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示意他們都離開,看了一眼鈴鐺身上的鞭傷,眼神暗了暗。


    “整理好自己,與我出來,你家小姐在外麵等著。”


    鈴鐺聽到小姐,再看看自己淩亂的衣服,將衣服整理一番小跑出巷子。


    一眼看到坐在輪椅上揣著孕肚的溫南初,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小姐。”


    溫南初用手撫摸她有些腫脹的臉頰,一種難掩的感覺湧上心頭。


    “鈴鐺,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


    眼看著主仆兩情緒都不穩定,劍三出聲提醒。


    “南初,鈴鐺身上有傷,先帶她迴去處理傷口,再細細訴說。”


    鈴鐺簡單上了上藥後便與溫南初敘述發生之事。


    原來在她與彩雲離開京城後,便被一群黑衣人盯上,她拚死逃出來,彩雲被那群人抓走生死未卜。


    她被人誘騙,輾轉反側來到此地。


    “小姐,我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鈴鐺痛哭流涕,不用猜便可以想到其中之心酸。


    溫南初抿著唇,顫抖著小手撫上鈴鐺布滿傷疤的手臂,不自覺紅了眼眶。


    “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會如此。”


    她想到了彩霞的死,想到了那個人,想到之前的點點滴滴。


    她錯了,錯在太相信一個人,錯在被那人欺騙至此。


    “南初,你現在懷著孩子,不宜激動”


    劍三的聲音傳入耳內,瞬間撫平了溫南初有些低落的心情。


    她定定地看著劍三,隨後勉強露出一抹笑意。


    “嗯,我知道。”


    轉眼到了年關,溫南初的身子也越來越重。


    除夕夜這日,劍三拿著一封信走進來。


    “南初,葉將軍的信。”


    溫南初從床上坐起來,劍三已經大步走進來將信塞在她手上。


    她顫微微拆開信封,有好幾頁。


    是溫南城的字跡。


    百媚生找到了葉桐,隻不過找到時右手受傷嚴重沒有及時醫治,這輩子將提不起劍。


    有了百媚生的加入,那邊的戰鬥將會結束。


    他們知道了關於溫南初的消息,將會尊重她的選擇,戰爭結束後,葉桐便會與溫南城一起過來。


    知道溫南初的身體狀態,葉桐擔心不已,已經寫信給溫沐讓他立刻來江南照顧溫南初。


    看到後麵溫南初越心驚,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溫沐此時正在北疆。


    現如今蕭國與北遼對峙,池墨也在那裏。


    “怎麽了?”


    劍三察覺到溫南初眼裏的不安,輕聲問道。


    溫南初整個人有些慌亂,一下子抓住劍三的衣袖:“我娘寫信將我的情況告訴了我爹,我爹在北疆。”


    她好不容易逃出來,絕對不會迴到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劍三垂眸看著溫南初握住袖子的手微微發抖,溫潤的眼神此時射出駭人的光。


    抬眼時又是那個幹淨純潔又無私的少年。


    “你放心,從今往後,你不想做的事,沒有誰能勉強你。”


    溫南初抬頭,猝不及防撞入那雙墨玉般的眸子裏,立刻移開眼睛。


    抿著唇,緩緩道:“劍三,謝謝你”


    即使他為她做的一切不是一句謝謝能抵消的了,她也想說謝謝。


    現在這樣,就挺好!


    北疆軍營。


    葉桐寫給溫沐的信果然在池墨手上。


    池墨一遍又一遍看著信裏的內容,第一次在阿城麵前失態,又哭又笑。


    他將信遞到阿城麵前,聲音不自覺有些顫抖。


    “阿城,孩子,孩子還在,三胞胎,她還活著,還活著…”


    阿城畢恭畢敬:“恭喜主子”


    池墨從喜悅中迴過神,將信折疊起來放進信封,交給阿城。


    “你親自將這封信交給溫大夫。”


    想想又不對,1抽迴阿城手裏的信徑直走出帳篷。


    “我親自去一趟”


    池墨找到溫沐時他正在熬藥。


    自從聽到溫南初掉下懸崖的消息,從池墨到達軍營,他隻是待在自己的地方做應該做的事。


    陡然看到池墨過來,溫沐沒有給他一個眼神,自顧自熬藥。


    池墨在溫沐身邊站定,將手裏的信拿出來。


    “嶽母的信”


    聽到池墨叫嶽母,溫沐不自覺皺眉。


    轉而想到是葉桐寫的信,立刻將信從池墨手裏接過來,當場看起來。


    在看到溫南初沒死時他已經喜極而泣,當看到溫南初因為懷孕而身體不好時,一個大男人竟然當場掉下眼淚。


    對著天空道:“老天長眼,南初沒事,南初沒死,我閨女沒有死。”


    “不行,我要去溪水鎮,我要去見我閨女”


    轉頭看到池墨站在麵前攔住他的去路,溫沐吹胡子瞪眼。


    “池墨,別以為現在你領兵老夫就會怕你,我告訴你,你欺負南初的事,我與你沒完。”


    池墨難得沒有發火,看向溫沐的眼神仍舊帶著嚴肅。


    “溫大夫,你實話告訴我,信上說南初目前的身子生產恐有異,可有辦法解決?”


    溫沐的眉頭也皺起來,事關南初,這兩人也暫時友好相處。


    他摩挲著下巴:“女子生產都似鬼門關走一趟,隻是老夫離京時南初的身子異於常人,生產於她來說應該問題不大。”


    池墨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異於常人。


    但如今的溫南初在他的設計下,便是常人,況且還遭受那麽多的罪。


    思及此他在心裏暗恨自己當初為何要那樣傷害她,為了將她留在身邊折斷她的羽翼,讓她變成平常人。


    “如果是柔弱的平常人,又會如何?”


    池墨從牙縫擠出這幾個字,似乎不想聽到心裏猜想的答案。


    溫沐也沒注意到池墨話裏的目的,直言不諱:“兇多吉少”


    短短四個字,讓池墨變了臉色,不自覺緊了緊手指,強忍心裏的異常,緩緩問道。


    “可有辦法度過?”


    饒是溫沐在遲鈍,也發現池墨話裏的不對勁個。


    他看向池墨,語氣算不得好:“你什麽意思?”


    事關溫南初的生死,池墨也不欲隱瞞,將自己給溫南初下藥,下的什麽藥,以及她目前的身體狀況一一說出來。


    “池墨,你混蛋”


    溫沐一拳頭砸在池墨的臉上,整個人氣的渾身發抖。


    自己養大的閨女,竟然被這個男人霍霍,現在為了給這個男人生孩子,都可能丟小性命。


    他怎麽能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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