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大陸 璃月港


    餘瞳此時正站在往生堂不遠處發呆,他剛記起自己與帝君曾相遇過便上頭便直接來了璃月,甚至都沒有迴末世星。


    隻是看到牌匾時,他的衝動消了兩分,多了些許躊躇。


    雖然帝君陪他看過日落,吃過醃篤鮮;他送過帝君竹筍,也曾陪帝君一同幫璃月人民經曆過遷徙;他們還曾在壺中街道漫步,談心。


    但他這樣不打招唿貿貿然跑到對方退休再就業的公司旁,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果然,他還是不應該信任那個奇怪的‘自己’多恢複些記憶,腦中碎片多一塊少一塊總讓他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對不對。


    “小魚,你怎會在此處?”


    餘瞳一緊張,才剛學會收起的龍角與尾巴驚得冒了出來,好在他身上套著的是披風,但是披風下擺微微翹起一角,嚇得他馬上將其按下。


    鍾離站在原地,剛剛他感受到餘瞳的氣息迴到了壺中,安排了事宜後便到壺中找尋對方身影。


    隻是他一到壺中,便又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剛離去不久。


    本以為餘瞳是掛念去了末世星,他便也直接去了末世星,但那片土地上也沒有對方的身影,倒是與應星打了個照麵。


    應星明顯也是在找餘瞳,而且聽他所言,感受到餘瞳平安迴到此時的其他人也在找人。


    他與應星曾一同喝了幾盞茶,對方也透露了些餘瞳這一次遇到了許多危險,眾人都在擔心他的情況,但本人卻消失了。


    而讓所有人都擔憂的人,如今卻以另一種形態出現在了這裏。


    餘瞳所站的位置並非主街道,拽住不聽話的尾巴,將其藏在鬥篷中,他才局促得抬頭看向帝君道:“我想來見你。”確認那些夢泡存儲的記憶是真是假。


    後麵的話餘瞳在心中轉了轉卻沒有說出口,隻因為他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跟對方解釋夢泡的事情。


    隻是他自己也沒發現,省略了後邊那句,他這話意味倒是變了些。


    鍾離看著已經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友人,之前找人時的擔憂與看到其他看起來便與餘瞳關係匪淺的幾人心中閃過的不悅都瞬間被撫平。


    他嘴角帶上笑意朝著餘瞳走近幾步:“嗯,那跟我進來吧。”


    餘瞳一隻手壓著帽簷,一隻手拽著尾巴亦步亦趨跟了上去。


    鍾離將餘瞳帶進了往生堂後院的臨時落腳點。


    餘瞳一進屋便主動將門給關了起來,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他知道璃月也有不少外來客,但像他一樣長了犄角尾巴的確沒有,他自己都沒怎麽接受自己成了持明這件事,更何況沒見過持明的其他人。


    他擔心其他人見到他時發出什麽驚唿聲,也擔心自己這貿然跑到璃月影響了鍾離的退休生活。


    他熟悉終末的力量,來之前還是稍微看了下鍾離目前的情況。


    他經營末世星時,鍾離的退休大事已經辦好,甚至前不久還幫忙安撫了若陀龍王,如今的生活逗鳥遛彎活得肆意。


    貿然打斷對方的肆意,是件壞事。


    不過,他倒是根本不擔心鍾離對他變成持明的樣貌會有所不適。


    雖說帝君本體不一定與那特意留下的仙蛻一般,但畢竟是東方龍,與持明應當沒有太大區別,甚至他變為持明應當反而跟對方更親近些也不一定。


    鍾離看餘瞳關上門後便陷入思索,也不去打擾,他踱步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些許縫隙,便轉身坐在茶桌旁燒水烹茶。


    看人表情逐漸放鬆,他嘴角含笑道:“坐吧,喝盞清茶冷靜會兒。”


    餘瞳兩步上前順勢坐下,刷的便坐在了自己尾巴上,也不疼,但就是有些硌得慌,他不好意思掃了帝君一眼,見帝君沒發現他小心移開尾巴這才坐穩了些。


    鍾離好笑看向餘瞳,“你這次倒是遇到了不小的奇遇。”


    餘瞳微微點頭,他有一部分夢泡沒有接觸,記憶混亂,但重要的事情因為終末絲線原因沒有落下。


    見鍾離有耐心與他交談便倒豆子般將自己成為持明那段夢泡中的記憶給鍾離敘述了一遍。


    講到他自己都不可思議處,身後的尾巴還歡快搖了搖,像極了小狗尾巴。


    鍾離的視線也不免看了過去,隻因那尾巴上的龍鱗透過光閃爍了幾下,十分惹眼。


    察覺帝君視線餘瞳不好意思微微後仰用手將其拽住按在了大腿處。


    “對不起帝君,我還不太會控製它。”


    鍾離輕笑出聲:“無礙,這其實也是表達喜悅的一種方式,看你在這裏如此放鬆我也很是歡喜。”


    餘瞳聽後迅速被安撫了,甚至之前因為記憶缺失一部分產生的迷茫與惶恐都少了不少。


    餘瞳臉上也帶上了笑意,繼續將自己記得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他甚至將遇到另一個自己這件事也說了出來,隻是語句中加上了些許修飾,並沒有將那些一聽就不對勁的話直率說出,而是轉變成了聽起來更為正常的語句,且也沒有提‘自己’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


    鍾離手上動作不停,但視線卻並沒有錯過對方停頓思索時的表情與神態。


    “他身上哪裏不對麽?”


    餘瞳隻覺心中一顫,視線不自覺轉移到對方抬著茶杯的寬大手掌,又想到了腰間那雙手印,瞬間隻覺一股電流由心間升騰直到腳尖。


    他匆忙移開看向對方手掌的視線,咳了一聲繼續含糊:“就好像受了點傷。”


    鍾離視線也掃過對方,發現餘瞳脖頸都紅了,聯合了對方言語中無意透露的信息,突然明白了什麽。


    他沒有繼續開口,隻是默默轉移了話題,他更加想了解對方口中的終末命途。


    餘瞳來之前從阿愚那處大概了解了一部分,然後又將自己這麽長時間看劇情所了解的內容,加上那個某一條線上‘自己’所說的東西結合了下開口道。


    “我理解大概就是我做出不同的選擇,我便會踏上不同的道路直至終末,也就是死亡。”


    鍾離伸手輕輕在茶杯中一點,濕潤的指尖在桌上劃出一道道分叉線:“這一道道便是你所言的線,而分叉點便是你說的選擇,最終分出的線會在終末匯集。”


    餘瞳立即點頭:“嗯,我理解的便是這樣。”


    鍾離看向餘瞳,抬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


    就在剛剛,青年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之時,他腦海中又多出幾段記憶,這些記憶並沒有引起體內不適,仿佛它一直存在,隻是由於某些原因,讓本人也將其忽視。


    對各種力量都如數家珍的岩王帝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餘瞳小心翼翼觀察對方半晌,才奇怪問道:“帝君,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與腦海中微微啜泣的聲音重合,一直保持優雅淡然的成熟男人突然捏緊了指尖的茶盞,陶瓷杯差點因這股力量裂開。


    他緩了緩心神繼續開口道:


    “有兩點可證明,一是你能見到某一條線上未來的‘自己’。”餘瞳看著鍾離指尖將其中一條線的繞了個弧線穿透到了原本的交點。


    “二是……”


    餘瞳瞬間抬眸期待看向鍾離,等待對方接下來的話語,就見對方金色眼眸中溢滿的自己,他好像從中看出一絲遲疑。


    遲疑?不像是鍾離會產生的情緒。


    “二是,從剛剛你與我談及終末後,我多出幾段與你之前的記憶。若那些記憶真實存在,你所行命途甚至不受時間空間的約束。”


    餘瞳剛剛還能聽懂,但此刻已經懵逼。


    這麽複雜?


    他下意識湊近了些看向鍾離道:“帝君,我有些愚笨,能再給我講講麽?”


    若是此前,鍾離或許隻會將友人當做普通朋友溝通,但此時,他卻起了不一樣的心思,他沒有迴答而是朝著餘瞳詢問:“小魚,在你眼中,我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什麽關係?朋友?”


    餘瞳說完朋友兩字,突然之間有種奇怪的感覺。朋友?他竟然是鍾離的友人?


    他與璃月的岩王帝君是朋友?


    突然之間,他覺著自己衝動過來找人沒有做錯,誰不想做帝君的好友?


    說完後,他仔細盯著鍾離的神情,有些躍躍欲試,想求得朋友本人的認可。


    可不知道劇情究竟發生了何種變化,他見朋友上下嘴唇觸碰開口的卻是:“不,我的記憶中,你我之間的關係要比之更深一些。”


    餘瞳聽得恍惚,但神情更加興奮了,“那是摯友?”


    鍾離將手中杯子輕輕擺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比之還更加親昵。”


    餘瞳幾乎是一秒鍾就將視線轉移到了對方那隻手上,伸出的思緒莫名讓他之前降溫的心髒又滾滾灼燒了起來。


    他沒繼續開口,擔心說出些什麽不過腦子的話,讓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更加奇怪。


    他甚至想甩頭將那些廢料趕出腦海。


    但總有人打斷他的鴕鳥行為,他聽到帝君好聽的聲音吐出兩字:“伴侶。”


    餘瞳知道語言可以傷人,但沒想到語言的力量比之傷人還有更加威力的作用,他隻覺著腦中像是被棒槌戳進去攪了兩圈,直接讓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好在,鍾離盡管說出這樣刺激人的話,表麵仍不動如山,反而開始繼續講述自己的猜測。


    “正常情況,我的時間線就像是這條直線無限往後延伸,而你擁有的命途卻可以在我已經經曆過的時間線中來迴穿梭。有些任性,但更多的反而是‘可愛’。”


    餘瞳亂成一團的腦子裏已經聽不進去對方說的這些,他的思緒還停留在伴侶兩字上。


    “我們是伴侶?”


    鍾離輕輕看了對方一眼,知道他所說的話應當全都白講也不生氣。


    他十分迅速整理完腦海中的畫麵,非常快速確認他不討厭甚至喜歡與眼前之人發展新型關係。


    他伸手在對方金色發頂輕輕揉搓,看人乖乖任擼,鍾離輕笑出聲:“看來你對我的觸碰很喜歡。”


    餘瞳脖頸僵住,想縮腦袋,但另一隻手卻拖住了他的脖頸,將他整個人都往前方一帶,溫熱的唇瓣輕輕搭在了他的額間,一觸即離。


    “雖然有部分記憶,但我或許也需要一點時間適應,曾與我簽署了契約的伴侶。”


    餘瞳聽清對方的話,也從額間親吻時看到了一些他與鍾離的親昵畫麵。


    仿佛負負得正,本來應該要因為這些舉動而更加混亂的腦子突然就清明了起來,但這清明卻讓鍾離發笑,因為他說的是。


    “我懂了!不會是那個誰,來找我那個我去你的過去輕薄了你!騙你簽了契約!不行!我去找他算賬!”


    鍾離好笑將人拽住,兩人轉眼消失在了屋內。


    胡桃敲了敲門,半晌沒聽到迴應,悄悄打開一角門縫,掃視一圈才奇怪將門推開:“咦,沒人啊?剛剛好像聽到這裏麵有動靜來著。”


    兩日後


    餘瞳此時並不在自己壺中,而是另一處洞天。


    鳥語花香,流水潺潺,比起餘瞳建造的壺要更加貼近自然風光。


    他如今正處於其中一處明顯擺放了許多珍寶的屋舍內,這裏放著許多架子,架子上擺放著許多各式各樣的小物件,木雕,石刻,玉器,竹簡……


    用餘瞳本人的話所說,這裏簡直就是個小型博物館,迴想起隔壁那一屋子的書,餘瞳總算是感受到了鍾離確實愛好廣泛。


    他被鍾離帶迴來兩日了,在帝君的耐心與循循善誘下,他又感受了幾次體內的那些力量,也總算是明白了那日帝君在桌上畫的線條代表的含義。


    他甚至跑去看了一眼那出現在他眼前的‘自己’,姑且稱之為海王魚,當初的海王魚沒有立即恢複記憶,而是被阿愚踹直接踹迴末世星。


    在許多事情推動,與海王魚自己的選擇下,經曆的事情便與他選擇來璃月找帝君不同。


    通往終末的道路有千千萬萬,海王魚與他經曆的皆是獨立的,而除了他本人,其他人的經曆也都獨立開來,就像是他暫時沒有迴末世星,那在他這條線上,其他人的感官記憶也都與那條線不同。


    就像是曾經的攻略遊戲一樣,他走a選擇,遇到的鍾離與他走b選擇遇到的鍾離,兩個鍾離經曆的故事線就是不一樣的。


    迴想起海王魚與許多人糾纏在一起,此時的餘瞳隻是暗罵一句不要臉。


    罵完後,他心中又隱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畢竟他確實是個俗人。


    隻是他看向不遠處的掛畫,那股期待卻消失無蹤,這是一幅人像畫,而畫中人是他,站在漫山遍野花叢中的他。


    之前這幅畫並沒有掛出來,隻是鍾離將他帶迴壺中後,不知從哪個角落翻找一番才將其拿出,仔細掛上。


    這是所有掛畫中唯一一幅人物圖,其他皆是璃月的山川河流,花草鳥蟲,這些畫並非同一人所作,但餘瞳卻覺著每一幅都好看。


    他視線又不由得轉到了自己那幅,迴想當時帝君看畫時眼底的溫柔,他又開始暗罵剛剛生出隱秘期待的自己,他真該死啊。


    門輕輕打開,聽到腳步聲的餘瞳看了過去。


    “在看畫?”


    餘瞳乖巧點頭,“嗯,帝君。”


    鍾離看向餘瞳,微微輕笑:“還喚我帝君?”


    餘瞳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存在記憶,我卻沒有,對你不公平。”


    鍾離知道他口中的不公平是什麽意思,也不著急。


    “所以你已經做好決定了?”


    餘瞳點頭:“嗯,我會先迴末世星一趟,完成我還沒完成的事情,然後我會親自迴到過去,經曆一遍如今隻留存於你腦海中的記憶。”


    鍾離輕笑:“好,我等你。”


    餘瞳仰頭看向鍾離也微微點頭道:“好,不會太久的,很快我們就能一起過上快樂的退休養老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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