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醫生一愣,他覺得陳安寧在胡鬧,有些生氣:“你是覺得大晚上的糊弄我一個老頭子很開心?”


    陳安寧表情認真:“我沒開玩笑”


    許醫生本還想發作,但透過老花眼鏡看到陳安寧一臉認真模樣,便說道:“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陳安寧問道:“許醫生,你這裏有沒那種可以檢測人體內是否有東西的設備?”


    “你說的是人體穿透檢測吧”


    “呃…應該是”


    許醫生沒好氣:“我這裏隻不過是一個小診所,怎麽可能有那些設備?”


    說完,他又補充道:“內城的醫院有”


    陳安寧沉默,內城醫院,他不敢,他不確定體內是否存在八爪魚生物,如果在內城醫院被檢測出來,他們肯定會通知聯盟官方,到時候把他抓去研究、做實驗也不一定,按照上民的尿性,多半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想了想陳安寧還是搖了搖頭,便準備離開。


    這時許醫生似乎看出了陳安寧的憂慮之情,他故作輕笑:“先不說一個人能不能吞下比嘴巴還大十倍的東西,就算能吞下,還不得脹死,就算沒脹死,那肚子得有多大?”


    陳安寧一聽,覺得很有道理。


    對哦,這本身就不科學,我不該胡思亂想。


    肯定是異獸把我吞進肚子之後,我的精神狀態太差了,後麵的事有可能產生了幻覺,那肯定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現在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對,沒錯。


    陳安寧心中陰霾掃去,整個人爽朗起來。


    “謝謝許醫生”


    臨走時,許醫生又多說了一句:“你父親的腿疾,如果有條件就到內城醫院看下,這種情況堅持不了多久”


    出門,攙扶著陳平,父子倆迴家。


    兩人走後沒多久,診所內,許醫生低著身子在櫃台下整理著東西,這時候耳邊響起了一道妖媚撩人的聲音。


    “人呢?有沒有人呢?”


    聞聲,許醫生站起了身,發現是一位很漂亮的紅發女人。許醫生可以保證,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但他注意到女人的手上並沒有紅色手環,再加上女人那昂貴的穿著就能判斷她是上民,而且身份還不一般。


    便打發道:“已經關門了,請迴吧”


    女人咯咯一笑:“別急著送客,我隻是問句話而已”


    “什麽事?趕緊點”


    女人問道:“剛才跟你單獨一起的年輕人跟你說了什麽?”


    許醫生皺眉:“那是病人的私事,作為醫生我不能跟你說,你也沒權利知道”


    女人歎氣:“哎,還真是個老頑固”


    說完,她的手指輕輕做了一個手勢,手指的上方竟出現某種神秘的光紋。


    一時間,許醫生被神秘的光紋深深吸引,像癡呆一般,雙眼無神。


    “說說,陳安寧究竟問你什麽”


    許醫生開口:“一個人的嘴能不能塞下比嘴大十倍的東西”


    女人那嫵媚的臉上出現了刹那的愣神,顯然對於這樣的迴答有些反應不過來:“還有呢?”


    許醫生繼續麻木的說道:“他還想檢查身體,我讓他去醫院”


    “沒了?”


    “沒了”


    女人沉思,良久,她指向許醫生的手指反複改變手勢,最後形成另一個奇特光紋,許醫生的瞳孔變換著顏色。


    光紋結束,女人收迴手,隨著一陣空間的飄忽,診所最後又隻剩下許醫生一人。


    許醫生混濁的雙眸子恢複清明,他一愣:“哎,我本來想幹什麽來著?”


    “我怎麽記得我好像看到了女人,還是很漂亮的女人?”


    許醫生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哎呀,看來單身太久記憶力會衰退”


    他感歎一聲,趕緊關上門,然後從箱子底下抽出幾本塵封許久的雜誌……


    底城的街道,馬路的蒼痍即使透著昏暗的燈光也能一覽無遺。


    迴家的路上,倆父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嘮著。


    而這時,經過一棟居民房時,許許多多的人圍著大門口議論,而旁邊有治安員的車,也有醫院的車。


    這棟樓,不是小敏姐住的地方?


    陳安寧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跟父親走了過去。


    他問向旁邊在議論的一個人:“大哥,請問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男子迴過頭看了看陳安寧,語氣中透著不耐煩:“還能什麽事,死人了唄,還有,你不是住這裏的吧?”


    原來男子和圍起來的人都是這棟樓的居民,這棟樓出事了,他們現在都被治安員叫出來問話,大晚上的不讓睡覺,肯定不爽。


    陳安寧迴道:“我不住這裏,隻是我一個朋友住這裏”


    “你朋友?誰啊?”


    “我叫她小敏姐”


    男子再次迴過頭,臉上的不耐煩變成了不可置信,連忙說道:“死的人就是你朋友”


    陳安寧心中一震,有種難以言表的情緒。


    “究竟發生了什麽?”


    或許是同情陳安寧,男子語氣緩和了許多:“具體發生什麽我們也不清楚,剛才還是治安員把我們都叫出來問話才知道有人死了”


    旁邊一婦女上來搭話:“我就住小敏隔壁,剛才聽治安員說好像是自殺”


    “自殺?”陳安寧眉頭一皺,我了解小敏姐,即使有一萬種可能,她也絕不可能自殺。


    “哎,小敏我看她一向很開朗的,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想不開”,婦女歎息:“可憐了她,也可憐了她的弟弟”


    這時另外一個女子也插了話:“父母死得早,一個人不僅要辛苦工作,還要照顧一個腦癱弟弟,時間長了換誰都受不了的”


    聞言,眾人又是一陣歎息!


    這時,一行人從樓道走出,兩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擔架上的屍體蓋上了白布看不清臉,但陳安寧留意到了屍體的腳穿著的鞋,跟早上小敏姐穿的一模一樣。


    確認小敏姐無疑,陳安寧心中頓時沉重!


    陳安寧叫住了其中一個治安員,問道:“你好,我能問下死者的死因是什麽嗎?”


    治安員看了看陳安寧,留意到他手上的紅色手環,不悅到:“你又是誰?”


    “我是死者的朋友”


    “又不是家屬,我憑什麽跟你說”


    治安員甩了陳安寧一個白眼,然後離去。


    陳安寧讓父親先迴去,自己有事要辦。


    陳平也沒多問,畢竟那是兒子的朋友。


    小敏姐住5樓,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麵積比陳安寧家要小。


    此時小敏家的大門敞著,警戒線也收了,裏麵還有幾個人,看服飾,是福利院的人。


    福利院是聯盟官方在底城開設的一個機構,目的是收容各種無家可歸的下民。


    小敏的弟弟小聰因為腦癱無法自理,小敏不在了,小聰要送進福利院。


    此時客廳的凳子上,小聰呆滯坐著,雙眼無神,懷中雙手緊緊抱著一個青蛙布玩偶。看出來他已經意識到姐姐已經死了,但由於腦癱,他無法表現出難受的情感。


    此時的福利人員幾人拚命的拽著他,但愣是拽不動,小聰就像一座石佛。


    其中一人發起了脾氣:“什麽玩意,就讓他死這裏算了”


    陳安寧連忙過去:“各位,要不讓我勸他幾句”


    “你是誰?”


    “我是他朋友”


    這福利人員嗤笑一聲:“喲,這傻子還有朋友?那讓我開開眼傻子之間怎麽溝通”


    陳安寧無視他們的嘲笑,過去半蹲下在小聰麵前,望著小聰那六神無主模樣,心中不自覺感到悲涼:“小聰,是我,安寧啊,你想想,你姐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每天辛苦工作是為了什麽?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為了你姐,你要好好的活著。還有,你是你姐唯一的親人,而現在,能夠證明她曾經存在過,就隻有你對她的信念,活著,帶著你的信念讓你姐在你心中永遠存活下去”


    陳安寧不知道自己的話究竟有沒有用,也不知道小聰是否聽的進去。


    沉默良久,隻見小聰抱著青蛙布偶站起了身,跌跌撞撞往門口走去!


    福利人員見狀,嗤笑一聲:“喲謔,果然,傻子之間有溝通能力的”


    “哈哈哈…”


    陳安寧眉頭緊皺,說心裏話,他特別想揍一頓這些總是欺辱人、瞧不起人的上民,但現實他不能,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做了不該做的事,後果不僅僅是他受到懲罰,還會連累家人!


    哎,怪自己是下民?


    不,是他沒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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