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放著棉被和一床毛毯,這些天天冷了,入夜後房間裏麵更是有徹骨的寒意,季桃一個人睡得蓋兩床被子。


    周路把她放在床上,帶著她一起躺在了被子下麵。


    有了被子,他不用擔心季桃著涼。


    季桃還在拆著他塞過來的東西,褲子被扒下來的時候,她恰好撕開。


    下一秒,周路就伸手拿走了。


    這棉被,她一個人蓋的時候還覺得有些冷,如今多了個周路,她甚至覺得有些熱。


    穿著外套躺在被子下麵很不舒服,季桃忍不住想要脫下來。


    剛準備起身,就被周路扣住腰。


    大手一用力,她被他緊緊地扣迴懷裏麵。


    “周路——”


    季桃皺著眉,想說疼。


    周路也皺著眉,緩了會,才重新親她。


    季桃的外套輕易就被他扯走了,裏麵穿著睡衣,寬鬆得很,他拉起來,就脫下來了。


    木床吱呀吱呀地晃著,床後麵的那窗戶的風吹起來有點像鬼哭狼嚎。


    季桃隻聽到自己和周路的唿吸聲。


    太重了,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


    季桃腦子都是空的,人被扣緊,周路的喘息聲明顯重了許多。


    過了幾秒,他拉過被子,將季桃和自己重新蓋好。


    季桃睜著眼,怔怔地看著跟前的蚊帳,思緒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漸漸平複下來後,季桃覺得臉被吹得有些冷,她忍不住往被子裏麵縮了縮。


    “有點冷。”


    她開口的聲音有些啞,周路把毯子也往上提了提。


    “轉過來。”


    他把被子蓋好後,手勾著她的腰。


    季桃渾身還在發軟,壓根就抵抗不了他的這力氣。


    周路像是煎荷包蛋一樣,輕輕鬆鬆就把她給翻麵了。


    兩人麵對麵,季桃羞窘的很,被子下麵,她什麽都沒穿。


    蚊帳被扯了一下,周路半坐起身,將床底下的垃圾簍抽出來,把垃圾扔了進去。


    他坐起來時兩人之間的被子有很大的空隙,冷意借機鑽進來,季桃忍不住摟了他一下:“進風了,冷。”


    周路很快就躺了迴來,視線剛好看到跟前的白。


    黑眸直直地看著,裏麵的情緒越發的沉。


    季桃覺察到不對,環著手,“我想把衣服穿上。”


    她的衣服被周路不知道扔到哪兒去了,被子外麵冷,季桃怕自己起身找衣服會著涼。


    周路沒接她這話,隻拉開她的手,另外一隻手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沒必要。”


    “冷。”


    季桃的手被他拉著,力氣不如他,掙不開。


    床簾擋了不少的光,床裏的光線其實不是特別亮,但能視物。


    周路低下頭的時候,季桃連忙抬手去推拒:“睡覺了——”


    “還早。”


    他親著她,季桃被他親得發顫,嗚嗚嗚地說要睡覺。


    周路沒接她這話,隻是鎖住了她的手,繼續。


    季桃不知道周路是不是曠太久了,他好像感覺不到累,非得吃飽喝足。


    本來十點前能睡的,結果十點半了,她坐在床上喝水。


    季桃身上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咬著牙想自己擦洗,周路沒讓,她也沒跟他爭。


    一整個保溫瓶裏麵的水,她全都喝完了,才覺得沒那麽渴。


    周路把毛巾扔迴桶裏麵,把毛毯往季桃那邊蓋了過去,“你睡吧。”


    季桃看了他一眼,側過身去,攏緊了被子。


    很累,但是睡不著。


    季桃閉著眼,卻沒馬上睡著。


    窗戶有縫,一到晚上,就會有風鑽進來,那聲音有點嚇人。


    這會兒也是,不過除了嚇人的風聲,還有水聲。


    周路就著她的水在洗,季桃聽著那水聲,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其實這樣也蠻好的。


    但也隻是那麽一瞬間,她是真的不願意再跑迴來吃苦了。


    她都苦了十七年了,見過更好的世界,真的沒辦法再迴去。


    她也隻是個普通人,隻想盡自己的能力過得更好。


    走神間,周路已經迴到床上了。


    他身上沾了涼氣,剛進被子的時候帶著涼意進來,季桃把往裏麵挪了挪。


    周路看到她這動作,難得笑了一下,“嫌我冷?”


    他伸手就把人攏到跟前,“剛才不還把我纏的緊?”


    季桃聽到他這話,眼睛都瞪大了。


    這麽不要臉的話,他為什麽能這麽從容地說出口。


    “我說錯了嗎?”


    周路哼了一聲,季桃怕他再說些汙言穢語,直接就用手堵住了他的唇:“我沒有嫌你冷。”


    她雖然是有些自私,可也不至於這麽自私吧?


    “我剛才隻是想著我躺過的地方是暖的,你挪過來,人暖和的快點。”


    周路倒是沒想到自己居然誤會她了,本來心口聚著那團怨氣瞬間就消了。


    他拍了一下她的手腕,示意她鬆手。


    季桃沒鬆:“你不會再說那些話了吧?”


    她話剛落,就感覺掌心被舔了一下。


    季桃連忙把手收了迴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周路:“你,你髒不髒?!”


    “不髒。”


    “……”


    季桃鬥不過他:“我要睡覺了。”


    翻過身,她比了會眼,突然有想到什麽:“你明天迴家嗎?”


    “迴去一趟就走。”


    他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臨時起意。


    季桃哦了一聲,準備睡覺。


    周路關了一旁的台燈,黑暗中,他叫了一聲“季桃”。


    沒人迴應,他捏了一下她的手:“明年離開想去哪裏?”


    季桃睜開眼,“想先迴去一趟家裏,給外婆掃一下墓地。”


    她已經有五年多沒迴去了,外婆的墳頭草估計都泛濫了。


    想到這些,季桃覺得自己不孝的很。


    “然後呢?”


    “沒想好。”


    這話她並不是騙周路的,她確實是沒想好。


    但是迴一趟老家是必須的,她父母的墳墓都在那邊,將她從小養大的外婆的墳墓也在那邊。


    她爸媽就她一個女兒,外婆也就隻有她媽一個女兒,她不迴去掃墓,真的就成了荒墳了。


    “想去哪個城市?”


    這是周路第一次問她這樣的問題,季桃不禁迴了一下頭。


    房間黑暗,季桃看不清楚周路的表情,隻好收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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