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伴隨著陣陣震耳欲聾的爆竹聲響起。


    那火紅的碎屑如天女散花般四處飄落,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絢麗的弧線,仿佛是在向過去的歲月揮手道別。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處處都洋溢著喜慶祥和的氣氛。


    在這個正月初一的清晨,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照亮了寧靜的柳河村。


    柳江河帶著妹妹柳江玲來到了父母的墳前,準備拜墳年。


    兩人默默地走到墳前,放下手中提著的祭品。


    柳江河彎下腰,仔細地清理著墳頭上叢生的雜草,動作輕柔而專注。


    柳江玲則拿起一些紙錢,把一疊疊紙錢整齊地壓在墳邊。


    一切就緒後,柳江河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小心翼翼地點燃了香燭和紙錢。


    跳躍的火苗瞬間升騰起來,黃色的紙錢在火焰中漸漸化為灰燼,嫋嫋青煙緩緩升起,向著天空飄去。


    每一個步驟,他們都做得格外認真,仿佛生怕遺漏了什麽重要的環節。


    在這莊嚴肅穆的氛圍中,時間似乎都變得緩慢起來。


    當紙錢全部燃燒殆盡,柳江河和柳江玲雙雙跪倒在墳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接著,柳江河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墓碑,輕聲說道:“爸,媽,你們放心吧!兒子我這一年過得挺好的。”


    “江玲也已經順利畢業了,我們都長大成人了,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盡管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愉快,但那眉宇間始終難以掩飾的一抹憂鬱卻還是不經意地流露出來。


    站在一旁的柳江玲同樣紅著眼眶,乖巧地附和道:“爸,媽,女兒也長大了,懂事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給哥哥添麻煩,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好好支持哥哥的。”


    說到這裏,她不禁想起了去年發生的事情,正是因為自己一時的擅作主張,幫哥哥張羅了那場訂婚儀式。


    結果導致了劉偉與柳江河之間的反目成仇,也間接導致楊瑩去世,這一年她也非常自責,想到這些,她心中不由得湧起一陣愧疚和難過。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四季輪迴交替,歲月如梭,一年的光陰仿佛白駒過隙一般,轉瞬即逝。


    在這匆匆而過的一年當中,棉城市的城市風貌已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變化。


    一棟棟嶄新的高樓大廈猶如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直插雲霄,而街頭巷尾的那些商鋪店麵也是走馬燈似的換了一茬又一茬。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也都沿著各自既定的人生軌跡前行,在歲月的長河中不斷經曆著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變遷。


    時間雖然能夠漸漸撫平許多事物,但卻始終無法衝淡柳江河內心深處那無盡的悲傷以及對楊瑩深深的眷戀與思念之情。


    柳江河和妹妹靜靜地站在那裏,久久凝視著墓碑上父母的名字,然後開始嘮嘮叨叨地向他們訴說著這一年以來所發生的種種事情。


    言語之間,既有對過往生活的迴憶,也有對現實境遇的感慨。


    不知過了多久,柳江河才終於停止了講述,他輕輕地摸了摸妹妹的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哀傷。


    深深地歎息了一聲,開口說道“好了,江玲,咱們走吧,等會兒還要去看望一下你嫂子,乾哥他們都還在等著的。”


    去年這個時候自己帶著楊瑩在這裏告訴父母,這個時候他多麽希望楊瑩還在自己的身邊。


    楊瑩臨終之前,曾特意囑托柳江河,希望自己能夠被安葬在棉城這個陽光燦爛、溫暖宜人的地方。


    所以盡管陳峰和張家明等一些人強烈要求將她帶迴榮城市入土為安,但柳江河還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因為對於柳江河來說,完成楊瑩的最後心願比什麽都重要,哪怕為此要付出不小代價,他也在所不惜。


    柳江玲緩緩轉過身,目光最後一次落在父母那兩座孤零零的墳塋上。


    微風輕拂著她的發絲,仿佛是父母溫柔的撫摸。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將眼中打轉的淚水逼迴去,然後才一步三迴頭、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


    如今的柳江玲已然從大學順利畢業,並憑借自身出色的能力與堅毅的性格,成功成為了一名英姿颯爽的軍官,在京都的部隊裏服役。


    她被分配到基層連隊接受鍛煉,曆經數月風吹日曬雨淋的磨礪,原本白皙的肌膚逐漸變得黝黑而健康,整個人也褪去了曾經的青澀懵懂,愈發顯得沉穩幹練起來。


    今年,柳江玲好不容易向組織提交申請並獲得批準後,才有機會迴到這個闊別已久的家鄉。


    然而隨著工作任務日益繁重,往後能夠歸家探望的日子恐怕隻會越來越少。


    盡管父母早已離世,但這片生養她的柳河村,卻始終有著一份讓她難以割舍的牽掛。


    一路上,柳江河默默地走在前方,柳江玲則靜靜地跟在後頭。


    兄妹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似乎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聊起。


    就這麽一路無言地走著,不知不覺間便已來到自家門口,隻見王富貴和宋遠軍正站在那裏等待著他們歸來。


    去年被侯軍燒毀的房屋,已然是煥然一新,不過,它並不是由當初那個囂張跋扈的侯家所重建的。


    侯軍因作惡多端被警方果斷擊斃,此事並沒有了結,之後又接連引發了一係列風波。


    經此一事後,侯家紛紛搬離了柳河村,至於之前說好要幫忙給柳家重新修建房屋之事,自然也就隨之無疾而終了。


    也正因如此,柳江河和妹妹柳江玲才決定在今年迴來過年,不然侯家在難免會發生糾紛。


    侯軍死了,柳江河與侯家的仇並沒有了結,而且還越來越深。


    “江河,江玲,新年快樂!”伴隨著這聲熱情的問候,宋遠軍和王富貴滿臉笑容地迎向了剛剛歸來的柳江河和江玲二人。


    如今的他們已經畢業,經過長期準備,他們一同參加了公務員考試,並得益於柳江河從中協調,雙雙順利地成為了公務員,現今都在安寧縣下轄的鄉鎮工作。


    四人見麵後,彼此親切地寒暄起來,在交談片刻之後,王富貴突然略微遲疑地看向柳江河,緩緩開口說道:“江河,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今天……其實是劉偉的忌日,我和遠軍想著要不要去他的墓前看望一下,再去他們家看看他父母,你看……你願意一起去嗎?”


    話剛出口,王富貴便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在柳江河麵前提起這個曾經令其痛心疾首的名字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他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內心的衝動,因為在他心中,盡管劉偉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但往昔那深厚的兄弟情誼依然難以割舍。


    迴想起從前,他們四兄弟親密無間、情同手足,仿佛永遠穿著同一條褲子般形影不離。


    可誰能料到,就在去年,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劉偉與柳江河因為李茹妍的事情反目成仇,隨後更是出賣兄弟,將李茹妍騙了出去,而這一連串事件所引發的嚴重後果便是致使楊瑩不幸離世。


    當王富貴和宋遠軍得知此事時,簡直難以置信所發生的一切,他們痛心疾首,卻也不能挽迴什麽。


    雖說所有的罪責皆應由劉偉一人承擔,但念及昔日的兄弟情分,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裏,他倆仍希望能夠和柳江河一起前往劉偉的墳前祭奠一番。


    果不其然,當柳江河聽到那個名字時,他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變得極為不自然,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一般。


    去年大年初一,所發生的那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至今是他記腦海深處不想碰觸的記憶。


    那時,王富貴和宋遠軍從尤乾等人口中,僅僅知曉這件事的大致經過,但其中諸多關鍵細節,他們並不清楚。


    他們並不清楚劉偉當初竟然妄圖將柳江河置於萬劫不複之地,甚至想當著他的麵侵犯楊瑩與李茹妍。


    他們也不清楚劉偉喪心病狂地手持炸彈,企圖將柳江河等人一同炸得粉身碎骨,更不清楚劉偉是死在了柳江河的手中。


    柳江河沉默了數秒之後,緩緩抬起頭來,用一種略帶沉重的語氣對著王富貴和宋遠軍說道:“富貴啊、遠軍,你們去吧,我去實在不大妥當,到了他家後,麻煩替我向他的父母問聲好。”


    盡管對於劉偉,柳江河心中始終難以割舍那份曾經深厚無比的兄弟情誼,但劉偉所犯下的種種罪行,已經徹底突破了他的底線,使得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對方。


    為了維護劉偉生前僅存的一點聲譽,同時避免劉家人因此與柳江河一家結下血海深仇,柳江河在事發之後選擇了緘默不語,警察和侯家人也沒有對他們敘述事情的經過。


    他既未曾向劉偉的父母透露過其實是劉偉背叛並出賣了自己,也從未告知他們兒子的真正死因竟是被自己親手終結,這份痛苦與無奈,隻有柳江河一人默默承受著。


    可是要讓柳江河站在他父母的麵前,也會覺得很奇怪,難道要讓自己對他們說,“你們的兒子出賣了我,然後被我殺了,你們節哀順變嗎?”


    劉偉雖然不是他們家的獨子,但是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一年他的父母也是傷心欲絕,還不到五十歲已經滿頭白發,每次柳江河看到他們的時候,都不知道怎麽和他們打招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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