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押著那兩人在地宮裏轉了一圈,到處都是讓人難以忍受的血腥味和屍體腐爛的味道,他們更是找到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養蠱池。


    裏麵滿是蜈蚣蠍子,金錢子等這些數不盡的毒蟲,毒蟲之下,是被它們啃食幹淨的森森白骨。


    看的人膽戰心驚。


    “有些失敗的蟲蠱,或者不能用來做蠱的屍體,都被扔在這下麵喂這些蟲子了。”


    “你看它們,多活躍啊!”


    那人看到這一池子惡心的東西,心裏還有幾分雀躍,那眼神,就像看到可愛的貓狗一般,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柔和起來。


    果然,萬蠱門的人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看到這種吃人的毒物,居然還能笑的這麽開心,簡直是變態!


    方穹一咬牙,抬手一推,便將剛剛那個說話的給推進了池子,那人瞬間被蟲子淹沒。


    房間裏,隻剩下那人的陣陣哀嚎,不過,這哀嚎聲,也沒持續多久。


    “既然這麽喜歡,那就和他們在一起吧!”


    他說完,轉頭看向最後一個萬蠱門人。


    那人迎上方穹的眼神,頓時嚇的瑟瑟發抖,身子連連後退。


    “不要!我不要和它們在一起,我不喜歡它們,一點也不喜歡!啊!”


    話剛說完,便失足跌進了另一個滿是毒蛇的池子裏。


    真是惡人有惡報!


    為了不讓萬蠱門的人繼續害人,他們在方穹的指揮下,用草藥將所有的蟲蠱都殺死。


    然後將燈油倒進毒蟲池裏,一把火全給燒了。


    並在單仲舒和淳邱的合力之下,封死了地宮入口。


    他們背著簿一刀,帶著一群姑娘,離開了那座萬惡的深山。


    月娥的墳對麵,又起了一座新墳,裏麵葬著簿一刀。


    淳邱將酒壺裏的酒倒在墓碑前,笑著看向那個土堆。


    “一刀啊……下輩子別做大俠了,你這脾氣,不合適,太衝動,容易得罪人!”


    “我把你的刀也給你放棺材裏了,你到了那邊,記得把你這刀好好打磨一下,再做個刀鞘,你這刀太黑了,不好看……”


    淳邱絮絮叨叨說了好半天,酒連著倒了三壺。


    單仲舒祭拜完月娥,轉身來到了簿一刀墳前。


    本想敬一杯,可他將酒壺挨個晃了個遍,都沒找到酒,扭頭看向一旁的方穹,伸手就把他嘴邊的酒壺給拽了。


    倒上一杯,朝簿一刀的墳上撒去。


    方穹扭頭瞥他一眼,卻沒說話,因為他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若不是我叫你來,你也不會喪命……”


    單仲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也將滿心愧疚倒進了酒裏,一飲而盡。


    淳邱拍了拍他的肩膀,故作輕鬆道:“沒事的,他不怪你,他這人就好出風頭,現在栽了,他得認!”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但心裏卻是難過的緊。


    江湖上難得有幾個知心朋友,死一個,就少一個。


    兩人在簿一刀墳頭上又是燒是喝的,嘀嘀咕咕到半夜。


    方穹隻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聽著。


    [什麽是朋友?什麽又是江湖?]


    [什麽是女人,什麽是兄弟?]


    這些他都不懂,他隻知道養育之恩,他隻知道,他是一名醫者,可他沒能救活簿一刀。


    不知是因為挫敗,還是因為失去同伴,他心裏隱隱泛著酸,很難受,好像喉嚨裏卡著一塊石頭,他隱約想起,之前好像有過這種感覺。


    那是在老狼死的時候,那一夜,他難受的都哭了。


    老狼死了,翠微死了,簿一刀也死了,方穹將頭埋進臂彎,腦海裏一直迴憶著和他們之間的過往。


    夜裏,方穹沒睡,他一直坐在驗屍房裏,看著翠微。


    “我沒找到我二姐,但是我幫你報仇了。”


    “明日你就入土為安吧,順便幫我給姐姐帶句話,就說我想她了。”


    “對了,讓她托夢告訴我,她的屍體在哪……”


    方穹麵無表情的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女人,不知不覺,眼中流下兩行熱淚。


    他抬手摸了摸臉頰,看著指尖的水花,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老東西……我好難受……嗚嗚嗚……”


    “老東西……嗚嗚嗚……”


    他將臉埋在膝蓋上,哭了好久,直到天亮才睡。


    睡夢中,他果然夢到了他二姐。


    “阿穹……阿穹……快過來!”


    濃濃的煙霧裏,傳出了二姐的聲音,方穹歡喜的四處張望,在一棵柳樹下,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二姐!二姐!”


    他一把撲上去,想撲進二姐的懷裏,可他這一伸手,卻撲了個空。


    “二姐!二姐!你在哪裏?”


    他焦急的四處找,可怎麽也找不到,突然,耳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


    “喂!方穹!喂喂喂!醒醒!”


    何岱之不停的敲擊著桌子,方穹猛然驚醒,嘴裏還在喊著二姐。


    “什麽二姐!我才不是你二姐。睡糊塗了吧你?”


    “怎麽還哭了?做噩夢了?”


    何岱之看到他眼角帶著淚花,袖子都被打濕了。


    方穹抬手摸了一把臉,心裏滿是不悅。


    “都怪你,我馬上都要見到我二姐了,你偏這時候把我叫醒!”


    何岱之怪嗔道:“嘿……我哪知道你做的啥夢?”


    “再說了,這都日上三竿了,是縣老爺叫我來找你的!”


    “他?找我作甚?”


    何岱之指了指翠微的屍體道:“不是他找你,是煙月樓的施媽媽找你!”


    聽到煙月樓三個字,方穹眼底頓時升起一抹恨意。


    “來的好!”


    方穹一拍桌子,直接起身,大步走出了驗屍房。


    他現在終於能體會到單仲舒那種見人就想殺的心情了。


    審案堂後堂,一名麵容白淨的年輕男子,身著錦袍,坐在主位上,施媽媽和兩名打手站在他身後,於和承,則是一臉恭敬的站在他麵前。


    “於大人,若是咱們縣衙裏真的缺仵作,你知會本官一聲便是,何必要找這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來惡心本官!”


    “難道是位子坐的不舒坦,想玩點刺激?”


    那人眼中帶著狠戾,一拍座椅扶手,嚇的於和承連忙將腰又彎了幾分。


    “不不不、不是,大人,下官不知他是這麽個性子,若是知道,定然不會讓他當仵作的,還望大人息怒!”


    於和承正說著,方穹便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手裏捏著銀針,隨手一揚,針便飛到了施媽媽的臉上,疼的施媽媽立刻捂起了臉。


    “哎呦!這什麽東西?疼死我了!”


    “放肆!”


    坐在主位上的人猛的一拍座椅,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方穹大喝:“把他給本官抓起來!”


    身後兩名打手領命,立刻跑上前,攔在方穹麵前,擼著袖子,滿臉兇惡。


    此時的方穹,早已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哪管這人是誰。


    他指尖一翻,一彈,兩枚銀針直接射到了那兩枚打手的脖子上。


    兩人頓時感覺氣血不穩,雙手乏力。


    還不等他們將銀針拔出,方穹已然到了施媽媽麵前,抓住她的發髻便將人拖了出來。


    “我讓你害人!你個歹毒的老太婆,我讓你害人!”


    她拽著施媽媽的頭,不停的往桌子上撞,於和承前去拉他,也被他後勁兒給推出了大老遠。


    方穹拿著銀針,在施媽媽臉上瘋狂的紮著,很快,施媽媽便滿臉血包,口歪眼斜。


    “來人啊!來人!把這個瘋子給本官殺了!快!給本官殺了!”


    白淨男子著急的大喊,武肆趕緊帶人著何岱之等人進來,一看見這場麵,趕忙上前幫忙。


    方穹寒眸一瞪,“想殺我?哼!先嚐嚐我的針再說!”


    他腳下一滑,便略過何岱之,指尖接連彈射,銀針悉數落在那人身上。


    臉上,胳膊上,肚子上,肩膀上,其力道之大,讓他忍不住後退,疼的他更是差點哭出來。


    “瘋子!居然敢跟本官動手,簡直是找死!本官一定要將你殺了!殺了你!快!把他給我殺了!!!”


    他一邊拔針,一邊瘋狂的大喊,於和承眼看形勢控製不住,趕緊爬到桌子底下,先躲起來再說,以免誤傷了。


    一個時辰後,捕頭、衙役、打手以及小廝,一群人聯合,終於將方穹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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