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迴到後院時,段予一已經不在房內了。


    我擔心她會一時衝動衝到通靈局和宮局長他們討要說法,下意識攥住薄從懷的衣袖。


    還未等我開口,薄從懷已經知曉了我的擔憂,他一雙眼睛幽幽地轉向陳最的房間,


    “放心,予一沒有離開盼尋院。”


    我知道他對盼尋院外的結界是有所感應的,隻是看他的眼神,這似乎還與陳最有關。


    就在我思索之時,陳最一手端著一隻白瓷空碗,踏出房間門檻走了出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看他一臉狡猾,沒安什麽好心,眼睛向下瞟過那隻空碗,湊近薄從懷壓低聲音問,“他對予一做了什麽?”


    陳最薄唇一癟,搶在薄從懷開口之前迴複我,“你這是什麽眼神?我學醫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麽?”


    “這隻是安神藥而已,要真是任憑那位大小姐鬧起來,你能受得住?”


    薄從懷見我倆你來我往地鬥嘴,輕笑一聲。


    他起初伏在我的腿上眯了一會兒,期間不知做了什麽夢,眉頭一直緊皺,未舒展過,不過醒來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此刻他拉著我的手,神色自若,並沒有開口打斷我和陳最的拌嘴。


    “你怎麽騙她喝下去的?”


    就算這是安神藥,我不信段予一在此刻能夠聽話地將它喝下。


    陳最將瓷碗放在院子的圓桌上,隻剩了個側影給我,神秘地一翹嘴角,“秘密。”


    我“嘁”了一聲,幼稚,懶得理他。


    一場毫無營養的拌嘴結束,薄從懷收迴笑容,“我怕是要親自去一趟通靈局。”


    我不假思索,“我和你一起。”


    薄從懷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鍾,然後才迴答,“好。”


    在我倆攜手離開之前,薄從懷轉身麵對了陳最,語氣鄭重,


    “最近不太平,好像都是衝著盼尋院來的,你守好家,特別要看護好予一。”


    雖然沒有人在明麵上說過,但是我們都默契地統一認為陳最就是盼尋院的管家。


    正如他所說,管家管家,統管全家。


    我和薄從懷不在,他自然要照看好盼尋院中一花一草。


    陳最有些無奈地掏了掏耳朵,神情十分不耐煩,“知道啦。”


    薄從懷又給盼尋院加了一重結界,然後才憂心忡忡地帶我離開。


    一路,我並沒有多問什麽。


    宮肆來送消息突然,怕是也不容薄從懷多問細節,這些等我們到了宮局長麵前自會得到答案。


    薄從懷單手扶著方向盤,目光投向前方馬路,同時像是察覺到我的擔憂一般,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握住了我搭在腿上的手。


    十指相握。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聽著他的低聲安慰,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我突然有了一種真實感。


    我在他身邊,他在我身邊。


    一段平穩的大路,我們兩人無言對視。


    我喜歡他的眼睛,沉穩有力的目光,如同海水一般的深藍包裹著我,隻有我。


    通靈局幾乎是亂了套,隻有頂樓宮局長的辦公室稍顯安靜。


    隻是宮念一反常態的嚴肅神情和宮肆挽得稍顯淩亂的袖口顯露出平靜下的暗潮洶湧。


    宮局長一隻手捏著眉心,眉心處已經微紅,看來被他捏了很久。


    聽到宮肆提醒的聲音,他抬頭,另一隻手捏著一副眼鏡,戴到了鼻梁上。


    衝著我們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他客氣地攤開手向著皮質沙發的方向,“你們來啦,先坐吧。”


    我扯了扯嘴角,說實話,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宮局長這次並沒有過於重視隱秘性,可能因為事態緊急,他顧不得了。


    在我和薄從懷落座之後,他向上抬了抬鏡框,眉心處的紅顯出他掩飾得並不算好的窘迫。


    “事情你們也知道了,肖暮無端消失,這對於我們,包括整個社會,都是一個難以忽視的危機呀。”


    我剛想點頭,卻感受到薄從懷手掌輕微的用力,暗自瞟了他一眼,他倒是坐得氣定神閑,並沒有其他表情或動作。


    宮局長咽了口唾沫,接著說,“也不怕說出來你們笑話,就在肖暮消失前後,整個通靈局的安保和監控係統都失靈了,所以……”


    “所以你們並不知道他是如何消失的,對嗎?”


    薄從懷自然而然地接話,單側眉尾一挑,臉上頓時顯露出幾分若有若無的譏諷。


    宮局長尷尬地愣了幾秒,然後無可奈何地一點頭,“你說得對,肖暮究竟是自己逃跑,還是有人營救,目前尚未定論。”


    宮局長剛想再開口說什麽,薄從懷手掌微微一揚,打斷了他,隨即他冷漠理智的嗓音響起,


    “宮局長,按理來說,我們對貴局已經仁至義盡。”


    “能做的能說的,我都一一奉告,現在劉染尚未抓住,你們通靈局還弄丟了犯人……”


    話到此處,含義已是十分明顯。


    我合計懷疑,要不是這個肖暮和段予一有些關係,薄從懷定然是不會再管這檔子破事了。


    宮局長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自知理虧,也不敢出言反駁。


    我輕輕拽了拽薄從懷的衣擺。


    話不能說太滿,事不可做太絕,保不準以後有我們要用到通靈局辦事的時候。


    薄從懷眼眸低垂,看向我攥著他衣擺的手,不動聲色地歎了口氣,


    “宮局長,你我也算是舊相識了,我十分感謝你對我在人界時的幫助。”


    頓了一頓,他嘴角帶著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隻是在麵上敷衍著,“肖暮,我會幫你找迴來。”


    宮局長的眼睛一眨,在鏡片之後閃著驚喜的光。


    “隻是,這是我最後一次幫通靈局,於情於理,都差不多了。”


    宮局長立刻一拍手掌,點頭道:“是,是是。”


    薄從懷豎起一根食指,“這次,我不和你談別的,唯有一條。”


    宮局長連帶著他身後站著的宮肆宮念都看著薄從懷,三張臉上統一的認真,是洗耳恭聽的模樣。


    我此時覺得他們三人長得真像,倒不是指五官麵容,而是神情,一模一樣。


    果然是待在一起久了,都出現同質化了。


    薄從懷的目光掃過三人,然後繼續開口,“我要肖暮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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