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四市燈紅酒綠,此時的氣候已經入冬,大街上的人們都已經穿起了厚厚的棉襖,偶爾有冷風吹過,讓人不得不想將整個身體都蜷縮起來。


    而就在這種天氣下,在一處娛樂建築的樓頂,一位穿著黑色連帽風衣的男子,站在樓頂邊緣,男子的麵容遮蓋在帽子之下,看不到容顏,他的衣服在冷風的吹動下獵獵作響,然而卻無法吹下他遮蓋容顏的帽子。


    他低著頭俯視著高樓底下的人群,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麽東西。


    男子站了很久,終於,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他猩紅的目光注視著對方走出建築,如同鎖定目標一般,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哎呀,真是爽啊,還是外麵的世界舒服啊。”


    一位穿著優渥,舉止輕佻的年輕人從酒吧中出來,他從兜裏掏出來了一根煙,叼在了嘴上,旁邊立馬有小弟湊上來給他點上了火。


    “嘿嘿,峰哥,出來了自然要好好玩一趟嘛,剛才酒吧裏找你的那些,我都聯係上了,晚上峰哥有興趣,我給你安排啊。”


    丁苟峰不屑地撇撇嘴,“那些貨色,也配和我搭上關係?老子喜歡清純的。”


    “是,是,峰哥說得對。”


    身邊的小弟連忙點頭哈腰附和著丁苟峰。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酒吧旁的小巷子裏麵,這裏陰暗偏僻沒有人打擾,盡頭處還是一個死胡同,正是休息的好地方。


    丁苟峰吸了一口煙,唿出了一口氣,他已經很久沒有唿吸到這麽自由的空氣了,也很久沒有這麽快活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事情,看向一邊的小弟。


    “喂,當初送我進去的那兄妹倆現在在哪。”


    旁邊的小弟聽到丁苟峰這麽一說,立馬展開笑容。


    “放心,峰哥,我知道你肯定咽不下這口氣的,我早就打聽好了,他們現在在一所福利院裏麵呢,沒什麽背景。”


    丁苟峰笑了起來,手上掐著煙,看向旁邊的小弟,“你不錯嘛,你今年幾歲。”


    小弟連忙笑道:“多謝峰哥賞識,我今年17歲。”


    “好好好,一會兒你和我去見見我的那倆老朋友。”


    小弟一臉疑惑,“啊?一會兒嗎?今天都這麽晚了,那對兄妹都睡了吧。”


    丁苟峰惡狠狠地瞥了他一眼,“你真以為我把他們當朋友啊?就是要晚上才好,晚上不會被人看到,當初的仇我得狠狠報迴去,媽的,讓老子在裏麵蹲了三年。”


    小弟聽著丁苟峰的話,心裏一驚,“丁哥,又要做嗎?你才剛出來啊,要不緩幾天?”


    丁苟峰看著眼前不諳世事的小弟,笑了笑,“怎麽?我剛誇過你你就慫了?你覺得這種惡氣老子能咽得下去?當年要不是那個男的一口咬定老子,老子都不會進去。”


    “不就是不小心殺了他爹媽嗎?當初老老實實把他妹妹交出來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結果他妹妹老子沒找到,還弄得老子背兩條人命。”


    “當時就應該再用力一點,把那個小兔崽子也捅死的,這樣沒人指認老子,老子都進不去,踏馬的,白白浪費老子三年!”


    丁苟峰越想越生氣,狠狠抽了一口煙,“還好老子當時未成年,我爹幫我搞點關係,給我做了個精神病證明,不然老子得蹲更久。”


    丁苟峰吐出一口煙,看向旁邊顫顫巍巍的小弟,“喂,這次就你來吧,你還是未成年吧。”


    “啊?我?讓我殺人?”小弟一抖,慌張地說道。


    丁苟峰大笑了起來,摸了摸小弟的頭,“別怕嘛,看你這樣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幫我扛罪就行了,放心,那個男的就是個書呆子,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次老子肯定把他殺了,不會有人看到的。”


    “啊?我來抗嗎?”小弟猶猶豫豫似乎很害怕。


    丁苟峰看著他的樣子,眼睛斜視,摸在小弟頭上的手,逐漸收緊,狠狠抓住了他的頭發。


    “怎麽?不願意?你來和我混不就是想要錢嗎?你幫我扛罪,出來後我就給你三百萬,怎麽樣?三百萬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到,不想要嗎?”


    小弟吃疼得想摸向頭頂的頭發,但是又不敢摸,“這,這萬一我出不來怎麽辦啊。”


    丁苟峰聽到這個初入社會的小弟的話,笑得停不下來,鬆開了小弟的頭發,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哈,放心,你幫我做事情,我肯定把你弄出來,怎麽輕怎麽判,不會讓你蹲太久的,我也就三年而已,三年,你出來才20歲,20歲自己身上就有三百萬,你想要什麽沒有啊。”


    “而且你蹲進去的前提,也得是被抓啊,我們處理的幹淨一點,就不會被抓,就算被抓了,你也是未成年,我會讓我老爹幫你做點身份的。”


    “等你出來之後,你繼續跟著我混,我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不會虧待你的。”


    丁苟峰從兜裏又掏出一根煙來,塞到了小弟的嘴巴裏麵,隨後給小弟點上了火,笑吟吟地看著小弟。


    小弟看著丁苟峰的行為,顫顫巍巍地說道:“謝,謝謝峰哥。”


    丁苟峰笑了笑,“嗬,這樣吧,今天也讓你爽爽怎麽樣,那男的的妹妹長得可好看了,可惜當年沒找到她,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界,你要是見過了,可就看不上剛才那些貨色了。”


    小弟吸著煙,似乎底氣也足了起來,“真的嗎?峰哥,好!今天就幹這一票!”


    丁苟峰見小弟膽氣來了,也笑著繼續抽著煙,“這就對了嘛!出來混自然要點膽氣,這是我教你的第一課。”


    “是,峰哥說得是!”


    “哈哈哈!”


    兩人就這麽在原地抽著煙,放蕩不羈的笑聲響徹了這個小巷。


    身穿黑色連帽風衣的男子站在小巷旁一處矮房的樓頂,聽著兩人的對話,一動不動,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丁苟峰。


    果然,犯罪者是不會反省的,當出獄的那一刻,對於他們而言,就代表著,他們無罪了。


    他們已經經過了所謂的懲罰,便將之前的一切罪過以此劃清。


    哪怕之前犯下了多大的罪孽,都已經和他們無關了,他們依舊可以逍遙法外,做著一件件為人所不齒的事情,甚至用各種形式再次去報複受害者。


    黑色連帽風衣男子的眼睛看向丁苟峰的頭頂,在他的眼中,那明晃晃的90年壽命刺得他眼睛生疼。


    總有人說,惡有惡報,善有善報,這群惡人會死得很早,這群惡人會遭天譴。


    曾經的我也這樣認為。


    可是,現在,我卻覺得這種話就如同自我安慰一般可笑。


    他們會接受報應?


    不會!


    在我眼中,他們甚至能夠活得風生水起,就連壽命都如此的漫長。


    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是這樣子的?


    罪惡之人可以長久,而安定之人卻要遭受苦難。


    這樣子的世界,不是完完全全的有問題嗎?


    黑色連帽風衣男子的身影在樓頂一瞬間消失,不知去了哪裏。


    丁苟峰和他的小弟已經抽好了煙,他們將煙頭丟在地上,隨後就打算走出小巷,可是剛抬頭,就看到小巷入口已經站著一位男子,他穿著風衣,低著頭,帶著帽子,看不清麵容,就連手上都戴著手套,十分神秘,站在入口處一動不動。


    小弟看了丁苟峰一眼,隨後為了表現自己一般,衝著對方怒吼道:“喂!你他麽集貿誰啊!來找事的是吧!滾開!”


    小弟吼完後,男子依舊沒有任何行為,仿佛一點都沒聽到一般。


    眼見自己的怒吼沒效果,小弟的火氣更大了,他看了一眼丁苟峰,丁苟峰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去教訓一下對方,於是小弟立馬朝男子走去。


    “你他麽耳朵是不是聾了!老子和你說話呢!”


    小弟走到男子麵前,看著對方穿得神神秘秘地,就想伸手將對方的帽子摘下,“裝尼瑪啊!我看看你長什麽比樣!”


    眼見小弟伸手過來,黑衣男子終於有了動靜,小弟的手剛伸到一半,就被黑衣男子用左手抓住,隨著黑衣男子左手用力,小弟連忙哀嚎起來。


    “啊!!好痛!草泥馬的!鬆手啊!”


    小弟疼的受不了,趕緊抬腿就想踢麵前的男子,然而男子左手向後一拉,把小弟拽了過來,隨後對著小弟肚子就是一個膝撞,疼得小弟肚子裏麵酸水翻湧。


    男子一甩手將小弟扔在了一邊的地上,開了口。


    “這裏沒有你的事情,滾。”


    小弟捂著肚子,趴在地上,抬頭仰視男子,終於看到了帽子下的麵容。


    那是一具陰森煞白的骷髏麵具,隻有兩隻猩紅的眼睛從麵具中露了出來,如同包含著怒火,而兩隻眼睛的視線則一直都死死盯在丁苟峰身上。


    小弟也順著男子的視線,看向丁苟峰,看著他麵露不滿的表情,頓時也知道自己做得不讓他滿意。


    小弟一不做二不休,現在他離男子非常近,他從身上掏出一把小刀,從地上快速起步,瞬間接近男子,用刀子就想插進男子的肚子裏。


    “你媽的!給我死!”


    話音未落,男子一個轉身高踢腿就踢中了衝過來的小弟,直接踢在了小弟的腦袋上,將其踢飛在牆上,隨後摔在地上不省人事,小巷子中終於隻有男子與丁苟峰能夠站著說話了。


    “給你機會了,既然你想留在這,那我也沒有意見。”男子看著躺在地上的小弟冷冷說道。


    男子說完後,看向不遠處麵色難看的丁苟峰。


    丁苟峰見男子看向自己,於是自己便先開了口,“你是誰?你是來找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男子沒有迴答他的話,而是慢慢走向了丁苟峰,邊走邊說。


    “丁苟峰,18歲,三年前私闖民宅,惡意殺害一對夫妻,被捕後卻矢口否認自己的殺人行徑,隨後被被害夫妻的子女指控,才不得已認罪,最後以自己未成年和有精神疾病為借口,說自己並無殺人意圖以及對此事後悔等因素,而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丁苟峰聽著男子的話笑了笑,“嗬,你是來為這事打抱不平的?我已經服過刑了,我現在已經無罪了,我的懲罰已經結束了,聽得懂嗎?我是無罪的!法律宣判我無罪了,懂嗎?跟我已經沒關係了,明白嗎?”


    男子停下了腳步,看著丁苟峰,“所以,那兩條人命,就這麽,抵消了嗎?”


    “對啊,不然呢?別說兩條了,就算我當時把那戶人家全殺了,我現在也照樣能站在這,你要是敢動我,你也得死,明白嗎?我勸你識相點,你從哪裏來的就給我迴哪去,我就當你沒出現過,不然我讓我爹弄死你!”


    看吧,犯罪者的嘴臉,不覺得很可笑嗎?


    他們可是破壞了一個接一個人的人生,他們才是應該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然而還在這裏張牙舞爪,耀武揚威,從來不會去反省自己的行為。


    男子盯著丁苟峰,繼續說道:“這就是你這三年在裏麵反省的東西嗎?”


    丁苟峰笑了笑,“嗬,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在扮演什麽超級英雄嗎?哦,我知道了,是不是覺得不公平?你覺得不公平你就去找法官去啊,去找法律去啊,別踏馬來找我來發癲,你個傻逼東西!”


    丁苟峰話音一落,一拳就向男子的麵具上攻去,他自己從小就有學習各種武術,在他看來打倒眼前這個人也不是什麽難事。


    男子伸出左手格擋住丁苟峰的攻擊,隨後右手握拳反向朝丁苟峰的臉上來了一拳。


    這一拳打得丁苟峰腦子暈乎乎得,直接被揍飛到一旁,整個人直接趴在地上,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讓自己緩了好一陣。


    “為什麽你這種雜種還可以出來享受人生?我會讓你後悔,為什麽你隻被判了三年。”


    男子看著趴在地上吐血的丁苟峰,緩緩向他接近。


    丁苟峰趴在地上,從剛才的交鋒,他就知道他不是眼前的男子的對手了,看著男子離他越來越近,連忙翻了個身,四肢並用得向後避退,可是很快就被男子逼進了牆角。


    “等等!哥們有話好好說,現在是法製社會,別動手動腳的,我們要是有什麽仇怨,私了怎麽樣,我給你錢,我有很多錢,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男子站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丁苟峰。


    “是嗎?”


    “對,是的!隻要你開口,我就能給你。”


    男子猩紅的雙眼透過骷髏麵具,冷冷地注視著丁苟峰的臉。


    “那我想要你的命!”


    一把如同袖劍一般鋒利的短刃從風衣的袖口緩緩滑出,短刃的刀身上還映照著丁苟峰絕望的表情。


    “別!兄弟!冷靜點!別殺我!殺人是要坐牢的!對你沒好處!你要是看我不爽,你可以去法院告我,讓法律來製裁我。”


    黑衣男子根本不管丁苟峰的求饒,而是繼續向前走去,走到丁苟峰麵前。


    “法官和法律可以讓你鑽空子,可以保住你的性命,讓你改頭換麵,讓你繼續在人世間瀟灑。”


    黑衣男子一腳踩在丁苟峰的胸膛,猩紅的眼眸在月色的照耀下似乎更加耀眼,丁苟峰完全動彈不了,隻能看著男子將短刃不斷靠近自己的脖子。


    “但是,我會把這些漏洞補上的,我會讓犯罪者付出犯罪者應該付出的代價!”


    “我就是你的法官!我就是你的法律!”


    話音落下,黑衣男子的短刃直接插進了丁苟峰的脖子,連一刻猶豫都沒有。


    一劍封喉!


    丁苟峰的鮮血從嘴巴冒出,眼神失去聚焦,最後在黑衣男子的腳下,徹底失去了生命。


    黑衣男子將短刃拔出,後退了幾步,依舊看著丁苟峰的屍體,雙眼血紅。


    一隻惡鬼從丁苟峰的屍體中爬出,抬起可怖的雙眼憎恨地看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目光如初,泰然自若,袖中的短刃似乎散發著詭異的黑光。


    “避影匿形,窺見伺隙!”


    短刃與黑衣男子產生共鳴,整個短刃都開始發出黑色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惡鬼丁苟峰怒號一聲,張開大口,直接衝向黑衣男子,企圖將其殺死在自己麵前。


    然而黑衣男子依舊不為所動,就這麽看著衝向自己的惡鬼。


    “暗行裁決,寂訴【隱秘】!”


    短刃的黑光徹底釋放出來,甚至連周圍的夜色在其麵前都遜色萬分,幸運的是,黑光轉瞬即逝,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


    而惡鬼的拳頭也在這一刻往男子的頭上狠狠地揮了下去,可惜,沒有任何打到東西的反饋,惡鬼的攻擊撲了個空。


    惡鬼滿腦疑惑,他想將腦袋轉過去,看看身後,但是腦袋根本不聽他的命令,從脖子上滑了下來。


    惡鬼死前,看到的最後的畫麵,便是黑衣男子站在自己身後,用著一雙猩紅的眼睛,居高臨下且含蔑視地看著自己掉落在地上的頭顱。


    隨後,意識中斷。


    黑衣男子看著麵前的惡鬼被自己斬殺,逐漸化為光點消散於世界之中,現場隻留下了丁苟峰的屍體,以及他昏迷的小弟。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兩人,沒有管他們,便在小巷子中消失,迴到了最初的樓頂,重新看向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


    不會有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是隻有他知道的,屬於夜幕之下的隱秘。


    黑衣男子轉過身,離開了樓頂,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有人說,法律對人的處罰是基於對人生命的尊重與保護。


    可是,尊重?保護?


    隻有活著的人,才能夠獲得尊重和保護。


    而能夠活下來的人,隻有可能是犯罪者。


    法律是來保護活下來的罪犯的嗎?


    那被犯罪者殺害的人的生命和權利,由誰來尊重!由誰來保護!


    老老實實遵紀守法的人難道就活該被違法者欺壓嗎?!


    把犯罪者關起來又能怎麽樣!受害者的生命難道就可以迴來嗎!他們受到的痛苦難道就能夠消失嗎!


    就憑讓他們在監獄裏麵待個幾年就算兩清了嗎?


    開什麽玩笑!


    不知道反省的殺人犯的生命,根本就不配受到尊重,不配受到保護!


    既然犯罪者將法律作為自己的保護傘,那麽就由我來成為犯罪者的夢魘,讓他們付出該付出的代價!


    這個世界上的犯罪者,利用著各種有利於自己的幫助,而老實生活的人,往往什麽好處都拿不到,他們通常都會受到各種不公。


    他們一旦遇到犯罪者,那麽結局就是死路一條。


    難道這就是老實人的命運嗎。


    勤勤懇懇生活一生,卻要為違反規則之人付出生命的代價,因此到達死期?


    為什麽如此規定人們的死期?壞人居然能夠長壽,好人卻總是短命!


    為什麽如此規定人們的命運?讓善人的生活如此艱辛!讓惡人的生活肆無忌憚!


    既然這個世界有問題,那麽就由我來裁斷這一切!


    這一路上必定曆經風霜!不過我不需要任何人來理解!


    他們的死期已到!


    我說的!


    因為我是......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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