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玊騁點頭,“父王醒得出乎意料,我猜測,是訴兒前幾天激發的鳳凰之力刺激了他。”


    薄從懷冷哼一聲,“嗬,前腳冒牌貨剛被找來,後腳你父王就醒了,就這麽巧?”


    我則是擔憂更多,“他們兩個心懷不軌,會不會對他做什麽?”


    玊騁搖頭,“放心,母後和阿眠都在,我叮囑過阿眠,有任何動靜第一時間給我傳音,他倆不敢做什麽。”


    “阿眠?”


    “蘇錦眠,是母後收養的義女,和我們一塊長大,你以前喜歡喚她’蘇姐姐’。”


    “哦”,我想起來在夢中,我似乎是知道這個蘇姐姐的。


    “你消失多年,一直是父王母後的心病,你的鳳凰之力再現和假小微的出現實在太相近了,鳳蕪由此做文章不稀奇。”


    薄從懷冷著麵孔,“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玊騁歎出一口氣,目光幽幽轉向前方,“靜觀其變,看看鳳蕪打什麽主意。”


    我點頭表示讚同,“多年前,他偽裝良久,獲得我們信任,卻和千麵狸合作欺瞞上下。


    現在,他手裏有了實實在在的權利,我是擔心……”


    薄從懷接話,“鳩占鵲巢。”


    “對,就是這個意思。”


    玊騁抿著唇,脖頸青筋突起,“他害得我們全家不安,我不會讓他奸計得逞。”


    薄從懷抬手按了按玊騁的肩膀,“隻是現在,他找了一個冒牌貨,你的父王母後一定欣喜,我們拆穿一切,會不會刺激到他們?”


    “我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和他們說明一切。畢竟……”


    他轉眸看向我,唇邊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訴兒還在這裏,不是嗎?”


    我與他對視,看到他眼眸中的期盼與溫柔,“我和你一起,去見他們。”


    “此事不急,等你什麽時候做好準備再說。”


    我點點頭,“好。”


    “還有一事”,薄從懷突然出聲,


    “現在我們在明敵在暗,雖然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但始終還是沒拿準他們的目的,鳳蕪那邊你們盯著,另一個,我和訴訴盯。”


    玊騁擔憂地看向我,剛想開口說什麽,薄從懷繼續補充理由,“實不相瞞,我和訴訴跟那隻千麵狸之前就有恩怨未了。”


    玊騁皺著眉看向薄從懷,“怎麽迴事?”


    “這個說來話長,等事情都結束,我再找機會跟你細說。”


    玊騁微微一點頭,“好,那我們每晚都在此碰麵,有突發情況我找人來報信。”


    我和薄從懷一同點頭,玊騁抬手拍了拍薄從懷的肩膀,又輕輕摸了摸我的頭,


    “注意安全,玄珩,保護好她。”


    薄從懷傲嬌地一揚頭,“沒有你這句話,我也會保護好我的未婚妻的。”


    我微微一笑,“你也注意安全,大哥。”


    玊騁從宅子離開,說是要去豐煌宮看著鳳蕪和禮婡,那我和薄從懷則暫時空閑無事。


    本來醒來還是早上,出了這許多事,正午已過。


    薄從懷摟著我在床榻上躺下,“你身體剛剛恢複,還是要多休息的。”


    我依偎在他懷中,麵無表情,心中繁雜,“沒事,我不困。”


    “沒想到陰差陽錯會被昭塑所救,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我疑惑地仰頭看他,“得什麽福?”


    “你忘了,你身上的鳴訴玉可是需要五境靈草滋養的。


    在東泱海我們找到了斷殃花,現在到了北寧山,自然是要順便尋得寧心草,給你補充靈力。”


    我一敲腦袋,“你不說我都忘了。”


    薄從懷彎起手指,一勾我的鼻尖,“糊塗蟲,什麽都不記得。”


    我皺皺鼻子,蘇醒過來就和薄從懷分開,又短暫失明,要尋找靈草的事情早就被拋在腦後了。


    “對了,昭塑之前說,你凝聚靈力過多,導致你身體有損,幹嘛那麽傻?”


    我搖搖頭無言,那個時候情況危急,我隻有那一個選擇,哪怕最終是粉身碎骨,也不會後悔的。


    “你要記得,我是上神,一般的傷病不會有大礙的。


    反而是你,你的身體本就被陰氣所傷,靈魂又在妖界那麽久,你受不住刺激的。”


    眼見著他又要開始說教囉嗦,我立馬抬頭,對著他的唇輕輕啄了一口,


    “好啦,我聽見了也記住了,你別再囉嗦了。”


    薄從懷沒想到我會采取這種方式阻止他,表情微愣,耳根發紅,抿了抿唇,他壓製著笑,“你這是什麽招數,美人計?”


    我隻是單純地想讓他停止囉嗦,現在反應過來也是感覺麵頰發燙。


    雖然和薄從懷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但是有時候麵對他,還是會麵紅心跳地羞澀。


    我迅速地低下頭,將麵容靠在他的胸口,不好意思地拱了拱。


    薄從懷順勢抱緊我,發出“嘿嘿”一聲笑,“我可太喜歡看你不好意思了。”


    我氣急敗壞,張嘴在他胸口輕輕咬了一口,作為無聲的抗議和報複。


    薄從懷“哦”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歎了口氣,“訴訴,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邀請我嗎?”


    “邀請你個大頭鬼!”


    不知道是不是現在失明的症狀消失了,薌兒再也沒有出現讓我喝藥。


    我雖然對不吃藥這件事感到開心,但同時也對吃不到酸杏糖而感覺有些失落。


    也許前世的我也真的很喜歡酸杏糖,才會將記憶刻在骨子裏,就算我記憶消失,喜愛也沒有消失不見。


    那我對薄從懷的感情呢……?


    我靠在他的胸口,他微燙的皮膚下,心跳如同澎湃的海浪。


    我對他的感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化的,以至於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


    難不成也有幾分前世的習慣?


    我自以為不是一個癡情的戀愛腦,也會驚歎自己有一日竟然也能做出為了心上人而不惜後果、甚至犧牲自己性命的事。


    但是這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根本不容我多加思考。


    現在靜下心來想想,似乎還是不太明白我在海底要爆發出玊騁口中的“鳳凰之力”具體要付出什麽代價。


    我隻記得從薄從懷胸口沁出的大片血跡,記得他緊閉的雙眸和蒼白的麵色。


    讓我冷靜地再選一次,我依舊會拚盡一切去救他。


    突然吃驚地一捂嘴,我隻露出驚恐的眼眸,抬頭與薄從懷對視,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緩緩開口,


    “薄從懷,我好像確診為戀愛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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