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188終於選了一個合適的時間詢問夏靈。


    它真的好好奇啊!


    “宿主,今天語文老師那麽吼你,你怎麽都沒生氣啊?”


    “小八,尊師重道是美德哦。”夏靈難得沒有睡覺,清醒的時候,她自問脾氣特別好,所以此時笑眯眯的。


    尊師重道確實是美德。


    但是出現在你身上就很奇怪啊!


    係統188隻敢心中咆哮,麵上老實巴交。


    它突然想到遇見這個倒黴宿主時,她呢喃的“師父”二字。


    有什麽關聯嗎?


    係統188的聯想隻產生了一下,就忘了,接著詢問。


    “那宿主為什麽一直這麽困啊?我看宿主每天晚上睡得都挺好的啊。”事實上,睡得跟豬一樣,是會被失眠的人羨慕嫉妒恨的那種。


    “睡覺這個東西多多益善的啦。”夏靈眼眸流轉,露出狡黠。


    “可是……”


    “可是什麽?”似乎知道係統188要說什麽,夏靈語氣危險了一分。


    “沒什麽,沒什麽,那個,厲南玧過來了,現在在你門口。”係統188轉移話題後迅速遁走。


    可是人終有一死,死後長眠,想睡多久睡多久。


    係統188心中默默把自己剛剛未說完作死的話補齊。


    門外。


    厲南玧想到剛剛看到的幾張照片,緊繃的的下頜預示著他內心的不平靜。


    一張是少女抓著少年的衣領,少女氣質不羈,少年氣質溫和,一股青春曖昧的氣息。


    另一張則是少女安心地靠在少年身上,少年低頭眼神寵溺,歲月靜好的樣子。


    如今她正處花季,喜歡上別人也無可厚非。


    但是……


    但是什麽?


    厲南玧腦中如同漿糊,沒有絲毫頭緒。


    厲南玧的智商還有情商都很高。


    他意識到了自己對少女懷著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


    巫泠隻把他當做長輩。


    他又怎麽可以用這樣齷齪的心思打擾她。


    看著眼前的門,厲南玧握緊拳頭,手上青筋暴起,仿佛一隻關在籠中的猛獸將要破籠而出。


    但他轉身欲離去,如同主動往自己身上再套了一條鎖鏈,不讓自己失控。


    就這樣吧。


    他主動後退一步。


    迴去將計劃改一改,把那些東西拿到手後,依舊留著她。


    以後他會把她當做親人。


    也……隻是親人。


    長廊的燈光在夜晚有些暗,厲南玧的影子模糊不清,似乎與周圍的陰影融為一體。


    哢嚓——


    夏靈房間的燈光撒了出來。


    厲南玧的影子一下子清晰起來。


    仿佛神女撒下的光,終將它救贖。


    “厲叔叔?”


    厲南玧轉頭,看著少女清麗的麵龐,眼中一瞬閃爍,卻又很快被他壓了下去。


    夏靈注意到了厲南玧的不對勁,惡趣味突然生起。


    她主動離開房間,站在厲南玧麵前,身上好聞的沐浴露香味縈繞在他周圍。


    “厲叔叔找泠兒有事嗎?”


    厲南玧喉結輕動,低頭看向夏靈。


    這可是,她自己,主動跑進籠子的。


    少女剛剛跑過來的,白色的睡裙淩亂了一些,厲南玧一低頭就看到少女的肩帶滑落,搭在雪白的手臂上。


    他輕輕挑起肩帶,口氣若無其事:“來問你一些事,本來以為你睡了,就打算離開。”


    明明厲南玧的動作很曖昧,但少女似乎感覺不到,看了一眼肩帶後,朝厲南玧感謝地笑了笑,微紅的臉頰十分可口。


    騙人。


    房間裏有監控,他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究竟睡沒睡。


    “什麽問題啊?”夏靈眸子燦燦,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滿心滿眼都是照著它的人。


    “我問的,你都會如實迴答嗎?”厲南玧幽暗地開口。


    “嗯?不然呢?”夏靈語氣帶著天真的疑惑。


    厲南玧淺笑了一下,突然抱住夏靈,雙臂收緊,仿佛要將她融入骨血。


    “沒事了,我問完了。”


    厲南玧不打算問她和莫觴邳的事了,反正無論如何,他都放不了手的。


    偏執的氣息縈繞在他眉間,使他添了一絲陰鬱。


    “哦,哦。”夏靈被厲南玧突然的動作嚇了一下,雙手懸在空中,似乎不知放在哪裏,然後又輕輕拍在男人寬厚的背上。


    “厲叔叔是不開心了嗎?是,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夏靈的語氣輕柔,帶著絲絲試探,又怕觸碰到厲南玧的傷心事,帶著一些膽怯。


    “如果真的有人惹我生氣了,你怎麽辦?”厲南玧將頭靠在夏靈肩膀上,語氣依舊平靜,眼中卻卷起風暴。


    “能讓厲叔叔生氣的人應該是很厲害的人吧,泠兒也打不過他啊……但,但是泠兒可以讓你高興起來!”夏靈先是苦惱,後又興奮起來。


    厲南玧鬆了鬆手臂,盯著夏靈,聲音有些沙啞,目光暗沉。


    “你想,怎麽讓我高興起來?”


    少女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現在氣氛的危險,依舊無知無覺,認真思考起來。


    然後她眸中一亮,突然踮腳親了一下厲南玧的側臉。


    動作很快,在厲南玧發愣時,又立即離開他並未扣緊的禁錮,迴到房間鎖起門。


    哢嚓。


    困住猛獸的鎖鏈應聲紛紛化作灰燼。


    厲南玧走到門前,輕叩兩下。


    原本想說的話到嘴邊突然變了一下。


    “泠兒……早點睡。”


    “……我很開心。”


    現在還不能急,要慢慢來,不然會嚇跑她的。


    厲南玧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了好一會兒,然後聽到從房間裏傳出微不可聽的輕“嗯”。


    厲南玧笑了起來,迴到自己房間。


    拿出了監視器。


    “厲叔叔高興,泠兒也高興。”


    剛剛那句未聽清的話,在這個晚上一遍又一遍循環,入了厲南玧荒誕又充滿情欲的夢中。


    厲南玧出手了。


    學校論壇裏隻要是關於巫泠不好的消息,全都消失了。


    莫觴邳盯著前麵的夏靈,再次走神。


    一旁的同桌嘖嘖稱奇,都講到最後一題了,學霸的筆還停在第一題上。


    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再次淡了下去。


    但……不是消失了,不是嗎?


    很快到了周六那一天。


    夏靈來到商場,身後有幾個尾巴,但她沒有在意。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厲南玧派來的,夏靈倒是沒有什麽被冒犯了的想法。


    好吧,她就是懶得管,監視就監視唄,她還能掉塊肉不成。


    手機響起,是莫觴邳的電話。


    “我有些事耽擱了,你先進商場隨便逛逛或者找個咖啡廳休息一下,我快到的時候會打給你的。”


    “那你什麽時候來啊?”夏靈聲音乖巧的不行,表情卻有些冷。


    好大的臉啊,讓她等……


    “很快,最多一個小時,真的抱歉。”


    嗯?


    不太對勁。


    這個本質狼一樣的少年,何時在她麵前這麽誠懇略帶低聲下氣地說話啊?


    有好玩的事!


    夏靈心情突然美妙起來,也不在意等莫觴邳。


    反正隻是一個小時,又不是幾萬年,她這麽人美心善的小可愛,當然願意等他啦。


    係統188內心小聲逼逼:“人”“美”“心”“善”四個字,除了“美”這個字和你有關,其他的和你有什麽關係。


    不過宿主為什麽要將一個小時和幾萬年做比較啊?


    夏靈在咖啡店坐了一會兒,就接到了莫觴邳的電話。


    “喂?你到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去一趟這家店的洗手間,我在那等你。”


    然後果斷掛了電話,不讓巫泠問東問西。


    巫泠聽話地過去了。


    嗯,她真是體貼,特意選了一個有後門的咖啡店,都不用讓莫觴邳頭疼怎麽甩掉保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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