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哭過一場,又喝了奶茶,我的心情平穩許多。


    現在已經可以做到語氣平靜,像闡述一個旁聽來的故事一樣將自己的夢和不受控製的行為說給薄從懷聽。


    他沒有出言,評論和疑問都沒有,隻是靜靜地聽著,眼眸專注地觀察著我說話時的神情。


    一口氣說完,我拿起桌上的奶茶大口吸了一口。


    嘴巴嘬著吸管,眼睛眨巴眨巴看著薄從懷,意思是“我說完了,你可以發表看法了”。


    薄從懷輕咳一聲,坐直身體,“所以這次的感覺和看到遺書那次相比,有什麽不同嗎?”


    我偏頭思考,


    “確實有些不一樣,這次我很明顯能感覺到那不是我,我隻是借著某人的眼睛在迴憶或者幻想一個場景,而上次……”


    一迴想到上次真切的痛苦感受,我不禁皺眉,那次的感受就像是我自己切身體驗過的,代入感太強了。


    薄從懷眼眸低垂,在思考著什麽,突然一扯嘴角不屑一笑,“又是小伎倆。”


    “什麽?”


    我聽到他的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需要他解釋給我聽。


    薄從懷抬眸看我,一瞬間掩飾了眼眸中的厭煩和惱怒,伸手摸了摸我的頭,


    “可能和你的體質有關,有些髒東西總是會盯上你。”


    見我還是一臉疑問,他輕歎一聲,


    “這件事我知道了,會處理的,你等我消息就好。”


    “可是……”


    雖然聽他這樣說我安心不少,他說可以處理那就一定可以處理,隻是我是不是也可以有知情權呢?


    我就是這樣,對於不關心不在乎的人的事情甚至懶得動嘴動腦打聽,但是對於我自己或者在意的人的事情就想要刨根問底了解個清楚。


    薄從懷從自己右手中指取下他隨身佩戴的鑲金白玉戒指,將我握著奶茶的左手牽了過去,動作自然流暢地將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


    一個很曖昧的動作,但他表情淡然,好像這樣是理所當然的事。


    戴好後他抬眸看我,囑咐道:


    “最近我家裏有些事,怕不能隨時來保護你,你帶著清心戒,起碼能睡個好覺,其他的等我迴來處理。”


    我“哦”了一聲,怪不得這幾天都沒有看到他在眼前晃悠,


    “你家裏的事很難處理嗎?”


    我看他眉宇間略帶疲態,可能是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


    他垂眸將眼裏的情緒都斂了迴去,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故作輕鬆的笑容,


    “沒事,最近妖界妖皇之位有所變動,我們不得不提前防備。”


    “妖界?妖皇?那是什麽呀?”


    又從薄從懷嘴裏聽到新名詞,我很自然地提出了我的疑問。


    看著我求知若渴的眼神,薄從懷無奈扶額,抬手作勢又要來彈我。


    我一捂額頭,“幹嘛!”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


    薄從懷戲謔道:“等我忙完迴來找時間給你解釋。”


    好吧……


    忙,都忙,忙點好啊。


    將我送迴寢室樓下,薄從懷留戀地看了我一眼,揮手目送我進門。


    之前他的行蹤從來沒有給我報備過,這次突然把自己的行程說給我聽,我竟然產生了一股不舍的擔憂。


    三步一迴頭,他的身影最終還是在視線盲區消失了。


    真的,好不舍得啊……


    薄從懷不在的幾天內,我帶著他臨走給我的戒指,果然再也沒有做過奇怪的夢,甚至沒有做過任何夢。


    每天都一覺睡到鬧鍾響起,很是安穩,睡得好顯得人氣色也好了。


    正好進入了每天近乎滿課的階段,每天和程文欣上早八下晚九,在宿舍樓、教學樓和食堂三點一線,人都累瘦了幾斤。


    可能是看事情已經沒有了熱度,周舒之和趙落落也相繼迴到了學校。


    周舒之偶爾會給我發微信,聊一些沒有什麽營養的話題,也約我出去吃了幾次飯,但是我都以各種理由婉拒了。


    我雖然對於社交關係有一些反應遲鈍,但是也能看出來薄從懷好像並不是很喜歡周舒之。


    我也順帶著不想和他有過多的接觸,特別在薄從懷不在的情況下。


    又是一節高數課,數學本來就是我的弱項。


    本以為上了大學就可以逃離數學的魔爪,沒想到竟然還有大學高等數學這門恐怖的學科在等著我。


    每次一想到周五的高數我就頭疼,不僅心堵得連飯都吃不下,甚至都會犯失眠。


    相比於我的痛苦和抵觸,程文欣作為絕對的理科女,就顯得風淡雲輕許多。


    臨近下課,高數老師戀戀不舍地布置了課後習題,加上我的大多數都是唉聲歎氣。


    可能這些對於數學很好的程文欣來說隻能算是小意思,所以她一手托腮,一手隨意地在書上勾勾畫畫,甚至還有閑心轉頭問我午飯去哪個食堂。


    我一個頭兩個大,就差哭了,自然沒有心情和她討論一食堂的卷餅和二食堂的牛肉飯。


    終於熬到下課鈴聲響,我無力地收拾了書本,搖手和程文欣說道:


    “你去吃吧,我一想到這些習題我就吃不下,我先迴宿舍了。”


    程文欣撅撅嘴,無奈地答應。


    我們並肩走出教學樓,迎麵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場景:


    一輛白色轎車,一個彎曲長腿隨意靠在車上的男人,一張溫和如玉的笑臉。


    沒想到一直被我找各種理由搪塞,周舒之會直接在教學樓門口堵我。


    現在裝沒看見或者轉身逃跑都不合適,所以我隻能苦著一張臉,硬著頭皮走了過去,語氣生硬地打招唿道:“舒之學長。”


    周舒之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就站直了,看我狀態不佳,關心道: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程文欣在我身邊替我迴答,“什麽不舒服嘛,她是被高數題愁的。”


    我羞愧地輕輕一拍程文欣的胳膊,臉微微發燙。


    周舒之失笑,“我高數成績還算得過去,我可以輔導你。”


    我連忙擺手說不用麻煩,周舒之抬手懸在我的頭頂,頓了一瞬,還是輕柔地揉了揉我的頭發,


    “別客氣了玉訴,正好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我瞪圓眼睛看著周舒之,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眼神認真,不像是為了應付我而隨意編的理由。


    隻是,我這樣的小菜雞能幫他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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