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翊煋第一次反應是不相信。


    她這個宮女,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陪著她了,她們二人情同姐妹。


    宮女要是喜歡上哪個侍衛,肯定會求了她為他們指婚,怎麽會瞞著她跟侍衛私通呢?


    不過她也相信傅寒辭,隻能歎息宮女大概是情難自禁,才偷嚐了禁果。


    也罷,宮女年齡也大了,是時候放出宮,讓她嫁人,養夫教子了。


    顧逸煋對傅寒辭道:“你將那個侍衛往上提一提,再賜一個小宅子給他們,我也會讓人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你不必憂心,我會安排好。”傅寒辭把顧翊煋圈在懷裏,下巴搭在顧翊煋的頭頂,眷戀地摩挲了兩下。


    顧翊煋抱住傅寒辭的腰,身子依偎在男人寬闊的胸膛裏。


    他身上的肌肉和散發出來的熱度,讓她很安心,“嗯,你辦事,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傅寒辭低笑了一聲。


    可他那張俊美的臉卻是那麽冷漠,笑不達眼裏,深邃的眸裏一片幽冷暗沉。


    顧翊煋身邊的人,已經慢慢全都變成了他的人,隻忠誠聽命於他了。


    當然,也有不識時務的,比如顧翊煋的這個大宮女。


    所以,這個宮女的下場隻有死。


    這個宮女太蠢了。


    他當然知道顧翊煋為了調養身體,而喝藥受了那麽多的罪。


    他隻是假裝阻攔顧翊煋。


    傅寒辭低頭吻住顧翊煋的唇時,眼裏取而代之的是深情和沉迷,抱著顧翊煋坐到他的腿上。


    傅寒辭的兩手掌控著顧翊煋細軟的腰肢,帶著龍袍被褪到腰間的顧翊煋,顛得顧翊煋那雪白的兩團在眼前晃動。


    她這個樣子,隻有他能看到。


    顧翊煋的鬢發微濕,仰著下巴,脖頸拉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嬌吟從微張的紅唇裏溢出。


    傅寒辭埋臉到了顧翊煋的胸前。


    半年的時間,在喝了很多藥,還加上針灸燒艾草暖宮,以及泡各種藥湯後,顧翊煋瘦了一大圈,虛弱到在上早朝時,暈倒在了龍椅上。


    傅寒辭臉色大變,顧不上還在眾目睽睽下,不在意旁人眼裏鄙夷他這個男寵,幾步衝上去抱起顧翊煋,就迴了寢宮。


    太醫院院首常年負責顧翊煋的身子,一開始是顧翊煋的心腹,知道顧翊煋的女兒身,但如今已然成了傅寒辭的人。


    顧翊煋醒來時,傅寒辭靠坐在龍榻上,從背後抱著她。


    她看了一眼候著的太醫。


    那太醫立刻跪下來,“恭喜陛下,恭喜攝政王,陛下已有身孕兩月有餘。”


    顧翊煋呆愣了一會兒,早就下定了決心給傅寒辭生一個孩子,準備了半年之久。


    可真正懷有身孕的這一刻,她心裏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有喜也哀,很複雜。


    顧翊煋的腰身被傅寒辭緊緊鎖住,很快意識到她懷了身孕,他趕緊鬆開,大掌顫抖著,小心翼翼,幾乎都不敢觸碰,慢慢落到她的小腹上。


    傅寒辭的掌心貼著顧翊煋柔軟尚還平坦的肚子,彎下肩背,墨發滑落到顧翊煋的胳膊上。


    傅寒辭的臉用力抵在顧翊煋的脖子裏,身軀顫抖著,熱燙的淚滾下來時,他的嗓音也帶著哭泣,“煋兒,我們有孩子了。”


    男人狂喜到不知所措。


    於是顧翊煋心裏的那股悲涼消散得一幹二淨,抬手覆蓋住傅寒辭的手背,心裏隻剩下跟傅寒辭一樣的欣喜,眼裏閃爍著淚光,“是啊,阿辭,我們有孩子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我,你隻管好好養胎。”傅寒辭把顧翊煋因為體寒而冰冷的手,緩慢溫柔又用力地包裹到他寬厚的大掌裏,薄唇顫抖著,親了又親顧翊煋的耳垂。


    顧翊煋整個脖子都是酥麻的,情動不已,唇畔含著一抹幸福甜蜜的笑,問傅寒辭,“阿辭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都可以,不過最好是個皇子,到時候我們早日將他培養出來,你禪讓了皇位給他,你就一直屬於我了,煋兒,以後我們隱居山林,或是遊曆天下好嗎?”傅寒辭閉著眼,在憧憬著以後跟顧翊煋長相廝守的畫麵。


    顧翊煋也在想著,隻覺得美好。


    她充滿了向往,以至於沒了最初隻想當皇帝的野心,開創一個盛世的壯誌。


    她不再想著成為千古一帝,名垂青史。


    她自己沒有發覺,她逐漸被馴化成了這個時代的所有女子。


    她想著和男人談情說愛,放下一切,跟男人白頭到老。


    “阿辭,這些年你為我做了那麽多,無名無分地跟著我,受盡了旁人的唾棄和非議,你受委屈了。”顧翊煋越是迴望從一開始到現在傅寒辭對自己的付出,越是感動,隻想傾其所有彌補傅寒辭。


    但傅寒辭是那麽愛她,那麽卑微。


    他什麽都不要,他隻是要她,要她給他生一個孩子而已。


    這樣小小的要求,她不管喝多少藥,受多少苦,還有十月懷胎的艱辛,一朝分晚的危險,哪怕是搭上自己的命,她都會滿足傅寒辭。


    “我沒關係的,煋兒,我不需要名分,隻要讓我在你身邊,能為你排憂解難就夠了。”傅寒辭深邃漆黑的眼眸裏,裝得滿滿全是顧翊煋,如此癡戀。


    “你不必覺得對不起我,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能再等幾年,到時候我們拋下一切,二人一刻也不分離,煋兒,我們生同衾,死共穴。”


    太醫在這時端上一碗安胎藥,躬身遞給顧翊煋,“陛下這一胎懷的不易,你身體虛弱,今日在早朝上暈了過去,並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往後幾個月陛下要臥床養胎,萬不能勞累了,否則不僅龍子難保,你自己的龍體怕是也有危險啊。”


    傅寒辭聞言麵色一變,阻攔了顧翊煋接那碗安胎藥。


    他心疼如刀割,上一秒的狂喜,在這一刻化成了沉痛,紅著眼,嗓音嘶啞著對顧翊煋道:“煋兒,這胎會危及到你的性命,我不允許你有什麽三長兩短,哪怕是我的親生骨肉也不能讓你冒險。”


    “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了,讓太醫開方子落胎吧。”


    剛剛顧翊煋聽到以後七個月還要喝藥湯,且還得臥床養胎到生產。


    那一瞬間她聞著令人作嘔的藥湯,幾乎是應激了,身子顫抖,生出了退意。


    隻是,顧翊煋看到傅寒辭眼裏的淚,她深吸了一口氣,握著傅寒辭的手,把藥湯重新端迴來,“阿辭,沒事的。”


    “我好不容易才懷上,好好養著,到時候會母子平安的,怎麽能不要這個孩子?這是我們的親生骨肉,我舍不得。”


    傅寒辭的薄唇泛白,“可……”


    “沒有可是,第一關都闖過去了,我和孩子一定會平安的,隻是以後要辛苦你了。”為了生下這個孩子,顧翊煋聽從太醫的,隻能臥床養胎,也不讓自己勞累。


    那麽朝政她就無法處理了,隻能全都交給傅寒辭。


    她也不能下榻,去上朝,往後每天就讓傅寒辭完全代替她,跟文武百官開朝會。


    傅寒辭與皇位之間,也隻差坐上那一把龍椅了。


    “煋兒,謝謝你。”傅寒辭被顧翊煋說服了,心痛得幾乎難以唿吸,寬厚的肩背顫抖著,在顧翊煋耳畔哽咽道。


    “你好好養胎,其他的一切都交給我,等你生下孩子,養好了身體,你還去上朝,坐龍椅當皇帝。”


    顧翊煋並不懷疑傅寒辭,畢竟一直以來傅寒辭都在為她謀劃,把她送到了那張龍椅上,永遠地將她捧在最高處。


    他站在她身後,寧願見不得光。


    傅寒辭並不愛權勢。


    傅寒辭隻愛她。


    “好,阿辭,辛苦你了。”顧翊煋越發感動傅寒辭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隻想用給他生一個孩子,來彌補他。


    不管自己多辛苦。


    “更辛苦的是你,煋兒,可惜我是男人,否則我不願讓你承受生子的苦痛,我想為你生個生兒育女。”傅寒辭把顧翊煋的手按在他的臉上,沒人不會沉溺在他的目光裏。


    “煋兒,我想跟你有下一世,到時候我做女子,給你生兒育女,絕不會讓你再受這些。”


    顧翊煋眼裏一片濕熱,“好,阿辭,我也想跟你有下一世。”


    後來顧翊煋才知道,王子和公主的愛情故事,就應該停在最美好的時候。


    她在說著生生世世都想和傅寒辭在一起的時候,卻沒想過這一輩子是以何種結局收場。


    她要是知道後來的一切,她絕不會求下一輩子。


    顧翊煋的這胎的確很難保,她又開始了每天都要喝兩大碗湯藥的日子,吐了喝喝了吐,比調養身子的時候,還要受罪。


    除此之外,她還要承受著懷孕的各種反應,孕吐、腰酸腿抽筋,五髒六腑被胎兒擠壓,唿吸困難。


    她的胃口很不好,睡也睡不好,結果就導致頭痛欲裂神經衰弱。


    顧翊煋整個人都很煩躁,發脾氣。


    顧翊煋最消沉的時候,一度想拿掉這個孩子。


    但想到傅寒辭,想到這是他們的親生骨肉,她撫摸著隆起的肚子,又生生壓了下來。


    顧翊煋患上了輕微的抑鬱症。


    她隻能臥床養胎。


    傅寒辭完全接手了朝政後,自然很忙碌,已經在盡量抽出時間陪她了,但也無法陪她做什麽。


    她就連去禦花園散步都不能。


    某次傅寒辭心疼她,一路摟著護著她走去了禦花園。


    結果在半途她就感覺肚子疼,倒在了傅寒辭的懷裏。


    顧翊煋出現了先兆性流產。


    這個時候即便想落胎,孩子已經五六個月了,也已經晚了,隻能保。


    於是顧翊煋開始喝更多的湯藥,配合一眾太醫做更多的保胎措施,連坐起來都得詢問過太醫,小心翼翼的。


    大多數時候,一整天她都是在龍榻上躺著。


    晚上顧翊煋被傅寒辭抱在懷裏,她難受得哭泣,打傅寒辭,總是衝傅寒辭發脾氣,歇斯底裏的。


    傅寒辭全都受著了,不僅不生氣,反而很耐心地哄著顧翊煋,自己也掉了淚,“煋兒,你別哭,都是我的錯。”


    “你再堅持幾個月,你和孩子一定會平安的,我們隻要這一個孩子,再不要了。”


    顧翊煋發泄過後,看到傅寒辭的淚,她又有些自責,抱緊了傅寒辭,“對不起阿辭……”


    傅寒辭的大手撫著顧翊煋蒼白的臉,湊過去無比憐惜珍而重之地親吻著顧翊煋,情欲之火在二人的身體裏點燃。


    隻是顧翊煋的身體不允許。


    傅寒辭唯有忍耐著,趴在顧翊煋的脖子裏粗喘,握著顧翊煋的手。


    很長時間後,傅寒辭悶哼一聲,猛然間全身放鬆,閉著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


    顧翊煋的手很酸。


    傅寒辭輕拍著她的背,一下下撫著她的發,柔聲細語地哄著。


    她緋紅的眼角噙著淚,好不容易才睡了過去。


    傅寒辭睜開眼,在燭火下深深地凝視著顧翊煋,用幹燥帶著薄繭的大拇指,溫柔地拭去顧翊煋眼角沁出的淚。


    他湊過去,薄唇貼著顧翊煋的額頭,憐惜又輕柔地落下一吻。


    然後,傅寒辭起身離開了床榻。


    顧翊煋很快又醒來。


    傅寒辭不在身邊,她很不安,就下了龍榻,伶仃的身軀穿著一身雪白的裏衣,披散的墨發更顯她的瘦弱。


    顧翊煋在夜晚的大殿裏,赤著腳沒有發出聲音,走向那聲音來源處。


    顧翊煋到了禦書房,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裏,看到傅寒辭正坐在書案後,下巴微仰著。


    他一張平日冷峻的臉展現出來,此刻被欲色浸滿,額頭的青筋在顫抖,一滴滴汗珠滾落。


    傅寒辭優美的下頜線下,挺立的喉結不住地滾動著,一滴汗珠綴在上麵,欲落不落,更增添了性感。


    他闔著雙眸,那喘息和呻吟從薄唇裏溢出來,聽起來隱忍壓抑,卻也是舒爽的。


    顧翊煋站在背後看著,傅寒辭的性欲很旺盛,素了五六月,她剛剛那一次自然不能讓傅寒辭滿足。


    於是,傅寒辭就在她睡著後,背著她,自己坐在禦書房裏紓解。


    顧翊煋很惱怒,屈辱,但也心疼又自責。


    她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沒上前打擾傅寒辭。


    直到過了足足兩刻鍾。


    傅寒辭背對著顧翊煋,這才發現顧翊煋。


    確切地說,不是他發現的,是他的雙腿中,那書案下正跪著的香媚,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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