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冰冷的寒意,瞬間席卷了灰袍老者的全身。


    “哼!”


    一聲冷哼,在他的意識深處炸響。


    如同九天神雷,震徹寰宇。


    又似深淵魔音,勾魂奪魄。


    灰袍老者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這……這是……”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知道!


    他當然知道這道聲音是誰!


    就是他剛才,不顧一切,甚至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演算天機時,所窺探到的那道身影!


    那道……讓他靈魂都感到戰栗的恐怖身影!


    “他……他竟然察覺到了?!”


    灰袍老者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怎麽也想不到。


    自己如此小心謹慎,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而且,對方僅僅是一聲冷哼。


    就讓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道冷哼,沉重無比,仿佛蘊含著天地之威。


    又如同一座太古神山,狠狠地壓在他的神魂之上。


    讓他動彈不得,無法唿吸。


    更像是死神的鐮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隨時都有可能,將他的神魂徹底抹殺!


    “不……不可能……”


    灰袍老者拚命地搖著頭,眼中充滿了絕望。


    “我……我隻是想確認一下……”


    他斷斷續續地辯解著,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我沒有惡意……”


    他試圖解釋,試圖求饒。


    然而,那道冷哼,並沒有絲毫停頓。


    反而,變得更加冰冷,更加無情。


    仿佛,要將他徹底碾碎!


    灰袍老者知道,自己完了。


    他的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他的一切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辯解都是可笑的。


    他明白,自己剛才的行為,已經觸怒了對方。


    或者說,是冒犯了對方!


    一個螻蟻,竟然敢窺探神龍的蹤跡?


    這是何等的膽大包天!


    這是何等的自尋死路!


    “我……我錯了……”


    灰袍老者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已經放棄了抵抗。


    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前輩……饒命……”


    然而,就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求生欲。


    他不想死!


    他還不想死!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他還有很多遺憾沒有彌補!


    “不!我不能死!”


    灰袍老者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瘋狂。


    “我還有機會!”


    他咬緊牙關,拚盡全力,催動著體內僅存的靈力。


    他要反抗!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也要抓住!


    “燃魂秘術!”


    他低吼一聲,聲音嘶啞而決絕。


    這是他壓箱底的保命神通。


    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輕易動用。


    因為,這門秘術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一旦施展,他的神魂將會受到永久性的損傷。


    甚至,有可能直接魂飛魄散!


    但是,現在,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為了活命,他隻能拚了!


    “嗡!”


    隨著秘術的施展,灰袍老者的身體,開始燃燒起來。


    不是普通的火焰。


    而是,一種詭異的黑色火焰。


    這是他的神魂之火!


    他的生命之火!


    “給我……擋住!”


    他咆哮著,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自己的神魂之上。


    他要用自己的神魂,去抵擋那道冷哼!


    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去爭取那一線生機!


    然而,他的反抗,是如此的可笑。


    如此的……微不足道。


    “哢嚓!”


    一聲脆響,在灰袍老者的意識深處響起。


    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


    又似,蛋殼破裂的聲音。


    那是他的神魂,被碾碎的聲音!


    那黑色火焰,僅僅燃燒了片刻,就徹底熄滅了。


    灰袍老者的身體,也隨之化作了一堆飛灰。


    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仿佛,他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隻有那一聲冷哼,還在虛空中迴蕩。


    久久不散……


    “不自量力。”


    一個淡漠的聲音,從虛無中傳來,不帶一絲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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