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景佑兄你還吃得下飯?你知不知道,半夜就已經有人守在那裏了!”嚴輝對此有些無語。


    “我們先下去,讓小二上兩碗麵來。”林景佑率先下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小二,我們要兩碗陽春麵。”林景佑直接叫來小二說道。


    嚴輝沒辦法,隻能跟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睛卻時不時朝著外麵張望。


    小二很快端來兩碗麵,嚴輝心不在焉在拿著筷子在碗裏戳著。


    正好掌櫃經過,林景佑招了招手,“掌櫃的,麻煩過來一趟。”


    “客官,您可有事找我?”掌櫃過來,彎著腰問道。


    “能不能幫忙叫幾個識字的人過來,去看看榜單,就看看林景佑和嚴輝二人的排名即可。”林景佑淡淡說道。


    嚴輝這才抬頭看他,打趣道,“我還以為景佑兄不關心這事呢!原來是想讓人幫忙去看啊!不過這是個好主意,也不用我們去擠!”


    嚴輝說完,拿出一小把碎銀子放在桌上,“去,給爺盡可能找,越多越好,讓他們都去看,誰最先迴來說清楚榜單的,爺有賞!”


    “誒,你這是否有些太多了?”林景佑微微不讚同道。


    嚴輝大手一揮,“沒事,等今日放榜,這錢我們不就掙迴來了麽?”


    林景佑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也就沒再阻止。


    掌櫃拿著錢,興衝衝就出去找人。


    這一次嚴輝倒是不急了,悠哉悠哉開始吃麵。


    不少學子圍在外圍,將張貼告示地地方圍的水泄不通。


    終於,見到有官府的衙役出來,手裏拿著張卷好的紅紙。


    學子們焦急地站在外麵等候著,踮著腳朝著那些衙役張望。


    與此同時,一間茶樓二樓,一名白衣女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轉頭看著下麵。


    對麵坐著麵色焦急,一直往樓下張望的歐陽博。


    那名女子朱唇輕啟,“歐陽公子不要心急,眾所周知,歐陽公子一定會是福州的解元。我已經讓家丁在下麵守著,一旦看到榜單,他們會立即上來稟告的。”


    歐陽博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是,黃小姐。隻是和黃小姐相處,有些緊張罷了。若是被人看到,擔心辱了黃小姐名聲。”


    黃小姐身後的丫鬟立即說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才說這話,遲了吧!”


    “翠兒,退下,不得胡說。”那名女子嬌聲喝道。


    歐陽博頓時有些尷尬,自己一個秀才,如今竟然被一名丫鬟頂撞。但是他又不能反駁,隻好忍下心中的怒氣,賠笑道,“翠兒姑娘說的是,是在下失言了。”


    “歐陽公子不要介意,翠兒說話直。”黃小姐繼續說道,話裏話外都是在維護翠兒,間接也是承認了翠兒說的對。


    歐陽博坐在對麵,隨口敷衍道,“是在下思慮不周,沒有考慮到黃小姐的名聲。在這裏,在下向黃小姐賠個不是。”


    說完,對著黃小姐行了一個拱手禮。


    黃小姐微微點頭,卻是沒再說話。


    歐陽博坐立不安,眼睛一直看著下麵。衙役拿著榜單離張貼告示的地方越來越近。


    他的心也越提越高,看著衙役開始張貼榜單。他站起身,半個身子都伸出窗外朝下看。


    黃小姐皺著眉頭,咳嗽兩聲。然而歐陽博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看著下麵。


    翠兒嘟起嘴唇,湊到黃小姐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黃小姐不滿地長唿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


    看到衙役們過來,圍在那附近的人自覺讓出一條路來。等衙役走過後,又自動合起來。


    “放榜了,終於放榜了!”


    “快看快看,我有沒有上榜!”


    “讓開點,你踩到我的腳了!”


    “別擠了,擠什麽擠,煩死了!”


    大家嘰嘰喳喳,吵鬧成一團。


    榜單是從最後一張開始貼,一共三張榜單,每張榜單上寫了十個名字。


    “嚴輝,林景佑,嚴輝,林景佑。”掌櫃找來的人嘴裏不停念叨著兩人的名字,見縫插針一樣一直往前擠。


    “擠什麽擠,不早點來,現在知道往裏麵擠了?”


    “真是不講武德,我們大半夜在這裏排隊,你倒好,直接就給擠到前麵去了!”


    後麵有不少人在罵那往前擠的人。但是那人就跟沒聽到似的,嘴裏念叨著名字,還在往前擠。


    那人看著剛貼好的第三張榜單,從下往上看,高興地叫了一聲,“嚴輝!嚴輝!嚴輝上榜了,是第二十八名!”


    接著又往上找,可惜沒看到林景佑的名字。身後不斷有人大喊。


    “我中舉了!我中舉了!我是舉人了!”


    也有人垂頭喪氣道,“哎,最後一張榜單上都沒看到我的名字,那前兩張更加不可能了吧!”


    “誒,兄弟,我不識字,能不能麻煩您幫忙看看,這屆的解元是歐陽才子嗎?”一人拍著前麵那人的肩膀問道。


    “才隻貼了一張,正在貼第二張呢!要貼到第三張才知道。”前麵那人踮著腳繼續看前麵的榜單,隨口迴道。


    那人喃喃自語道,“我把全家家當都押了歐陽學子贏,他可一定要是今年的解元啊!”


    “貼第二張了,快看看第二張榜單上有沒有我的名字。”大家的目光瞬間又被第二張榜單吸引住。


    那人還在念叨著,“嚴輝二十八,林景佑,嚴輝二十八,林景佑。”


    但是一張榜單看下來,還是沒有看到林景佑的名字。


    他有些喪氣,也不知道這個叫林景佑的人若是沒有上榜的話,他迴去傳話還能不能拿到賞賜。


    終於,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衙役們貼好了最後一張榜單。


    學子們或是識字的百姓一個個屏住唿吸,仔細看著第一張榜單上的名字。


    “啊!我竟然中了,還是前十,我中了,是前十!”有學子舉起雙手,瘋狂大喊,一邊喊一邊往外跑。


    沒一會兒,隻見那人就被幾名壯實的下人抓著手臂帶走。那幾人嘴裏還大喊著,“恭喜姑爺,今日與小姐大婚,雙喜臨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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