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桃難受得很,可學校就她自己一個人,什麽活都得自己自己做。


    晚上肚子疼得厲害,她坐起來,這麽冷的天,整個人汗沁沁的,像是剛從水裏麵撈上來一樣。


    季桃忍著疼痛擦了汗,換了衣服又重新躺了下去。


    疼得難受,她看著就在跟前的手機,哭著拿起手機,給周路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她反應過來,一句話都不敢說,就把電話給掛了。


    季桃剛掛電話沒多久,周路那邊就把電話給撥迴來的。


    她不想接的,但又怕他誤會自己出事了,大晚上的開車迴來。


    季桃拿過手機,忍著難受:“喂?”


    “怎麽了?”


    “沒什麽,不,小心按到的。”


    周路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沒說真話:“怎麽迴事?身體不舒服?”


    季桃沒想到他居然能聽出來,“沒,就是肚子疼。”


    “吃錯東西了?”


    “不,不是,經痛!”


    季桃很少這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過來這邊後水土不服。


    “有藥嗎?”


    “這哪裏有藥,我沒什麽,睡一覺就過去了,不說了,手伸出來冷。”


    她一口氣說完,把電話就掛了。


    這會兒時間還不是很晚,但對季桃而言,依舊是難熬的。


    她疼得不知道怎麽辦,長這麽大,第一次來月經這麽疼。


    幸好這疼痛並不是完全持續的,她疼著疼著就睡過去了。


    渾渾噩噩地以為自己睡了很久,拿過手機一看,發現自己也不過是睡了一個小時左右。


    小腹裏麵的疼痛沒有半點的減緩,像是有人在她的小腹裏麵拿著鐵絲在絞,疼得整個人都虛軟無力。


    好難熬。


    季桃咬著被子,不知道這疼要持續多久。


    她太疼了,以至於樓下有動靜都沒有發現。


    門被敲響的時候,季桃聽的不真切,以為自己太疼了,產生幻覺。


    她在學校裏麵,怎麽會有人來。


    “季桃?”


    大概是沒等到她的迴應,敲門的周路有些急,大聲地喊了一句。


    這一次季桃聽清楚了,她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是周路,撈過外套咬著牙下了床去開門。


    門剛打開,她人就站不住了。


    周路伸手接了她一下,低頭就看到季桃臉色發白,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他心口一緊,連忙抱著人迴了床上。


    季桃窩在他的懷裏麵,沒忍住哭了出來。


    她哭的無聲無息的,周路一開始都沒發現,直到掖好被子,他想幫她弄弄淩亂的頭發,才發現她哭了。


    周路已經很久沒見她哭了,季桃不是個喜歡哭鬧的女生,她大多數都是安靜柔順的,偶爾有些小脾氣,但很快就過去了。


    除了上一次,她被程亞樂嚇著了。


    上一次周路看著她哭的時候沒有半點的感覺,甚至對她突然賴上自己覺得有些厭煩。


    如今看著她滿臉的眼淚,不過是過了半年多,他的想法卻已經完全變了。


    他就看不得她這樣哭。


    “我買了布洛芬,你——發燒了?”


    周路原本以為季桃隻是痛經,手摸到她的臉,他才覺得不對勁。


    他的手本來就比較暖和,周路還以為是自己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這會兒手冷。


    可換了隻手,掌心落在那額頭上,季桃的體溫已經是燙人得很。


    季桃沒應話,她太疼了,揪著周路的衣服,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著。


    剛才沒來得及關上的房間門這會兒正肆意地進著風,周路安撫了一句,然後去把門關了,拿到季桃的保溫瓶,從口袋裏麵拿出剛買的藥:“把這個吃了,就不疼了。”


    季桃聽到他這話,睜開眼看了他一下。


    她沒說話,但是噙滿了眼淚的眼睛裏麵已經寫滿了一切。


    周路被她看得心頭發重,像是被人拿什麽緊緊壓著一樣,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沒騙你。”


    他把人半抱起來,然後把布洛芬掰了一顆,遞到她的唇邊。


    季桃張嘴把藥抿了進去,他把保溫瓶遞過去。


    吃過藥後,周路問她吃東西沒有。


    她斷斷續續地應著:“吃了,粥。”


    “待會兒再給你煮麵。”


    他在被子裏麵找到暖水袋,已經不暖了。


    周路拿著暖水袋到書桌那兒充電,路上迴來的時候,他後背一層層的冷汗。


    季桃慣會忍,他不知道她忍不住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到底是多難受。


    如今看到人,周路慶幸自己迴來了。


    緩釋的藥,作用沒那麽快,季桃依舊難受。


    周路往保溫瓶裏麵重新倒了些熱水,才重新拿著充好電的暖水袋迴去:“抱著這個會不會好點?”


    季桃沒說話,她難受得說不出話。


    周路見狀,直接就把暖水袋塞到她的小腹前,給她捂著。


    “周路——”


    她叫了他一聲,聲音顫顫的,虛得好像是出不了氣一樣。


    “我換身衣服。”


    他轉身快速換了身衣服,進被子裏麵抱著她。


    房間裏麵很安靜,周路以為季桃睡著了,低頭看到她發顫的睫毛,知道她還是難受。


    他皺著眉,他買藥的時候,那個導購說一兩個小時就能起作用。


    現在都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季桃怎麽還是怎麽疼?


    季桃其實已經漸漸感覺到沒那麽疼了,隻是這個時候,她有些貪戀周路的溫暖,舍不得把人鬆開。


    又過了半個小時,周路忍不住問了一句:“還疼嗎?”


    還疼的話,他就帶她去鎮上打止疼針。


    季桃搖了搖頭,動了動,人往他的懷裏麵靠了過去。


    周路沒再說話,隻是抱著她。


    難受到現在,時間其實已經不早了。


    大概是藥效漸漸起作用,季桃覺得小腹的疼痛緩和了很多。


    她也終於從狼狽的局麵裏麵掙紮出來,抬頭認真地看著周路。


    見她看著自己,周路以為她還難受:“還疼?”


    季桃迴過神來,搖了一下頭:“不疼了。”


    她低下頭,往他的身上抱了過去。


    周路感覺到了她的依賴,伸手把人抱緊。


    季桃抿著唇,她其實想問問他,可不可以跟她一起走。


    可到底是沒問出口,她不願意留下來,周路不願意跟她走。


    這是他們各自的選擇,她沒必要去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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