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川笑而不答,四周的森林又是陣陣騷動,那詭異的聲響此起彼伏,好似妖邪哭訴,卻再不能撼動在場諸人的心神,漸漸地也便歸於平靜。


    四人互相交換了眼神,蠻武晉和嚴霍動身朝著四處進行查看。等到確認敵人離開後,幾個人才算放下心來。


    走的如此幹脆,料想對方忌憚黑川的實力,投鼠忌器,這才選擇暫且避戰。


    危機解除,快憋壞的蠻文鳶連忙問出心中疑惑:“戌少主是如何看出對方使的是幻術?”


    蠻武晉正欲斥責,卻被黑川製止。黑川道:“倒不是什麽秘密,說出來也無妨。我在遇到那怪物時,使用了令牌,結果令牌沒有任何反應。”


    “噢!我懂了!因為我們中了幻術,所以看到的都是假的,所以令牌才會沒有反應!”蠻文鳶興奮道。


    “非也。若真如蠻姑娘所言,那我們就得擔心了。”黑川笑道。


    “哈?那,那是為何?”


    “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內讓我們陷入幻境,其實力最少大成級。僅憑我們這群覺醒級,做他對手恐怕還不夠格。


    既然是入學考,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招搖不會安排大成級作為敵人。所以當見到令牌沒有反應,就猜到對方是想讓我們誤以為中了幻境,進而從心理上形成壓製。”


    “不會吧,”蠻文鳶反駁,“我就沒拿出令牌確認呀。”


    “你都被嚇傻了,還需要拿令牌確認?”蠻武晉瞪了她一眼。


    黑川笑了笑,道:“意識到對方是虛張聲勢,下來就簡單了。剛好他們對蠻姑娘出手,我對照了與此神通相關之人,再迴憶進場前的組隊情況,對方神通便八九不離十了。”


    “你還能記得進場的所有組隊情況!?”蠻文鳶一臉詫異,隨後哼道,“那戌少主倒是說說,方才那些人都有誰,好讓我們開開眼界。”


    黑川聞言,把目光投向蠻武晉,卻發現對方也在注視自己,似乎對他下來的迴複也是十分好奇。


    稍作思索後,黑川道:“也罷,既然是同伴,自然沒有何好隱瞞。[殘卷風鞭]的倫亞伯,[瘋狂植長]的束鴻雁,[移形現壁]的波良,以及[心想畫影]的圖映安,此四人正好是襲擊我們的隊伍成員。


    倫亞伯的神通是製造風鞭,束鴻雁的神通是刺激植物生長,波良的神通是將表象移動到其他位置,圖映安的神通是將影子變化成心中所想。


    知道他們的神通後,迴看先前的遭遇,最先出現的巨大動靜,其實是倫亞伯和束鴻雁配合的結果。倫亞伯造風,束鴻雁撼地,不僅迷惑了我們,也為同伴進場鋪墊。


    接著,以倫亞伯的風鞭襲擊為揭幕,由圖映安的影子所化,被波良投射到我們麵前的象首人身怪正式登場。


    那怪物由影子變化,沒有實體,也就解釋了為何明明沒接觸到,我卻仍會被擊飛的原因——攻擊我的不是怪物,是風鞭。”


    “竟然是——不對!不合理!既然樹林顫動來自倫亞伯的風鞭,那戛然而止的詭異又是如何營造的?若真如少主所說,這幅光景怎麽也無法往幻境上扯呀。”


    “這恰恰是倫亞伯他們的聰明之處,也是將其定義為‘幻術’最重要的一點。畢竟倫亞伯用風鞭抽打的,不是我們四周的樹林,而是周遭某地。我們所見到的顫動,其實是圖映安投影的結果。配合束鴻雁對地下樹根施展的神通,詭異的地震便產生了。


    而我看到的令牌沒有反應亦是如此,圖映安隻是將任意令牌投影到我令牌之上,便把我們輕鬆戲耍了。


    記得他們說過就連上三家也不可幸免,想必在我們之前已經實驗過不少人吧。”


    盡管清楚這不過是黑川的一麵之詞,蠻男蠻女仍然深感震撼。怪不得黑川隻一擊就讓怪物停止動作,原來他通過風鞭留下的痕跡,早已推斷出倫亞伯神通的射程,進而知曉對方位置。


    能夠在受傷的情況下快速分析局勢,光此點已是讓二人心生欽佩了。


    “哎呀,可以啊戌少主,真有你的!我承認之前說話大聲了點,也刻薄了點。不過你放心,從現在起,咱們隊伍你說了算!”蠻文鳶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黑川也不謙虛,掃視完眾人反應,點了點頭:“好,這可是蠻姑娘你說的。”


    蠻文鳶一聽,心裏沒來由地咯噔一緊,趕忙護住胸口:“戌,戌少主,雖然我很仰慕你,但,但我們還不可以,至至少也要等阿晉——疼!”可惜她話還沒說完,腦袋瓜便吃了蠻武晉一記手刀。


    黑川則當作沒見到,繼續道:“不過,得虧他們先走,否則我還真沒信心能擊退他們。”


    “戌少主何出此言?”一直旁聽的嚴霍不解,“既然知道了他們的神通,對付起來應該不難才是。”


    “這其實正是我所擔心的,從他們的舉動判斷,對方似乎是專門在此地埋伏我們。或者說,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蠻文鳶剛想脫口而出一句你別自戀,但轉念想到黑川剛才的表現,趕緊捂住嘴巴。


    “戌兄,你是想說,對方興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神通?”蠻武晉詢問道。


    “恐怕不止,先橫掃迫使我們趴下無法快速逃離,然後把我擊開。如果目標是我,下來應該繼續攻擊我才是,為何要轉手攻擊蠻姑娘?”


    “或許夠不到,所以隨便拿個開刀?”


    “別忘了,地震是束鴻雁引發的,不可能距離不夠。”


    “難道,難道對方是想聲東擊西,把我支開從而無法援助戌兄?!”蠻武晉驚覺道。


    “而且對方還篤定你肯定會救蠻姑娘,即是說,他們調查過你們,清楚你們的關係。”


    “會,會不會是阿晉在進入森林前仗義出手暴露了,讓別人留意起他?”蠻文鳶辯解道。


    “那麽計劃的安排應該是讓武晉兄疲於奔命,待到他無力反抗再下手才是,絕不應該如現在這般行事。”


    “那那對方的目標其實是嚴霍呢!”蠻文鳶道,“打敗所有人,最後再把嚴霍抓住,也是有可能的吧!”


    “這倒是,”黑川笑著讚同道,“沒想到能從蠻姑娘口中聽到這等結論,倒有些意外。”


    蠻文鳶聽得出對方在敷衍自己被,奈何她又不知該如何反駁,頓時氣得直跺腳。緊緊捏住的粉拳想無處安放,最終隻得對準蠻武晉的腹部一陣招唿。


    可憐的蠻武晉,莫名其妙挨了揍,瞪目結舌又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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