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支支吾吾道:


    “自從……那次的事後,皇上便沒再來過,榮貴妃前幾天來看過,與許昭容說了幾句話,便走了……”


    “榮貴妃說什麽了?能否告訴我?”


    小宮女拚命搖頭。


    “奴婢不知道……”


    我不想勉強她,隻好作罷,


    許昭容喝完藥便睡下了。


    巧蓮端著她喝剩的藥要去倒掉,屋內的藥味還未消散,我聞著覺得有些不妥,我攔下巧蓮。


    “這是什麽藥?”


    小宮女在一旁道:


    “太醫院開的安神湯,許昭容每日要服兩迴。”


    我接過湯嗅了嗅,又用指尖沾著舔了一口。


    我嚐出是什麽來,慌忙拿帕子捂著嘴吐掉。


    “呸……”


    若風上前詢問:“王妃,怎麽了?”


    我沉下臉,語氣凝重道:


    “這湯裏有鉛白霜,長期服用,會淤堵經脈,心智麻木,更有甚者……一命歸西。”


    巧蓮與小宮女都驚駭地捂住嘴。


    許昭容沒了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到底是誰,要如此趕盡殺絕?


    難道是皇後?


    還是榮貴妃?


    因為許昭容成了棄子,所以幹脆除之而後快?


    我問巧蓮。


    “哪位太醫給開的?此事皇上知道嗎?”


    巧蓮仍是搖頭,小宮女訥訥道:


    “七王子走後,許昭容夜夜哭泣,難以入眠,皇後得知後,命太醫前來診治,便開了這藥……”


    所以,還是皇後幹的?


    我在心裏唾棄自己過去有眼無珠,竟以為皇後是公正賢惠的後宮之主,想不到她的手段令人發指!


    我告訴小宮女:


    “這藥不能再給許昭容喝了,日後你取藥迴來,煎了便倒掉。”


    小宮女為難道:


    “可是……張公公會督促許昭容喝藥的……”


    張公公就是適才應門的那個太監,而今金桂苑隻剩他與這兩個宮女在照看許昭容。


    看來這太監也被買通了。


    我低聲叮嚀小宮女。


    “你取藥迴來後,隻挑出其中幾味煎熬,鉛白霜乃白色粉末,你仔細點別混進去便好。如此一來,也不至於叫張公公起疑心。”


    小宮女點頭不迭。


    “奴婢知道了……”


    我這方法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假若皇後一心除掉許昭容,我在宮外也是鞭長莫及。


    可我無法在得知實情後,袖手旁觀。


    我與許昭容確實無甚交情,但我如何忍心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消亡?


    我交代完後便請辭了,我還得去找我母親呢。


    我領著若風和若雨離開,剛走到門外,巧蓮卻追了出來。


    “巧蓮?有事嗎?”


    巧蓮朝我跪下,她指著後院,拚命打手勢,眼內透漏著焦躁不安,似乎有什麽重要的要透露。


    我領悟後,當即囑咐若風和若雨。


    “我跟她去一下,你們幫我看著,別叫閑雜人等靠近。”


    若風和若雨抱拳。


    “是,王妃。”


    巧蓮領著我來到宮女住的廂房,若風二人守在門外。


    巧蓮自衣櫥底下摸索良久,取出一包藥。


    她將藥遞給我,我打開查看,巧蓮聲音低啞地開口:


    “這是七王子乳母喝的催奶湯……我偷偷留了一份……”


    “催奶湯?”我疑惑。


    我撥開那些藥材細細分辨。


    有黃芪、熟地、人參、當歸、通草……都是通乳催奶的。


    等等,這個是……


    我撚起一些赤褐色的細碎,我嗅了嗅,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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