他狂,明月照大江。


    他橫任他橫,清風拂山崗。


    …………


    外邊的流言蜚語可以無視,老家的卻有些困難。


    山梅村,看過核動力火箭發射新聞的人,全都沒辦法淡定了,尤其是考研失利的表哥向小強。


    一群人拚命給向小園打電話:


    “出息了呀!”


    “這個發射火箭的小丫頭,是咱們村裏的!真厲害啊。”


    “小園,我是你七大娘,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是這樣的,我有這麽個事,能不能請你……”


    “大侄女,你有個小弟弟高考了,想諮詢你一點問題……”


    “小園,問你個數學問題……”


    貧居鬧市無人問,


    富在深山有遠親。


    向小園宣布獨立完成項目後,各式各樣的電話都找了進來。而且都是準備白嫖她的。


    對於不熟的七大姑八大姨,還提出無理的請求,向小園會直接掛斷,人生不該被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最讓向小園無語的,其實還是大姨和表哥一家。


    表哥打來電話:


    “小園表妹,能不能幫我,讓我有個學上?拂個研究生混日子就行。”


    向小園:“……”


    雖然這個成就可能夠她直接博士畢業,但是她是個有天賦的學生,又不是陳帆那種重生迴來的老油條。


    向小園還覺得自己是學生黨呢。


    “幹不了,抱歉。”


    大姨那邊搶過電話:


    “小園,之前是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勸你別幹了,而是跟陳教授結婚,不就想讓你過得輕鬆一點舒服一點。你現在幹出成績了,還幹到外太空去了,大姨真心祝福你。”


    向小園:“……”


    祝福真不真心,很難評。


    但想讓表哥有個地方上學,這肯定是真心的。畢竟現在工作難找,很多人都考研逃避工作。


    “不過,小園,無論你的成果到哪裏去,你都不能忘了本吧?”


    “你是向家的孩子,小字輩,又立這麽大的功勞,可以寫進族譜裏的。”


    “女生入族譜,咱們山梅村,你可是蠍子粑粑獨一份的待遇!”


    “……”


    就這事,村裏很多人反複打電話,和向小園說了好幾次。甚至還有人準備拿不認你這個孩子做威脅。


    向小園冷笑。


    在沒有做出成績之前,她在村子裏不就是個工具人的地位。如果不是自己自強不息,努力學習,又遇到了陳帆這樣的好師父,根本不會有現在的她。


    現在自己的成果,和山梅村沒有任何關係。反而是,如果聯係了村裏這幫人,可能還會把自己拽下水。


    族譜?


    有什麽意義嗎?


    生的時候不多做點有貢獻有意義的實事,死了之後躺在祠堂裏,等待著後輩出來祭奠嗎?


    進族譜?


    見鬼去吧!


    “不用了,再見。”


    向小園掛斷了電話,也算是?過去做了一次斷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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