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讓你望眼欲穿的巔峰,隻不過是我來時的路罷了……”


    說罷,丁辰悍然咬破左手中指,凝血成鋒,在自己的眉心處畫下了一道簡約卻不簡單的咒印。


    “唿唿~”


    那咒印沾之即燃。


    當火光黯滅時,咒印悄然刻進了丁辰的神魂識海。


    它就像是往熊熊燃燒的火堆裏,倒了一桶油,讓原本與血月魔尊鬥得不相上下的神魂,一瞬間占據上風!


    “咦?”


    “怎、怎麽迴事?!”


    “這廝居然懂得增強神魂的秘法?!”


    感受到器靈深處,那來自丁辰的步步緊逼的壓力,血月魔尊大驚失色。


    作為玄風大陸“幕後大魔王”一般的存在,血月魔尊的見識不可謂不高。


    倘若有人當他的麵施展出提升玄靈強度,甚至是短時間境內、讓玄氣修為大幅增強的秘法,血月魔尊都能保持淡定。


    因為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可問題是:此刻丁辰悍然施展而出的,乃是能讓“神魂”暴漲的秘術。


    這在血月魔尊看來,就顯得太過匪夷所思了。


    隻因“神魂之力”不同於“玄靈之力”。


    後者寄托於肉身筋絡,因此可以通過吞服丹藥、施展玄法,或開啟某種特殊的符籙,、置身於某一道陣法之中等諸多方法,在短時間內獲得提升。


    可一個人依托於神魂識海的“魂力”,卻是一種近乎於無形無狀、虛無縹緲的狀態。


    甚至於諸如丹師、符師之輩,在煉丹製符期間,每損耗掉一分“魂力”,都需要通過冥神打坐,一點一滴的來恢複。


    許多丹師在竭盡所能的煉藥成丹後,為了讓損耗掉的神魂之力恢複巔峰,閉關冥神十天半個月那都算快的!


    不像損耗掉的“玄力”,隻要一顆迴氣類的丹藥下肚,百息之內便能漲迴來一大截……


    魂力一經損耗,單單是讓它恢複到全盛狀態,都需要耗費漫長的時間,且無法拔苗助長。


    更別提修者在催動魂力,與人鬥法期間,臨時通過秘術、丹藥、符籙等手段使其增強了!


    這在血月魔尊看來,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奈何這無比詭譎之事,偏就在這老家夥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震驚過後,血月魔尊的眼中,殺意昂然:“好!好!好!”


    他咬牙切齒的接連道出三個好字,原形畢露後,猩紅似血的雙瞳,也在此刻綻放出更為濃烈的恨意:“原本還想給你一個當狗的機會。”


    “既然你如此的不上道……”


    “本尊拚著浪費掉萬年積力,也要讓你領教一下什麽是真正的絕望!”


    血月魔尊說罷,一雙手臂驀地向左右打開,整個人都前所未有的舒展開來。


    “唿唿、唿唿唿~”


    霎時間,無限的風罡,從四麵八方紛至遝來。


    “嗡!”


    血月魔尊那原本半虛半實的身軀,也隨著越來越多的風罡融入,變得越發具象化、實體化。


    幾乎在同一時間,老者周身上下散布而出的、引星境的氣息,也變得越發淩厲!


    “唔……引星境二層嗎?”


    “這廝倒也果決,他發現自己在‘魂力’方麵再難勝過本君,便寧可舍棄積攢了一兩萬年的玄靈之力,也要凝出實體。”


    “隨後便可催動使用‘玄力’的外部攻擊手段,化解眼前的危局。”


    丁辰眉頭微皺。


    他此刻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畢竟他自身隻“有真悟境三層”的玄氣修為。


    再加上他此刻仍處在爭奪【玄風戮天扇】器靈歸屬的“內部行動”之上。


    其用於玄力拚殺的“外部行動力”,則不可避免的大打折扣。


    正當此時,已然箭在弦上的血月魔尊,冷聲再道:“小子,你是本尊悟道以來麵對諸多的死敵中,花費的心思、和付出的代價最多的一個!”


    “本尊定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再用風罡小刃,一刀刀切割你的靈魂,讓你受盡淩遲之苦慘死,方能解吾心頭之恨啊!”


    憤怒之下,幾若癲狂的血月魔尊,在完全凝出實體的刹那,一邊嘶吼著,一邊轟出他此刻所能施為的最強一擊!


    他誓要一擊必殺的打斷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的脊梁。


    然後,在對方那半死不活的狀態下,折磨到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丁辰搖頭輕歎:“嘖,玄修戰力差距過大,這一擊,怕是無法硬接了……”


    他就這麽輕飄飄的、把自己內心深處的所思所想,道出了口。


    仿佛臨死前的訣別。


    “主人,不!!”


    魏三娘心頭巨顫。


    “師兄(丁大哥)!”


    劉思思和牛晴晴也都滿心絕望。


    奈何此時的她們,連動一動小拇指都做不到。


    至於羅沁茹。


    當她聽見丁辰那仿佛臨死前的訣別般的話語時,兩道無聲的淚水,已順著雙頰緩緩流下。


    “丁郎,你我終究是有緣無分……”


    “若能來世再做比翼鳥,我必不負你!”


    相較於士氣跌落穀底的羅沁茹等人,血月魔尊卻是誌得意滿:“哼,現在才知道後悔嗎?晚了!”


    “懊悔吧!!”


    “顫抖吧!!”


    “絕望吧!!”


    “下輩子投胎,記得該當狗時就當狗,別再招惹我這等存在!!”


    “死……嗯?!”


    血月魔尊不可一世的講了一大通,結果真到打出殺招時,卻驀然發現,他居然失去了對自身玄靈的掌控。


    他那猙獰可怖的麵龐,霎時間變得慘白:“怎、怎麽迴事?!”


    正當此時,半空那道俊逸的少年身影,不緊不慢的踏空而來。


    這時丁辰的玄靈氣息比起血月魔尊來,並不出彩。


    可是他周身上下、那若隱若現的殺機,卻仿佛是掌管生死簿的地獄判官!


    大臂一揮間,便是生死絕判!


    “你……這怎麽可能?”


    血月魔尊怔愕萬分。


    “該絕望的人,是你。”


    話音落定之際,少年五指虛握,輕輕一抓。


    “呃、呃啊啊啊!!”


    血月魔尊頓時感覺到一種心髒被人死死攥緊的恐怖痛覺。


    “不,不要殺我!”


    在試過無數種方法,嚐試掙脫丁辰那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從何而往的禁錮無果後。


    血月魔尊終於慌了:“小子……咳咳,小友,前輩,別衝動。”


    “咱們還可以談,還可以談的啊!!”


    “本尊這條老命或許在你眼中一文不值,但我的能耐還是有幾分價值的啊!”


    “殺了我,遠不如駕馭我更有價值,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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