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的衣服被他攤在那大鍋蓋上了,他在鍋裏麵燒了熱水,火燒得大,水已經開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鍋蓋上的衣服,還沒有完全幹。


    他原本以為季桃沒這麽快下來,想著燒了水給她提上去,身上濕黏的衣服穿著不舒服,所以就脫了,沒想到季桃這麽快就下來了。


    他伸手把那鍋蓋上還是濕的衣服拿起來,雙手一抬,就把衣服套上了。


    “我燒了點熱水,但不多,隻有半桶。”


    他穿上了衣服,季桃的視線總算感落到他身上:“謝謝,半桶也夠了。”


    “在哪裏洗?”


    聽他的意思,是要幫她把水抬過去。


    季桃不好意思:“我自己——”


    話沒說完,碰到他的視線,季桃把話咽了迴去:“在旁邊的洗澡房。”


    一桶水提過去,她也是挺吃力的。


    周路幫她把水兌了:“你試試燙不燙?”


    那所謂的洗澡房,其實就是個圍起來的小房間,裏麵也沒水龍頭,用水都隻能從廚房這邊抬過去。


    裏麵沒有冷水,自然是要把熱水兌好了再拎過去。


    季桃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水溫:“可以的。”


    “太涼了?”


    “沒有,剛好。”


    周路嗯了一聲,直接就提起那桶水,輕而易舉地走到十多米遠的那個棚子裏麵。


    季桃把懷裏麵的麵條和雞蛋放下,拿著毛巾追上去。


    周路的臂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一桶水少說也有個二三十斤,他單手提起來,走起路來健步如飛。


    季桃看著他因為用力而鼓起來的肱二頭肌,莫名又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連忙心虛地轉開視線,不敢再看。


    周路幫她把水放下就走了,季桃把簾子放下,也沒再綁緊了。


    這裏就她和周路兩個人,這麽大的雨,不可能有人躲在後麵偷看。


    過去的一個月,季桃澡洗得都很隨便。


    大概是今天周路在,即使天黑了,她也沒覺得多危險,平日三四分鍾能洗完的澡,季桃磨蹭了十多分鍾。


    從洗澡房出來的時候,一陣風夾著雨吹過來,她感覺到冷,下意識跑了起來。


    還沒到廚房門口,她就聞到裏麵的雞蛋麵的香味。


    奔波了一下午,季桃也累了,肚子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


    她頭發隻擦了半幹,沒有鏡子,季桃隨便用手撥拉了一下,短發還有些亂,特別是在額前的。


    “你煮好麵啦?”


    周路一迴頭,就對上那濕碎發下黑白分明的雙眸。


    季桃剛洗了澡,身上廉價洗發水的香味很濃鬱,強勢地霸占著他的嗅覺。


    周路低了低頭,“嗯。”


    季桃不好意思,把手上的毛巾放到一旁幹淨的椅子上,然後洗了碗遞給他:“謝謝啊。”


    周路也懶得跟她計較這句謝謝了,接過碗盛了麵遞給她。


    然而在季桃伸手去接的時候,他改了主意:“燙。”


    季桃的手本來都要碰上碗了,沒想到他繞了一下,直接就直接就端到那桌麵上。


    她的食指和中指剛才不下心碰到了周路的手背,短短的一下,也足夠讓她感知到男女體溫差。


    季桃蜷了蜷右手的手指,走過去桌子旁坐下:“謝謝。”


    周路看了她一眼:“謝謝是你的口頭禪?”


    他說完,轉身拿了另外一個碗裝麵。


    季桃拿著筷子坐在那兒,也不好意思先吃。


    周路很快就裝好麵過來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下得大,外麵的天色漆黑如墨,看著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時不時的一聲炸雷,仿佛迴到了兩個多月前的那個夜晚,隻不過今天夜裏麵沒有程亞樂。


    想到程亞樂,季桃不免又往外麵看了一眼。


    她咬了一下筷子,看向周路:“好大的雨。”


    周路看了她一眼:“心軟了?”


    “不是啊,我主要是怕他們出事了,到時候你麻煩。”


    周路吃得快,他起身裝了第二碗麵,“那棉線纏著,也就是綁住他們那麽一兩個小時,他們隻要不傻,輕而易舉就能夠解開。”


    就得看他們會不會協作了。


    “哦。”


    這時候,天邊一道驚雷,那道雷光直接就劈開了大半個天,整個天都亮了起來。


    季桃被驚了一下,手上的筷子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好大的雷。”


    程亞樂他們要是沒走開的話,這道雷不得把他們劈死?


    “出不了事,他們又不是傻子。”


    周路知道季桃也就是當時狠,但她沒真的幹過什麽狠事,好不容易幹一會兒,就算是教訓人,她也心安理得不了。


    他就不一樣了,對付程亞樂他們幾個人的手段,也就是小懲小戒罷了。


    季桃把筷子撿了起來,走迴灶台那邊洗了筷子重新坐迴去:“程亞樂他以後還敢亂來嗎?”


    聽到她這話,周路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季桃其實就是想找話說說,她確實是很討厭程亞樂,可這個天氣,她也是真的擔心程亞樂真的出事了。


    程亞樂出事了,她跟周路兩人都跑不掉。


    “應該不會吧?”


    她抿著唇,遲疑地看著周路。


    周路吃飽了,把筷子和碗都放下,往外看了一眼。


    他有點想抽煙,但想到季桃,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這樣的人,膽小的時候膽小得很,膽大的時候也是膽大得很。”


    “所以你覺得他還敢?”


    “有機會為什麽不敢?他心眼那麽小,這次的事情一直都記著,有機會了,不狠狠報複你?”


    季桃聽到他這話,臉色白了白:“那我以後不還得躲著他走?”


    “他這人欺軟怕硬,你要是比他硬,他就算是有賊心也沒賊膽。”


    周路說著,頓了一下,想到她下午拿著那木棍鞭打程亞樂的情景,難得笑了一下:“你要是每次都能像今天下午這樣,他看到你估計就得繞著走了。”


    季桃聽出了幾分揶揄,臉上一囧:“我今天下午是太氣了,而且當時你在。”


    大概是幾次都是周路救她,現在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確實是覺得心安許多,膽子也大許多。


    如果今天下午,換了別人,她最多就繞著走了,畢竟打了程亞樂,她接下來還有一年的時間跟他共事,迴頭他媽鬧上來,季桃也少不得吃一壺難堪。


    可周路不一樣,好像誰在他手上都討不著好。


    這話季桃當然沒好意思說出口,畢竟也不是什麽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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