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南初等身子好點,便從床上起來,看到池墨一臉怒容走進來,一隻手還擰著鈴鐺。


    與池墨一起這麽久,她從看到他如此模樣,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鈴鐺?阿墨,你放開她。”


    溫南初皺眉,想從床上起身卻沒注意摔在地上。


    她努力支撐著床沿才緩緩站起來,仍帶著一絲疑惑。


    “這到底怎麽迴事?”


    池墨走幾步站在溫南初麵前,溫熱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嘴唇。


    “卿卿,既然嫁給我,為什麽不給我生個孩子?今天如果不是聽到下人議論,我怎麽也沒想到你竟然天天背著我喝避子湯。”


    溫南初猛地一驚,池墨怎麽會知道?


    “你不想給我生孩子是吧?那你想給誰生?北遼王?你的齊煊哥哥?還是蕭慕瑾?”


    溫南初不敢置信地看著池墨,所以…所以這才是池墨的真麵目嗎?


    她一把甩開池墨的碰觸,以前在她心目中俊美無瑕的臉龐,此時看在眼裏格外扭曲。


    他為什麽不問有緣不分青紅皂白來指責她?她可以解釋的,可他似乎不需要。


    溫南初有一瞬間的煩躁,語氣驀然變冷。


    “你放開我”


    說著她從池墨身旁路過,被池墨拽住手臂。


    溫南初迴頭看向他,滿臉失望:“你還想做什麽?”


    看到這樣的溫南初池墨有一瞬間的心慌,可馬上被憤怒取代。


    一個女人如果愛一個男人,必定會想辦法懷上那人的孩子。


    他現在才明白自己費盡心機娶到手的女子,竟然不想生他的孩子。


    是不是她心裏還想著北遼王?


    平日裏溫柔的眉眼此刻迸射的目光竟陰沉可怕,仿佛變了一個人。


    “你是我娘子,你說我想做什麽?”


    池墨看向眾人怒喝:“還不退下關門。”


    溫南初心下一驚,看著池墨那雙被憤怒取代的眼眼眸隻想逃離。


    她努力甩開池墨的胳膊卻發現怎麽也甩不開。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她現在會沒有力氣?


    池墨將她整個人鉗製在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他的嘴唇貼緊她的耳朵,氣息近在咫尺,低喃地舔著她的耳垂。


    “卿卿,給我生個孩子,一個屬於我們兩人的孩子。”


    溫南初知道池墨的心緒很不穩定,她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語氣透著一絲安撫。


    “阿墨,你先放開我。”


    池墨看著懷裏的人。


    頭發與衣裳在掙紮中有些淩亂,但在他眼裏卻透出一種惑人的破脆感。


    池墨感覺渾身的血液加速沸騰,唿吸越來越急促,心跳快得他無法分辨。


    溫南初暗道不好。


    大掌落在後頸上,腰帶斷裂的聲音隨即傳來,隻是眨眼的功夫,她猶如剛出生的嬰兒,毫無保留地呈現在池墨麵前。


    池墨將她抱在柔軟的床鋪上,溫南初用錦被蓋住身體,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池墨,你冷靜,你冷靜下來。”


    她真的怕了他這副模樣。


    看到床上的人瑟瑟發抖的模樣,池墨眼裏露出一絲清明,控製住心裏的渴望將人抱進懷裏。


    “卿卿,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溫南初剛開口想解釋,嘴巴卻被人堵上。


    對,她猶豫的那麽一瞬間,又激怒了池墨。


    連續一個月,池墨日日宿在溫南初的房裏,溫南初一個月沒有下床。


    而翠珠根本沒有接近池墨的機會。


    靈犀堂


    翠珠對著柳姨娘憤憤不已:“夫人,少爺天天往少夫人院裏跑,奴婢根本找不到機會。”


    林姨娘不慌不忙端起一杯茶啜飲一口。


    “沒想到身板小,卻是個能折騰的,既然這樣,那你去傳話,就說我想請她過來喝杯茶。”


    翠珠眸光一亮,立刻推門出去。


    溫南初叫來彩雲彩霞鈴鐺三人。


    三人看到她滿身的痕跡心疼不已:“小姐,姑爺太過分了,怎麽能這麽對你。”


    溫南初讓彩霞將她扶起來,靠在床頭,看著三人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的妝匣裏有銀票和首飾,你們三人走吧,去邊疆找我娘親,將這裏的一切告訴她。”


    彩霞一驚,跪在溫南初床前。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走了誰來護住小姐。”


    彩雲鈴鐺同樣跪在地上不願離去。


    溫南初看了三人一眼,她猜到會是這個結果,這是愚忠。


    “小姐,你上次說的症狀奴婢查到了。”


    鈴鐺突然出聲,溫南初麵色一喜。


    “是不是中毒?”


    鈴鐺從身後拿出一本醫書遞給溫南初,溫南初看了一眼。


    她忘記自己是個文盲。


    “你直接說。”


    “有一種百媚香與小姐說的狀況很相似,就是中藥之人這一百日內每天都會複發,如果憋久了,就會神智不清,自己做了什麽都不知道。”


    溫南初垂下眼眸:“那就是說一百日後,藥效自然就會散。”


    鈴鐺點點頭。


    “有沒有解藥?”


    鈴鐺搖頭:“目前來看並沒有解藥。”


    溫南初突然出聲笑起來,冷笑聲在房間迴蕩,讓人心生寒意。


    “鈴鐺,你來看看,我最近身體無力,是不是也被人下藥了?”


    鈴鐺給溫南初看了看,搖搖頭。


    “小姐,奴婢才疏學淺,看不出來。”


    溫南初歎了口氣:“罷了”


    房門被推開,翠珠走進來。


    “喲,少夫人怎的還不起床?夫人請少夫人到靈犀堂一敘。”


    溫南初看向門口的翠珠,好一個花枝招展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府裏的主子。


    似乎一切的答案唿之欲出。


    “這就是池府的規矩?下人見了主子都不行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主子。”


    翠珠怔愣片刻,掩飾住眼裏的一抹惡毒,不情不願行禮。


    溫南初看到翠珠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身體看,眼神灼熱讓她不喜。


    攏了攏衣服。


    “告訴母親,兒媳最近身體不適,改日必會親自去給母親賠罪。”


    翠珠沒想到溫南初會拒絕,上前兩步定定地看著溫南初。


    “夫人,奴婢看你好得很呢,你這樣會讓奴婢認為你是故意不敬長輩。”


    彩霞剛要說話,被溫南初製止。


    她抬起纖纖玉手,似乎在欣賞自己的手。


    是不是她最近太仁慈,都想騎到她頭上了?


    “彩霞,不敬主子,該怎麽罰?”


    彩霞:“小姐,對主子不敬打二十大板。”


    溫南初掀了掀眼皮,“哦,那就先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吧。”


    翠珠沒想到溫南初敢打她,連忙後退,卻被彩雲彩霞攔住。


    “溫南初,我是夫人的人,你憑什麽打我?”


    溫南初掏了掏耳朵,秀眉微蹙:“堵上嘴巴。”


    世界終於安靜了…


    當天下午溫南初終於可以起床,她一身素白的衣衫,臉上未施粉黛。


    坐在院內看著滿院的花海。


    “砰”


    院門被人打開,林姨娘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闖進來。


    “來人,把那兩個丫頭捆起來。”


    林姨娘氣勢洶洶,指著彩雲彩霞,讓人將她們兩個抓起來。


    溫南初起身擋在她們麵前,毫不示弱。


    “不知道彩雲彩霞怎麽得罪母親,讓母親如此生氣?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我的人?”


    林姨娘雙手叉腰,醜態畢露。


    “溫南初,你的人打了我的人,難道我不能教訓嗎。”


    溫南初冷哼一聲:“母親,你的人對我不敬,不該打嗎?況且彩雲彩霞的生契在我手上,要打要殺也是我說的算。”


    林姨娘臉色漲的通紅,想到翠珠的慘樣,一揮手。


    “來人,將這兩人抓起來。”


    溫南初看著眾人:“誰敢?”


    林姨娘對著眾人怒不可遏:“我才是這座府邸的主子,你們還不動手?不動手等會把你們都發賣出去。”


    這些人都是家生子,聽到這話對著溫南初道:“少夫人,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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