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溪到底沒有狠心說出拒絕的話,一行人在酒樓裏要了個包廂,留方景序的護衛在門口守著,薑隨珠和婁織月的丫鬟進入包廂內隨侍。


    屋內是個四方桌,婁織月搶先一步挨在方景序身側坐了下去,方明溪怕她和黎晚音再起爭執,隻好坐在了二人中間。


    這樣一來,黎晚音和婁織月便成了麵對麵的局勢。


    婁織月被關禁閉的這一段時間以來還未曾有人與她說明府外發生的大小事宜,她不知道四皇子與祝家一同經曆過什麽,還當方明溪向以前一樣隻與自己交好,言辭之間對黎晚音多有排擠。


    “明溪,”婁織月柔弱道,“我被禁足這段時日你過得可還好?”


    她今日剛見到幾人之時,方明溪與方景序的臉上皆是一臉愁苦,想來過得並不算肆意,她雖猜不透方景序的心思,但方明溪她卻是十分熟稔。


    【方明溪的名聲老早就被我毀得差不多了,這京裏的高門娘子,除了我,斷不會再有人願意同她走得過近。】


    黎晚音一愣,這才算對這場暗湧有了點興趣。


    原書對方明溪這個邊緣人物的著墨不多,她切身至此也隻是知道對方的名聲在這個圈子裏不算太好,傳言裏的方明溪囂張跋扈,仗著自己公主的身份時常刁難同齡女子,隻有婁織月因著方景序的關係,願意與之接觸。


    隻是沒想到,這一切竟都是婁織月的手筆。


    婁織月說完便細細觀察著方明溪的神色,期待能看到自己臆想中如釋重負的畫麵,卻不成想,方明溪隻是極其輕鬆地笑了一下。


    “織月你不用擔心我,我最近身邊發生了許多好事。”


    她說這句話並不算是勉強。


    雖然今日她和四哥都因為那宮女的事很是氣憤,但說到底,如今母妃的病症已經快要痊愈,方景序的性子也不再複以前那般沉悶,尤其她還被黎晚音拉著入夥,經營的幾家店麵每日都能讓她賺得盆滿缽滿。


    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日子豐富得,她連這個正被禁足的好友都沒能想過幾次。


    婁織月確認了她這番話確實出自本意,眼神略微沉寂了片刻,很快就被她遮掩了過去。


    “是嗎?”她幽幽道。


    “之前看歆雅她們總是有意無意地排擠你,我不能出府時還一直都很擔心,你這段時日會因無人陪伴而鬱鬱寡歡呢。”


    方明溪這個傻白甜仍是沒看出對方的真實用意,隻當她是在關心自己的處境,便開心地與她分享了最近的好事。


    “沒事的織月,我已經不在乎她們了,”方明溪笑道,“托祝夫人的福,我最近又認識了許多新朋友。”


    她與將士家的夫人們因要一起經營店麵時常需要聚在一起,一來二去也便全都結成了閨中密友。


    這群夫人們都是武將的家屬,性格大多豪爽,結識起來要比各家高門娘子們來的舒服得多。


    婁織月嘴角的笑意微頓,心中的怒意滔天,麵上卻是絲毫不顯。


    【又是這個黎晚音壞我的好事!】


    【不過沒關係,我已經能自由出府了,我是不會讓方明溪逃出我的手掌心的!】


    她眼見方明溪就快要脫離自己的控製,不由又拿出了之前那一套手段:“前陣子歆雅還來我的府中與我說你的壞話,要我能出府之後也離你遠一些,被我好一頓罵後趕了出去。”


    “明溪的好與不好,隻有我這個作為好友的人才有資格評判,”她目光溫柔地看向方明溪,“我就覺得,明溪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女孩子。”


    包廂內突然響起一聲輕笑,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黎晚音也不是故意要笑的,隻是她是真的沒能忍住。


    婁織月的這一套路數她可簡直是太熟了。


    先是通過用別人的惡評打擊方明溪的信心,再聲明自己即便知道她的諸多缺點,仍是願意接納她,喜愛她,從而加深方明溪對自己的依賴。


    老pua了!


    “你笑什麽?!”婁織月怒道。


    【我父親說了,池心舟會在離京時將黎晚音神不知鬼不覺地擄走,她也得意不了幾天了!】


    黎晚音一口氣沒喘好,笑聲頃刻之間就變為劇烈的咳嗽,方明溪忙抬手在她的背後拍了幾下,方景序也將茶盞遞到了她的手邊。


    好一陣,咳嗽聲才停了下來。


    黎晚音也沒能想到,從池心舟那裏都沒能探得的消息,竟是如此巧合地從婁織月的心音裏吐了出來。


    看來方景意確實已經被自己逼得顧不了太多,寧願出此下策,也想要將她除之後快。


    此時離壽宴還有一段時間,她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在躲過這次險境的同時,還能再坑上對方一把。


    隻是眼前明顯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見黎晚音的咳嗽終於停了下來,婁織月又追問道:“祝夫人方才到底在笑些什麽?”


    方明溪有些為難地喚了她一聲:“織月......”


    方景序卻是直接斥道:“婁織月,今日本就是我們與祝夫人約好的午膳,你半路強加進來,還要管旁人的言行不成?”


    婁織月沒想到這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黎晚音便已取得了方景序與方明溪的青睞,眼見這包廂之中無人替自己說話,氣得眼眶都隱隱有些泛紅。


    “織月......織月隻是見她在......”


    “婁姑娘,”黎晚音放下手中的茶盞,打斷道,“晚音方才隻是好奇,既然你已知道那位歆雅姑娘與端陽公主之間水火不容,為何還是在兩人之間遊走,不能堅定地站在公主這邊呢?”


    婁織月與方明溪皆是一愣。


    方明溪之前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


    她在宮中沒幾個適齡的姐妹,那幾個適齡的還與母妃不怎麽對付,她隻得將目光轉向宮外的各家小姐。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剛表現出想要結交的意願,那些小姐們便麵帶難色地想要遠離。


    她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隻以為是自己太過惹人嫌。


    她隻有婁織月這一個朋友,所以一直都萬分珍惜。


    但黎晚音所說的事,她之前卻從未仔細考慮過。


    婁織月見方明溪一臉沉思的神色,終於有些慌了神,刻薄的話脫口而出:“我們與京中的高門小姐相處時自是要和氣謹慎,哪像你,得罪了大人物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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