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婉麗和吳碧影兩人玉掌揮舞不多時,奇跡出現了。雷電全息,天空一片晴朗。朝天池玉闕望去,宮殿遙遙在望。


    方才因著濃霧深厚之故,乙鷗子行動不便,這時霧散見晴,乙鷗子乘著馭風逍遙車\"噓\"聲長響,疾飛向碧血潭而去。


    眾人往天池玉闕方向而來,幾乎在同一時間裏,天池玉闕階梯走下八位年歲不等,疾服勁裝和異妝怪飾的一夥人。


    於七在前麵向眾人道:從天池玉闕走來的這夥人,三怪二修羅和珠蕊宮主早俱麵識,前麵一肥碩臃腫的番僧,旁邊一個瘦長老年武生,想來就是菩提門中另兩個掌門阿彌陀上人和鐵背神駝柯元!


    於七提起柯元,一邊的崔明大聲道:這廝咱認識,正是柯元!


    菩提門首席掌門人阿彌駝上人,見彭宗銘等眾人逼近走來,似乎早有準備似的,一條粗長的左臂朝自己身後的眾人一揮。


    他這一揮手,出自天池玉闕眾人,連鐵臂神陀柯元和卓英在內,已排成一圈盤蛇似的怪陣,朝向彭宗銘等人,慢慢地攏來。


    在天池玉闕宮殿前,一塊數十丈方圓的場地上,阿彌駝上人所率領的一夥人,有條不紊地在盤蛇怪陣上,站定自己方位。


    這時,枯竹君喬禹、矮頭陀普濟和黑飛狐童琪這武林三怪,他們接了這座盤蛇陣的陣尾,所迎對的方向,正是酒丐康武、瘋癲僧乙乙尚和開山金輪崔明三人所在的位置!


    這三位享有武林盛譽的怪傑,平素任性行事,不講究先禮後兵,一見武林三怪有恃無恐,向自己這夥人張牙舞爪,跋扈飛揚之態,已咽不下這口鳥氣,所以三人同聲\"哇呀呀\"幾聲怪叫,手執兵刃,已朝三怪這邊卷來。


    雙方激戰前本來都該說出幾句冠冕堂皇理直氣壯的話,現在給酒丐康武等三人和武林三怪燃起戰火,就立即撩起一場激戰。


    激戰開始,似乎雙方都找著相當的對象。


    目前彭宗銘這邊算蒼鬆睡客羅奇在武林的輩份最高,他和菩提門首席掌門人阿彌陀上人對壘會戰,印證比劃在今日武林罕見的上乘武學。


    鄭喜因為清理門戶,替師父玄天婆婆梁堤報慘遭逆徒所殺之仇,她還是找準了師姊卓英。


    歐振天還是使當年威震武林的金絲鎖龍劍,展出鎖龍十七手秘門絕學,左手以都天沉雷掌相輔,會戰鐵臂神陀柯元。


    任九齡和於七分別向二修羅的百毒殘叟冷文淵和走壁鐵屍付邦挑戰。


    彭宗銘和吳碧影、歐婉麗三人,在這盤蛇陣的核心中,卻閑下來。


    眼前激戰中的人物,俱是當今武林翹楚之流。所以遊戰開始,隻見沙飛塵走,罩上一片慘霧愁雲。


    歐婉麗粉臉肅穆,含了一層濃厚的幽怨、淒楚的神情,看著他父親與鐵臂神駝柯之戰。從她臉膚神色上看來,她對父親的取勝,並不擔心,可是仿佛另有一股憂鬱擾亂占據了她的芳心。


    她盡量避免與彭宗銘的眼神相接,更不願聽吳碧影不時跟他的細語——雖然他們所說的是有關眼前這場激戰的事。


    吳碧影注神地看著眼前這場激戰中人物,一邊不時跟彭宗銘說話。


    可能她和歐婉麗有同樣的心願,雖然蒼鬆睡客羅奇挑戰的對象是菩提門首席掌門,可是她並不為她師父耽心。


    眼前緊張的氣氛,彭宗銘雖然極想接近歐婉麗姊姊,可是似乎在極度不安情緒下,無法顧到這一點。


    噓\"的聲響,劃過天空,乙鷗子端坐在馭風逍遙車上,淩空向陣式核心處,冉冉而降。


    這時,正與敵人激戰中的菩提門中諸人,見敵人圈陣裏,淩空突然降下一把長著兩翅的怪椅,上麵還坐了一個斷腿老頭,不禁駭然怔住。


    乙鷗子降落地上後,收起馭風逍遙車兩側翅翼,撥動車輪來到彭宗銘跟前,急促道:銘兒,你的太玄銀笛是否帶在身上?


    彭宗銘聽乙鷗子此說,已理會他的語意,倏地取出太玄銀笛,道:乙老前輩,是不是令銘兒吹奏瓊樓十二曲來應敵?


    乙鷗子朝激戰中的正邪武林人物看了一匝,不勝感觸而憤憤地道:銘兒,眼前的形勢,隻有運用老夫的太乙歸禪功,配合你瓊樓十二曲絕學,來應付這群牛鬼蛇神。


    乙鷗子話剛說到這裏時,突然\"轟隆!轟隆隆\"接連兩聲震天撼地的巨響,天池玉闕被炸得粉碎,撩起一股高插雲霄的火柱。


    乙鷗子朝天池玉闕看了眼,若有理會的\"唔\"了聲,彭宗銘從他眼神似乎知道了天池玉闕遭炸的原因。


    隨著兩聲焦雷般的巨響,菩提門中這夥人,莫不駭然,無形中與敵人激戰的情緒,十成消去了六七成。


    彭宗銘經乙鷗子吩咐後,指按太玄銀笛,吹出最毒厲的子聲,梟鳴狼嗥接連午聲,武彝九音兩闕音律。


    乙鷗子端坐馭風逍遙車上,運用本身精修,展出蓋世無倫的太乙歸禪功玄奇絕學。


    他將本身渾厚的內家造詣,化成一股精元之氣,出自嘴裏,嫋嫋不斷地吹向彭宗銘太玄銀笛的笛孔裏。


    乙鷗子所噴出的這股精元之氣,灌入太玄銀笛後,又從這笛孔吐出稀薄線條似的白霧。


    這縷白霧,仿佛是一個有知覺的幽靈,隨著乙鷗子光芒四射的眼神落處,繚繞而去。


    這時,旁邊的吳碧影看得奇怪,心想:銘弟這次吹奏的太玄銀笛,為何沒有笛聲發出來?


    出自彭宗銘太玄銀笛的這縷白霧,隨著乙鷗子眼神落處,朝武林三怪身上繚繞而來。


    這縷仿佛通靈的白霧,圍繞在三怪四周,似乎在眨眼之際,枯竹君喬禹、矮頭陀普濟、黑飛狐童琪三人一陣激厲悲嚎,五官噴血,立時仰體翻身倒在地上,死斃過去。


    彭宗銘接連吹奏子、午二聲絕學,運用乙鷗子太乙歸禪功的誘導,把武林三怪置於死地。激戰雙方的人都看到了這幕慘景。


    鐵背神駝柯元正值迎戰歐振天,當他眼神掠過這幕情景,心神一驚,出手招勢稍有疏忽,歐振天一聲怒叱,左手都天沉雷掌疾吐,一股強烈無比的勁氣過去,柯元\"唉\"聲激唿,身形疾飛數丈,五髒離位,心脈震斷,墜落地上時,已死斃過去!


    歐振天掌斃柯元,迴頭發現愛女婉麗姑娘的粉臉上掛滿了淚水,遲鈍地凝看著正在吹奏太玄銀笛的彭宗銘,情緒恍惚,搖搖欲墜的樣子。


    在這緊張的氣氛中,誰都沒注意到她的動靜。


    彭宗銘以子、午二聲絕學,先將武林三怪誅滅,這時,乙鷗子太乙歸禪功散出的線條薄霧,已繚繞在百毒殘叟冷文淵,和走壁鐵屍付邦身上!


    這時,歐振天見愛女婉麗姑娘這情景,他心裏知道原因,所以轉身走出陣式核心,將她欲墜的嬌軀扶住。


    眼前的情形,幾乎在同一時間裏進展。


    武林二修羅亡命激戰煙翁任九齡和茶客於七,正當此時,太玄銀笛所噴吐的白霧線條,又落在了二修羅身上。隻聽百毒殘叟冷文淵和走壁鐵屍付邦慘叫一聲,兩人五官噴血,雙雙倒斃地上。


    阿彌陀上人和宮主卓英,眼見天池玉闕炸毀,宮殿裏人已死,鐵背神駝柯元喪命歐振天掌下,且對方使出玄奇無倫絕學,舉手之間,將三怪二修羅處於死地,知道大勢已去。


    阿彌陀上人一邊與蒼鬆睡客羅奇交手,一邊接近正和離魂魔娘鄭喜交手的卓英,兩人作了手勢,交換了一句暗語,於是漸戰漸退,走向天池玉闕前的一口丈來周圍的深坑處。


    眼前,群魔被滅,隻剩下阿彌陀上人和宮主卓英,眾人可以聯手並肩,圍襲上去,把他們製伏。然而,眾人都是正派武林人物,不願在江湖上留下以眾欺寡的話柄。


    而且除鄭喜外,羅奇乃是今日武林上僅存的一位老前輩,他和敵人激戰時,豈願意有人上前助戰!


    羅奇和鄭喜邊戰邊追,眾人隻有隨後緊跟,等候最後結果。


    阿彌陀上人和卓英,退到天池玉闕梯階前一口古井的深坑邊沿,突然阿彌陀上人一聲厲嘯,左手一揮過處,一顆龍眼大的黑丸子,猛朝蒼鬆睡客羅奇頂麵襲來。


    羅奇見對方暗器襲來,挪身側移、手執尺來長短棍,朝黑丸子擋去。


    黑丸子碰上棍,濺出一蓬烏黑濃霧!


    羅奇和鄭喜見到黑霧,不知其中陰毒內委,身形後退丈外。


    隻見黑霧散開數丈方圓,將阿彌陀上人與卓英兩人身形密密籠住。


    鄭喜見狀,跺足向蒼鬆睡客羅奇道:羅前輩,壞了!咱們中了他們金蟬脫殼之計啦!


    羅奇給鄭喜一語提醒,怒哼了聲,左臂疾吐,朝烏黑煙霧處,退劈數掌。


    轟隆隆!幾聲掌響,煙霧消散,四周一片寧朗,而阿彌陀和珠蕊宮主兩人,卻已鴻飛冥冥不知去向。


    這時,眾人隨後跟來,於七疾步到古井似的這口深坑沿,精眸貫神,朝深坑看了半晌,搖頭道:百密一疏,想不到還是給這兩個魔頭、魔婆逃走!


    鄭喜聽說叛門師姊逃走,氣得杏眼圓睜,要跳入深坑追去!


    羅奇攔勸道:鄭道友,窮寇莫追,此番他們亡命逃走,讓他們自生自滅,往後他們再叛天行逆,落入俠義門中手中,少不得落個兵解而終。


    羅奇話短意長,除鄭喜因恩師玄天婆婆遭害之痛,似乎尚有難言之處,而顯得憤憤不平外,其它眾人聽得都點頭稱是。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癡婆子薛玲玲和梁上客廖清兩人,從已成廢墟石堆的天池玉闕後麵走來,廖清來到眾人跟前,並不理會,逕自看了這堆殘牆廢墟,自語道:嘿!今兒咱廖清可開眼了,龍眼般大小丸子,竟有這麽大威力。


    他正在自語,不防身後被一雙肥厚的大手伸進他後腰處,把他緊緊抱住。聽來異常熟悉的聲音道:小師弟!一別數年,杳無音訊,想煞你師兄了!


    廖清聽了一怔,轉首看時,突然忍不住兩行熱淚直流而下,\"噗\"的一聲跪拜在羅奇跟前,咽聲欲泣道:不才師弟,拜見二師兄!


    同門師兄弟不啻同胞,羅奇見到別後多年的師弟,喜極而泣,老淚縱橫地扶起廖清,顫聲道:小師弟,你一向動靜,已由你師侄女影兒告訴你師兄了。


    師兄弟倆有說不盡的別後情。這邊的癡婆子薛玲玲,趨步走向鄭喜跟前,吐出一縷出自衷心的音調,道:鄭喜,過去的事咱們別談了,咱老婆子這次該多謝你啦!


    鄭喜微笑著帶了一份少女的羞澀,搖頭道:過去都是鄭喜不好!


    眾人都在說話,彭宗銘突然想起似的,朝四周看了眼,極度不安地道:歐伯父和婉麗姊姊不知怎地不見啦?


    彭宗銘大聲說出這話,眾人才發覺歐振天和他女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走。


    彭宗銘不安地又道:歐伯父與婉麗姊姊會不會遭遇意外?


    於七聽他這麽說,似乎追思方才情形似的道:


    接著安慰地向彭宗銘道:銘兒先別慌張,咱們所有敵人,除了阿彌陀和卓英逃走外,其餘都已死,你歐伯父和婉麗不會有什麽兇險,可能他們先迴上元酒店了。


    於七說這話,使彭宗銘心裏稍微寬鬆了下,他朝吳碧影和眾人看了眼,仿佛請求似的道:\"咱們迴去吧\"!


    他這句話蘊含了無比的憂悒和牽掛,在場每一個人都知道他指的那件事,而賦予他憐愛和同情。


    羅奇朝四周看了眼,緩緩道:這事情,總算有了個交待,咱們迴去吧!


    眾人迴到上元酒店,店裏老掌櫃已恭候在店門口,睜大了一對老眼,從眾人中,找著彭宗銘,雙手遞給他一封書信,呐呐地道:小客官,這是方才一位老人家和一位女客人留下的,說是要交給你。


    老掌櫃說到這裏,鄭重地又加了一句,道:小客官,是給你的吧?不會錯吧?


    他聽老掌櫃此說,不由心裏猛的一震,疾速接過老掌櫃手上的信,隻見信麵上寫有\"銘兒親啟,愚伯歐振天留\"字樣。


    他看到這幾個字,心裏\"噗噗\"急跳不已,一種可怕的預兆,掠過他的腦海。


    這是出乎意料的事情,任何事情歐振天可以當麵向彭宗銘吩咐或指說,何必留下這封信呢?


    彭宗銘兩手顫抖,抓開這封信,這時眾人亦因著眼前的情形而錯愕怔住。


    他看了這封信,俊臉泛白,臉膚抽搐,大顆的淚珠順著臉頰不停的流下來。


    他把書信緊貼在掌心裏,疾步撲進客房,掩臉痛哭道:歐伯父,您把婉麗姊姊帶走啦!


    目前最關心彭宗銘的當然是吳碧影,她見他哀痛悲號,熱淚湧流,她的一顆芳心,仿佛亦絞了千百個死結,她不知道其中內委,隻有挨進彭宗銘身畔,一邊流淚,一邊給他無語的安慰。


    這時他痛苦地大聲說出此話,旁邊的吳碧影首先注意到的是歐婉麗。


    羅奇滿腹疑慮,雙手扶起彭宗銘,把他攙到床榻邊。


    於七將彭宗銘扔在地上的書信紙團,拿起打開一看。


    眼前眾人從彭宗銘身上找不到解釋,當於七打開書信紙團時,便凝神地看了他,希望從他那裏知道內委情形。


    於七看過這封書信後,長歎一聲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歐老為了要使碧影姑娘有所歸屬與銘兒配成一對,他帶了女兒婉麗姑娘,浪跡江湖,遠走天涯!


    於七話到此,本來偎在彭宗銘身邊飲泣淚流的吳碧影,突然\"哇\"聲哀啼撲到她師父懷裏,痛哭的道:師父!影兒害了婉麗姊姊,亦害了銘弟!


    羅奇見愛徒哭倒在自己懷裏,手撫她雲發,長歎了口氣,一對老眼浮出一圈淚光,搖頭緩緩地道:真是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想不到老夫無意鑄成大錯!


    說到這裏,低頭朝懷裏的吳碧影道:孩子,為師一番好意,確實害了你!


    吳碧影聽她師父說這話,更是哀啼不已。


    這時彭宗銘被於七勸住已止住哭聲,坐在床沿,他見吳碧影淒然婉啼之狀,心裏亦是柔腸九轉,忍不住呐呐地道:影姊,你別這麽傷心地哭,這不是你的錯,你再這麽哭,我更難受。


    彭宗銘由衷地向吳碧影說這話,恍若酷寒的冰坑裏,照進一束陽光,蜷伏在她師父懷裏的吳碧影,抬起一張淚珠盈腮,雨洗海棠的粉臉,朝彭宗銘感激而更含有某種意識的神情,看了一眼!


    廖清這時憤憤不平地道:歐老兒忒是不近人情,來替他女兒喝這門子幹醋,本來嘛,憑銘兒這份人品,聚二房媳婦,還能說委屈了誰?


    廖清出口無忌說出這話,吳碧影的粉臉頓時湧起兩朵紅雲,又躲進她師父懷裏。


    彭宗銘的心裏,不知是悲是喜,是怨是恨,一對淚漬未幹的星眸愣愣地看著窗外天空一角。半晌,才道:婉麗姊姊和歐伯父,為了咱浪跡江湖,咱銘兒要走遍天涯海角,找著他們!


    躲在師父懷裏的吳碧影,聽彭宗銘說這話,突然站起,朝她師父道:師父,讓影兒伴了銘弟去找婉麗姊姊吧!


    羅奇答道:影兒,你說得很對,你陪同銘兒去尋找歐老英雄和婉麗姑娘,使你們兒女之間的事情,亦好有個交待。


    羅奇說到這裏,向廖清道:師弟!這幾年來,你萍蹤難覓,隨遇而安。這次就辛苦你一趟,伴了他們兩個孩子雲遊尋訪歐振天父女倆。到時你找著歐老英雄,告訴你師兄的由衷隱憂和影兒的終身大事。


    羅奇說到這裏,輕歎了口氣,廖清在他師兄跟前不敢信口胡諂,這時唯唯點頭稱是。


    這間客房裏的眾武林人物,因為菩提門公案有所交待後,繼著這小兒女間的糾葛又有了個解決,都舒了口氣。


    突然鄭喜仿佛熬忍了很久要說的話,這時急促地朝茶客於七喚了聲道:於英雄!


    於七聽她這樣唿喚,抬頭朝她看了眼,道:鄭英雄,什麽事情?


    鄭喜不安地向眾人看了眼,接著怨恨地道:於英雄,鄭喜想請你在《菩提夢幻錄》秘笈上尋閱一下,阿彌陀上人和師門逆徒卓英,在天池玉闕前逃走的那口古井深坑,這本秘笈上麵,是否有這段載錄?


    鄭喜問出這話,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乙鷗子雖然懷有《菩提夢幻錄》奇書,卻後來被他徒弟血影怪客杜訓所盜,且自己落了個斷腿之恨。所以,他對這部《菩提夢幻錄》秘笈,並未精研深熟。他聽鄭喜含蓄問此話,倏地從衣衫貼處取出這部秘笈,雙手遞給於七。


    於七聽鄭喜問這話,感到驚疑,他接過乙歐子手裏的秘笈,凝神細細翻閱。


    突然\"哦\"道:無底坑!


    於七說的很輕,可是眾人都已聽到,乙歐子問道:於英雄,''無底坑''是什麽所在?


    於七一邊看著《菩提夢幻錄》所載事項,一邊緩緩道,無底坑就是天池玉闕階梯前那口古井深坑,這本秘笈所載,無底坑下有一條鬼斧神工自然形成的隧道,長有一百二十裏,蜿蜒曲折地通達西傾山東南''鹿地崗''所在。


    鄭喜聽於七這話,跺足叫恨不迭!


    羅奇向鄭喜勸慰道:鄭道友,此番阿彌陀上人與你師姊卓英亡命逃走,讓他們自生自滅,往後他們叛天行逆,屠害生靈,落入俠義門中手裏自不會輕饒的!


    羅奇話沒說完,鄭喜一聲苦歎,湧出兩行熱淚,掩臉痛哭的道:羅老前輩,您說的固然是,可憐師父玄天婆婆梁堤遭害在卓英賤人手裏,落得一個死不瞑目,作弟子的如何咽得下這口怨氣!


    鄭喜流淚痛哭說到這裏,似乎忍不住心胸一股秘密似的又道:\"羅前輩,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卓英賤人除了學得一身師門絕學外,還從外邦異人處,學到''三花四毒''的邪門左道!


    眾人聽鄭喜說出\"三花四毒\"的怪名字,都覺得奇怪,連於七也放下手裏的秘笈,詫異地問道:鄭道友,三花四毒是何種武學?


    鄭喜輕輕歎了口氣,道:\"這是過去卓英在江湖上與阿彌駝上人、鐵背神陀柯元、血影怪客杜訓,成立菩提門幫會後,偶爾和咱談起才知道的。


    不過當時菩提門幫會在江湖上勢力雄厚,西傾山百拉峰菩提門總壇固若金湯,有天塹之險,所以她僅精研這門絕學而猶未練成。


    鄭喜意外地說出這駭人秘聞,連羅奇聽了也不禁微微色變,抬頭看了鄭喜,凝神細聽她說下去。


    鄭喜接著道:\"聽卓英說來,所謂''三花四毒''即三花指用''赤獨''、''銀蠍''、''金蛛''三種罕見的毒物,所練成的''三花掌''。


    至於四毒,乃是運用左道門旁的玄奇武功,蛻煉成毒瘴、毒蠱、毒霧、毒塵''四種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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