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速度很快,沒多久,就將陳牛的人甩開。


    時綏看著陸淮知一直僵著的左胳膊,冷著臉將人帶迴了家。


    迴家後,他砰地一聲將門甩上,迴頭罵道:「你傻逼嗎?那麽大的棍子你用手去擋?」


    他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耐打的很,可陸淮知這個三好學生哪裏經得住這一下。


    時綏一想到棍子落在陸淮知胳膊上的場景,心中的戾氣怎麽都止不住。


    陸淮知知道時綏正在氣頭上,沒說話。


    屋內不像外麵光線那麽差,陸淮知清晰地看到了時綏臉上的傷,嘴角淤青一片,脖子上也有幾道很深的帶血的紅印,衣服更是沾滿灰塵跟泥土。


    可時綏一點沒管,罵完他之後,粗暴的伸手去拉他的胳膊,看向之前被砸的地方,「骨折沒?」


    陸淮知搖頭:「沒有。」


    他當時手臂繃得很緊,沒傷到骨頭,隻不過被砸到的地方直接腫了起來。


    時綏:「自己把胳膊伸直,再抬起來。」


    陸淮知照做。


    時綏見沒有什麽異常,找了個幹淨的毛巾,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將毛巾打濕,「自己敷上。」


    說完沒再理人,坐在沙發上用酒精棉簽給自己嘴角跟脖子上的傷口消毒。


    酒精刺激到傷口,時綏硬是沒吭一聲,冷著個臉將沾血的棉簽扔進垃圾桶。


    這時,時綏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汪城。


    「臥槽,有人找你麻煩不說?你在哪?我正在穿鞋子,馬上過來。」汪城聲音無比焦急,「池青說他離得不遠,很快也能趕過去,你別瞎沖。」


    時綏甚至聽到汪城慌得把什麽東西帶倒了一片,被他爸媽罵了好幾聲。


    他皺眉:「我沒事,你別來。」


    「屁的沒事!」汪城說,「璐璐姐說那邊帶了五六個人,就是沖你來的!她說學霸也過去了,學霸能頂屁用啊!」


    汪城說著聲音都有點哽咽:「你們可別被打死了。」


    時綏:「……」


    「你覺得我是在什麽情況下能跟你這樣廢話?」


    「嗯?」汪城不小心把鞋帶打了個死結,忽然意識到時綏那邊太安靜了,「你們打完了?」


    時綏繃著臉:「我跑了。」


    「啊?」汪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時綏竟然能在打架中逃跑?這比他聽到時綏被打死還震驚。


    時綏懶得跟人解釋,「你去跟池青和璐璐姐說一聲,我沒事。」


    「那群人應該也暫時不會去惹事。」


    陳牛挨的那一下可不輕。


    「唉等等,你真跑了?」汪城怕時綏誆他。


    時綏:「掛了。」


    說完毫不猶豫掛掉了電話。


    不跑難不成看著陸淮知那個傻子被揍嗎?


    此時陸淮知去廁所把毛巾的水擰幹,又往上倒了點冰水,自己敷在傷處。


    時綏看了一眼,沒理人。


    兩人一左一右,占據沙發兩頭。


    陸淮知突然皺眉吸了口氣。


    時綏立馬迴頭:「怎麽了?」


    「剛剛按的太用力,有點痛。」陸淮知鬆開捂著毛巾的手,「是不是流血了?」


    時綏坐到他旁邊,將毛巾掀開看了眼,隻是紅腫,「沒流血。」


    不過表麵也擦傷了。


    他將自己剛剛用的酒精拿過來,用棉簽給人消毒。


    時綏嘴唇緊緊抿著,第一次碰到陸淮知的傷口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


    見陸淮知沒什麽反應,才低頭繼續。


    頭頂的暖色的光在時綏臉上覆下一小片陰影,垂著眼的時候有點乖,跟剛剛打架時表情狠戾的人截然相反。


    陸淮知看著時綏身上的傷,開口道:「以後別打架了,很痛。」


    時綏隨口應了一聲,不過給人消毒的動作卻停了下來,片刻後又用力往上邊懟了一下,「痛也忍著。」


    他明明發了消息讓陸淮知別找,陸淮知直接當耳邊風,不吃點苦頭根本不長記性。


    陸淮知吸了口冷氣,不過沒再喊痛。


    時綏看了眼陸淮知疼的發白的臉色,皺眉道:「哪有這麽痛。」


    嬌氣死了。


    下一次,時綏拿著棉簽斟酌了半天力道,再按下去的時候,酒精都沒擦到傷口。


    消毒完後,時綏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


    時綏問:「從這裏到公交站你會走吧?」


    明晃晃的趕客。


    這次陸淮知來他家,沒貓,也不是輔導作業,讓時綏很不適應。


    有種陸淮知已經強勢地擠進他生活的錯覺。


    陸淮知抬頭往窗外看了眼,夜色很濃,「那群人會來埋伏嗎?」


    這問題一下將時綏問住了。


    他小區周圍的路燈一向不好,往公交站方向的更是,很多路段都黑漆漆的,要真藏著人,根本發現不了。


    陸淮知:「我可以留宿嗎?」


    時綏想了想他臥室一米五的床,果斷拒絕:「不行。」


    「我睡沙發。」陸淮知很自覺。


    ……


    陸淮知還是在時綏家裏睡下了。


    他沒帶換洗的衣服,穿的時綏的骷髏衫。


    本來穿在時綏身上無比帥氣淩厲的衣服,到陸淮知這裏,滑稽又。


    陸淮知正在洗自己的衣服,察覺到時綏好幾次投來的目光後,轉頭看他:「我可以穿陽台上你晾的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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